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儿显然是不相信是柏三柱欠了银子,她爹柏三柱,虽说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可压根儿写的没那么好,而且这段时间,柏三柱的行踪熙儿是知道的,有时候甚至还待在一起。
但是这上面签了柏三柱名字的欠条从何二来?柏三柱和王氏感情甚好,敢做背叛王氏的事情,估计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
但是,事情还是必须得弄清楚。
“这位师傅,你说这是柏三柱在你们那里签的欠条,那请问,柏三柱为什么要在你们那个什么苑签这欠条呢?他做了什么事情,需要签欠条?”熙儿眼露精光,厉声问道。
“哎呦,叫啥师傅啊,多俗气,多土啊,我是怡香苑的妈妈,你叫我妈妈也行,叫我老鸨儿也行,叫啥师傅啊,哈哈,不过,你说柏三柱为啥要签这欠条呢,难不成跟你这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说?”老鸨儿刚落音,跟在后面长气势的几个痞子男淫笑不止。
“哼,这里是柏家,不是你们那什么苑,本小姐就是想问清楚,这欠条的来历,几月几日,几时几刻,柏三柱到了你们什么苑欠下了这银钱。”
“几时几刻?哼,都快大半个月了,日日搂着我那红儿、画儿,片刻都不舍得放手,现在来要银子了,知道躲了起来,早知如此,老娘也不会把这两个头牌中的头牌,安排给这两穷鬼了。”老鸨舞着她胭脂味儿熏人的帕子接着说道。
“哼,就因为他们说他们是柏家府上的,所以,妈妈我啊,才安排了两个头牌给了他们,哪知是个赊账的。”
“这位师傅,你说两个?是谁跟谁?”
“那个柏家小姐,我哪里知道哪两个,都说是柏三柱家的了,其中有一个说自己是柏三柱,我不找柏三柱找谁啊,而且柏家这么大,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子银子就跑路了,这到了期限自然来柏府要银钱了。”
熙儿冷哼,“那难不成都来冒充,我们柏家都得付银钱不成?”
“哎呦,柏家小姐,自然是有人认识了,说其中一个就是柏三柱,还有一个老些的估计是柏三柱他哥,所以柏家小姐,这两千两银子还是赶紧给妈妈我,我们回去还得看场子呢。”
熙儿心里基本已经知道,这去怡香苑的就是柏大柱和柏二柱,柏二柱和柏三柱相似度还是很高的,只是因为柏二柱常年不劳作,所以在外形上来说更白皙一些,皮肤细腻许多,比一直在地里劳作的柏三柱反而年轻了许多,说柏三柱是柏二柱的哥哥,没人不相信。
既然心里知道,去香苑玩女人的另有其人,但是这欠下的银子估计把柏老头全部家当都卖掉也凑不够两千两啊。
但是不借这个机会教训教训柏大柱和柏二柱,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还得给了他们擦屁股。
“那个老板,下次认人要看清楚,你们口中的两个人,我已经知道到底是谁,但是绝对不是柏三柱本人,不是说拿了张签有柏三柱名字的欠条就是柏三柱欠下的,而且你们口中所谓认识柏三柱的人,就真正的认识柏三柱吗?把他叫出来,我得问问他,他是怎么认识柏三柱的,这次冒名的事情我们柏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当然银钱也不会给你拿走,到底是谁做的,我给你们地址,你们自己去要银子吧!”
对于这种事熙儿本来就很硬气,在气势方面虽然人小,但是依然气场十足,既然把老鸨弄的一愣一愣的。
老鸨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有些大意了,她并不真正认识柏三柱,也没亲眼见过,就轻信了手下的话,既然就相信了欠银子的两个男子,竟然柏家小姐能给出地址,那么定是一定要把这银子要来的。
而远在石沟屯的柏大柱和柏二柱还沉浸在怡香苑的的美梦当中,丝毫没觉得美梦即将破碎。
福子和邱碧珠一直腻歪了几天,才依依不舍的去书院了,这一日的小别竟然让福子感觉如此漫长,但是也激发了福子读书的斗志,一定要为家人、为珠儿好好读下去。
自然到了书院,这个新郎官特别受大家欢迎,各种调侃源源不断而来,福子都笑嘻嘻的全盘接受。
邱碧珠自然在家里做起了贤惠的妻子,孝顺的儿媳妇,和王氏培养起了感情,在闲暇时,她会拿着自己亲手刺绣的花样去请教王氏,在做饭时,她也是跟在王氏后面,勤快的打下手。
对于邱碧珠这个儿媳妇,王氏在心里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满意,人家是县丞之女,下嫁于柏家,各项事情都愿意虚心学习,而且进步神速,为了更好的融入婆家而努力着。
王氏很感动,也很心疼,她不愿意儿媳妇像她当年一般,受婆婆的脸色,也不愿意儿媳妇做太多的家事,只要她跟着熙儿后面学帐,早些接手家里的账本就成。
邱碧珠不光是对福子讲,而且每次回娘家,都把婆婆夸的比娘还好,惹的亲娘反倒十分的妒忌,又同时为女儿感到高兴。
女人一生,成了亲,嫁了人,不就是看着婆家,看着男人过日子吗!邱碧珠的娘反倒是羡慕起了女儿来,邱县丞虽说不是妻妾成群,但也是一妻一妾,除了她,另外还有一位小妾。所以邱碧珠的妹妹即为小妾所出,二人关系也是极为糟糕。
邱碧珠的娘申氏为了这个小妾也懊恼过,悔恨过,妒忌过,等等,一系列的情绪,复杂的融合在一起。
邱县丞的小妾,其实是申氏的陪嫁丫鬟,在申氏怀上邱碧珠大哥的时候,爬了邱县丞的床。
跟一般的丫鬟不同,她并未处处维护前主,而是争风吃醋,争宠邀功,好容易怀上了身子,不顾弄掉孩子的危险,一直把邱县丞勾到屋里面,直到生了孩子,才肯邱县丞不在她房内过夜。
所以,见王氏和福子待女儿如此之好,申氏也放了一半儿心,如果哪天女儿生了小孩,福子还能如此对女儿的话,那么她的心就会全部放下了。
邱碧珠的妹妹,邱碧琴,跟邱碧珠相差一两岁,也是到了找婆家的年龄,她见邱碧珠三天两头往娘家跑,以为她过的不好,还幸灾乐祸,哪知日子过的是十分的惬意,她心中是十分的妒忌。
县城里,跟柏熙儿和邱碧珠相处的最不好的,就是周娟、沈家小姐和卢家小姐,这些个人,自然是邱碧琴乐意交往的。
在邱碧珠成亲的那天,邱碧琴则是和周娟、沈家小姐和卢家小姐聚在一块儿,说着邱碧珠和熙儿姐妹的坏话,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对她来说,一生的死对头,就是邱碧珠,现在竟然多了一个柏熙儿和柏四儿,两个从乡下来的臭丫头,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得知邱碧珠定亲,成亲的对象是一个乡下土豹子,她幸灾乐祸了好几日,她已经跟她娘说了,以后要找一个比邱碧珠家的土豹子好上一百倍,一千倍,数不清的倍。
邱碧琴无论是从心里上,还是从身体上,都比同龄人成熟很多,就像现在,虽然她没有成过亲,但是夫妻之间的种种,她都清楚,不但如此,她还异常渴望。
成亲之后的邱碧珠回来娘家非常勤快,而脸色越发的比以前好了起来,时时刻刻充满着甜蜜的微笑。
她嫉妒,十分的嫉妒,对于姐夫福子,她也远远的见过,打心眼里彻底颠覆了她对土豹子的看法,英俊、潇洒、男儿气更是十足。
甚至于内心幻想的梦中翻云覆雨的男子,就是福子的形象,说到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懂得那么多成年男女之事,还得益于她的娘,再使出浑身气力勾引邱县丞时,她娘不知道从哪里弄了许多本教授各种技巧的禁书。
所以,她会常常偷看,一直到现在,对这事的好奇程度与日俱增,欲罢不能。
一个重要的决定油然而生,她要把姐夫福子搞到手,就像她娘搞定县丞一般。她迅速否定了要找一个比柏有福还厉害的人,把柏有福勾引到手,那才是对邱碧珠和她娘申氏最好的打击。
邱碧珠!这辈子,你和我邱碧琴,注定是一生的对头!
这是邱碧琴常常在没人的地方,冲着邱碧珠的方向大喊时的话,她把她娘亲之间的男人之争延续到了她身上。
而周娟、沈家小姐之流,只是是从小小的善妒开始,那善妒的种子,莫名的越长越大,在邱碧琴嫉妒的心里催化之下越发的膨胀、变大,之后再发芽。
熙儿的能干,已经越过了她们的风头,把她们从冯阳县最优秀的给光环夺走了,一个乡下来的土鳖,凭什么能拥有这样的光环,凭家庭底蕴?还是凭那些个银钱?
即便是再怎么气,无非就是散布熙儿和邱碧珠姑嫂间的坏话,和谣言。这些谣言在一般人眼里没什么,可是在善妒的女子的眼里,那如同催化剂一般,越传越变味,以至于后来,原创者都觉得听过之后还如同才发生的一般新鲜,甚至比她们知道的版本更加够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