三个男人的脸色都是青里泛紫,其中以九阿哥最严重,我细看了他几眼,感觉他的印堂都有些发黑了。难怪难怪,他叫胤禟嘛,就是为了让别人日后注意他那个部位吧?
这也有心可原,谁让他死了爱妾,又被人背后腹诽呢~
我也想表达一下对他的同情,可是,他好像活该吧?
我怀疑他是故意放那个女人去勾引太子爷的!
虽然我这么想有点龌龊,可以九阿哥的阴险本性,我完全有理由这么推断啊,谁让他一直都想拥护八鹦鹉上位的?
而且,那太子爷也是个不争气的,又不是没见过女的,至于这样嘛,还搞弟弟的小妾。他想要啥样的找不着啊?找刺激也不带这样的吧?
上次一废太子的时候,九阿哥身边的如琴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这次又——
只能说太子爷和九阿哥俩人过不去吧!非要中间夹个女人才能把仗给打起来,也真够为世人所不齿的。
十阿哥也气个半死,不过,我可没有得罪过他。天地良心,我好像还帮他说过几句好话来着,不然十福晋回去,若是想想又觉得心里不爽快的话,还说不定找个什么时候大闹特闹他一场呢~
估计他是被十福晋这只大嘴蛙给气的。
嘿嘿,要是换成我,也一定不会高兴。谁喜欢有一位到处嚼舌根的福晋啊?何况她竟二到说完别的男人以后,再说自己的男人!
当然,十福晋此刻的表情也是一副无辜加委屈的样子。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哦:她来跟我说九阿哥,是因为十阿哥不给她讲其中的很多细节;她后来发表一番关于感情方面的言论,也是因为十阿哥对她不够专一。她这么有理有据,十阿哥还能拿她怎么办?
以十阿哥的性格,必是先狠狠的跟她大吵一架,然后再哄哄,表表决心,把十福晋逗笑了,再逼他发个誓啦什么的,这事也就过去了!
至于我们家十四,这可是个大问题。因为其他人要死要活都跟我无关,可十四不一样,他是我老公嘛。我刚才竟然还说出宁愿他不宠我之类的话,还说自己有压力之类的,看他的表情也知道,我再怎么解释也是没用了!只好软磨硬泡的承认错误,而且不管他怎么胡搅蛮缠,我都要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顺从,否则,我以后还怎么抬头啦?人家对我都那么好了呢~
见三人脸色仍旧没有缓和下来,我又说了句:“九爷、十爷、十四爷,既然已经走到门口了,何不进来喝杯茶歇歇?在这儿站着凉快啊?”
九阿哥首先甩袖子走掉,还伴随了一个特别女性化的感叹词“哼”。
我差点没笑出来,他怎么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简直就像小孩儿一样。
再看十阿哥,他更逗。见九阿哥被气走,他自觉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便揪着十福晋的袖子对她骂道:“你这婆娘,平日里竟是被我纵容得过分了,居然在曦灵面前这般埋怨,可知你有好多不服气的地方,待跟我回去,我与你好好说道说道。你若真觉得委屈,不如干脆叫你阿玛跟万岁爷请旨,再给你指一门好亲事去。到底让你看看谁还能像我这般待你!”
十福晋一听后面那几句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本跟十阿哥一样,是个大嗓门,这一叫唤,怕是响声能传出几百米外去。顿时,把十阿哥吓得有些手忙脚乱~
我说:“十爷,您把十嫂吓坏了。书上说,人若是受到过分的惊吓,恐怕要心神俱伤,很容易——”
还没等我说完,十阿哥就立即捂住了十福晋张开的大嘴,半拖半抱的搂着她往回走,边走还边在她的耳边小声哄道:“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吓我,我没见过这阵仗啊。我——我——我以后天天去你那儿还不成吗?我——我他妈不敢了我——”
话音越来越远,最后在前方第四个帐篷处拐了进去。
我笑了笑,没有看十四一眼,转身进了自己的帐子。
虽然刚才一直盯着十阿哥夫妇,可是余光扫到十四的时候,他是一眼不眨的看着我呢。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难道还叫我问他生不生气么?
我才不那么做呢~
他必进来,若训斥我,我就认错哄他;若一言不发,那我便装作不知道了!
“灵儿,过啦!”十四阴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水,朝榻子那边走去。走到他跟前,将茶杯硬塞在他手里,然后,也不管不顾他手中的杯子是否拿紧了,杯中的茶水时候会洒出来,便坐在他腿上、双手狠狠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同时,将自己的脸一点不露的埋进了他的胸膛。
闷闷的说了句:“人家肯定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但是,人家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人家下次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还不行么?你若是真要怪人家,人家也无话可说,全凭你打骂责罚,毫无怨言……”
头上发出一阵低笑,之后,又是几声轻叹。看来没啥大问题了!
多亏了我的那几句“人家”!据说,这是向另一半撒娇的不败自称。
有效~
十四将茶杯扔到了一边的小几上,抱紧了我,然后,非要将我的脸掏出来与他的正对、看个仔细。
他喜欢看我谦逊的神情,只因我傲慢了小半辈子。
他的眼里全是可以将天山积雪融化了的柔情,却用万分与之不搭调的严肃口吻对我说:“既知道错了,下次就不要再犯!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可惹毛了九哥好几次了!你知我平日里与八哥等人走得近些,私下里全因这兄弟情义才不至于与一些礼数上较真。可咱们就是小的,就要凡事给了尊重才算正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可不是打了我的脸?虽说你是一番好意,可人家的家世毕竟与咱们没什么相干,你在几个嫂子跟前卖了乖,却得罪了几个哥哥,这样不好,我不喜欢。还有你说的那些生不生孩子、受不受宠的话,实在叫我既委屈又寒心,难道我与你许的誓言,你还不信么?我又哪里做的不好,竟让你生了那么多的疲累之意?”
我把玩着他的辫子,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可不是我没有理么!不过,那天桥下面说书的人,也不是单单惹毛了八福晋啊,他们也惹了我!
我又不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好歹也是堂堂的皇子福晋,就算生不出孩子,却能是那些市井之流随意可以污蔑了么?
我得如此评价,又是招谁惹谁了?
这事,又不能告状,却只能在心里憋着。久而久之,任谁都会有心病的。谁又能来体谅体谅我呢?
这年头,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就是废人!
我和八福晋身份高贵,那就是高贵的废人!
我扔掉十四的辫子,对他说:“那你回去就把天桥下面的说书人给抓了!”
十四失笑,说:“那当然可以,不就是个臭说书的么,敢惹我媳妇,把他耳朵割下来、舌头剪下来统统喂狗!叫他再乱听瞎说……”
我吓得紧皱眉头,揪着他的衣领子说道:“那倒不要太残忍,别那么做!只恐吓一番,叫他们闭上自己的鸟嘴就好!若是下次还敢说我,再照你说的法子惩治他们也不迟!不是你说的?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算他们个初犯吧,谁让我是菩萨心肠呢~”
十四点了点我的鼻尖,说:“是啦,你最善良、最可爱,我不就稀罕你么!对了,有件事,我可要好好叮嘱你一番了!”
见十四脸色又凝重起来,我知道下面的话定与最近发生过的或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有关,所以,也不再闹他,便坐直了身子仔细的听起来。
他说:“最近太子爷因一时糊涂,接二连三屡犯大错,触怒龙颜,所以,大家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再搞出点什么事来,万岁爷会责怪。你知道,平时还好些,问题是,现在不是在京城,而是在草原,多少蒙古王公贝勒都在这看着,所以,小错也是大错,大错更是无法饶恕。我倒不是说你不懂事,只是,但凡可以躲得过去的,你就千万不要露面了!万一被人构陷,且别说我有没有能力保你,就是一想到你会吃苦、受委屈,我也是没法忍耐的!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乖乖的点了点头,说:“这个当然知道,而且也一定听从!不过——”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多嘴道:“不过,我也说句话,你可别嫌我管你,我是半点那种意思也没有的。可是,听十嫂今天来说了那些话,又听底下的奴才们浑说,最近竟是乱得很,谁都很危险呢!你常在万岁爷跟前晃悠,虽也算得宠的皇子,可终究还比不过太子爷吧?你倒是肯定不会成了那般模样,但我仍担心!担心你的性子率直,有的时候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大实话,惹万岁爷恼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也许这话不该我说,该是嫡福晋劝着你才是,可我——”我看了他一眼,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抚在他胸口,柔声说:“可我还是想对你说!”
十四把脸贴了过来,在我耳边吐着炙热的气息说道:“好媳妇,叫我怎么不疼你呢!”说罢,便翻身将我压在了榻子上……
没几日,十八阿哥便病倒了!
这次,我完全是躲远了旁观的。
康熙一日比一日暴躁,这些皇子整天忧心忡忡的前去探望十八阿哥的病情,而我,能不出去的时候就一直闷在帐子里,有的时候甚至几天也不曾出门一趟。
就是这样,直到十八阿哥死了、太子爷偷窥龙帐被当场逮到的消息,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当然,胤祥受牵连的前因后果,我仍旧没有机会探究。终不过只能跟着几个福晋去安慰安慰兆佳.雨柔而已~
而兆佳.雨柔看上去甚至比我们还不知情的模样,一双眼睛哭得像两只寿桃似的,一夜之间好像苍老了十岁不止,叫人看了没法不心疼。
可这才是她凄惨的开始,如果她要是像我似的得知了胤祥大概要等到雍正登基才能翻身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产生轻生的念头。
若是我,有可能会吧?
她是嫡福晋啊,要处理的烂摊子实在太多太多了~
估计她能等到胤祥当上怡亲王也一定是因为她的心中一直都怀有希望吧,是相信胤祥一定能卷土重来的希望,否则,还有什么动力支持下去呢?
我佩服她!
圣驾回京。
我自然直接回了家,没有再去姐姐那里。但我终是没办法不在乎姐姐不可避免的担忧,在得到十四的批准后派了个人去通知姐姐一声:曦灵已回府,一切安好,勿念~
我不敢允诺什么时候再去探望她,因为,太子被废、胤祥被圈禁,雍正跟八贝勒已经势如水火,十四自是站在八贝勒这边,所以,这对亲兄弟也就闹掰了。
他们居然在德妃面前也毫无掩饰对彼此的厌恶,我还哪敢去姐姐那里走动呢?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是该恨雍正,还是该恨十四。当然,不是真的恨,而是有一点点怨怪。若是他们能像五阿哥和九阿哥那样,一个不争,一个争;或是像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那样,两个都站在同一战线,那该多好呢?
那样,也不至于闹成最后那般下场!
可这哥俩非要同样的优秀,同样的目标,不反目成仇才奇怪呢!只因龙椅只有一把不是?
可怜我和姐姐了,我们少见几次面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乌喇那拉一族势必要分成两股分别支持雍正和十四,我素来与那些人走得不近,因我来到清朝就是在雍正家的,跟他们自然不亲。可姐姐呢?她在面对支持十四的自家人时,又会是何种心境?我突然不敢再往下想~
也许是为了这事,我忧思过甚,竟患了病。虽不似从前的失眠之症,却少食乏力,精神不济。
丫鬟见我这般光景,吓得要告诉十四。
我拦着,训了几回,她才不敢说的。我不想十四在这个时候还要为我担心,因为,他就算再担心我,也不会留在府里不去争皇位。哦,现在说这话也不对,是帮着八贝勒争皇位。
目前的局面,很快就轮到他了,却还没有。
我只怕他因为那些一辈子争不到的东西而迷失了自己~
他最近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别说不太来我这,就是呆在府里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回来,也大部分时间呆在书房里兀自鼓捣着那些事务,偶尔到我这里坐一下,也来不及说会儿话什么的就得再走。就这样,哪还能看出我的身体有了异样呢?
我并不怪他,不怪他了!
为了事业而全然不顾的男人,是有抱负的。
然而,我明知道这抱负会害了他不是?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坐着赏花,便听到外面传来了哭声。开始我还没在意,可后来,那声音越来越近,我还没坐起来,小忠子便哭着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我的脚边,说:“灵主子,不好了不好了,爷受伤了!”
我虽只是瞧见了小忠子的模样就大概知道了究竟,可心里还是不可抑制的“咯噔”一下。没办法,任凭经历过一次,可还是会心疼啊!
我起身对小忠子说:“你先去前面照顾着,我这就过去!”
小忠子可能没想到我连问都不问,就会这么沉着冷静的打发他回去,好似很不甘的样子,跪着往前蹭了蹭,抱着我的大腿哭号着:“主子,爷伤得不轻,还不肯让太医诊治,奴才——”
“知道了!去吧!”我打断了他的话,转身朝屋里走去。
刚一起身的时候,头有些晕,同时胃里还反上来一股酸水,搞得我直恶心。突然想到这个月的月事一直没来,我一愣,不会是有了吧?
差不多是了!
一定是!
这感觉,我最近的症状,唉,我怎么这么大意啊!
连忙放慢了步子,叫了丫鬟扶着走进屋去。
小忠子见曦灵这般反应,心里又急又气,他搞不懂一向受宠的灵主子在听到爷受伤的消息以后为何会一点也不在乎的模样,仿佛那是一件小事似的。
这可如何是好?
待会儿要是爷见了灵主子这个模样,会不会更加生气?
小忠子从地上爬起来,抹着眼睛朝外面跑去……
我换了身厚衣裳,想了想,又加了件披风,搞得像过冬了似的,就往外走去。
虽然还没叫太医把过脉,可是,我自己既然认定了,就该小心翼翼才是。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大意而做出对胎儿不宜的事,那样就后悔莫及了!
正好赶上最近十四挨打失意的时候,我竟然能怀上孩子,他得知这个好消息一定能稍感欣慰吧?
想到这,我缓缓朝十四那里走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