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守孝。 ”
“我不能食荤。”
赵箓对着二少爷刘平祈躬身行礼,低着头说了这两句话后,又道:“二少爷,请你原谅。”
“哼……”
一个鼻音传来,三少爷刘平礽说道:“二哥,你的跟班好讨厌啊,一点也不听话。”
“还是泉哥儿好。”
“要不,赶走他吧。”
对于堂弟的话,二少爷刘平祈听后,就是很赞同。
对于赵箓的举动,二少爷刘平祈觉得,他很失了颜面。
虽然,年纪很小,但是,在堂弟面前,刘平祈还是很要面子的。而且,唐国公府里,什么都不缺,要说仆人嘛,是一招一大把。作为一个被母亲和哥哥宠坏了的小孩儿。
二少爷刘平祈,自然是作威作福的霸道性子。
“泉哥儿……”
刘平祈脸色不太好看,他喊了一声奶兄弟。
作为一同长大的人,刘泉对于二少爷刘平祈,是最为了解的。所以,他走到了赵箓的跟前,说道:“赵箓,二少爷赏的,你就要接下啊。”
“快,给二少爷和三少爷道谢。”
塞了香煎牛肉包的点心盘子到赵箓手中,刘泉嘻哈着说了话道。
这会儿,刘泉也是挺憷的,二少爷刘平祈真发了火,那自然是一定要闹腾的。而在府中,主子闹腾出了事儿,主子哪会受罚啊?
被罚的,一定是主子身边的侍候人嘛。
刘泉也不想,被赵箓这个新来的伴当给牵连了。
“守孝之时,不能食荤。”
“二少爷,请你原谅。”
赵箓还是低着头,继续了这两句话道。
要说,赵箓小盆友嘛,一直是一个圆滑的人。只不过,他这个人的圆滑,是表面的现象。在骨子里,赵箓小盆友最是倔强了。可以说,如果他认定的事情,那是一条道走到黑的。
人说,撞了南墙,就会回头。
而赵箓小盆友嘛,就是撞了南墙,他也不回头。他啊,就是那种一直撞,非得撞开了一条道的倔强脾气。
“你,你……”
二少爷刘平祈伸了手,指着赵箓低下了的头颅,那叫一个气狠了。
可以说,长这么大了。在唐国公府里,还真是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了二少爷刘平祈的话。
于是,二少爷刘平祈走了过去,然后,拿起了赵箓手中的香煎牛肉包的盘子,直接就是一把恶狠狠的磕在了赵箓的头顶。
那瓷盘子被刘平祈用力的磕下来时,撞在了赵箓小盆友的头顶。瓷盘子没事,倒是把赵箓的整个脑袋给磕出了血渍来。
这会儿,血从头顶,一直流到了赵箓小盆友的脸蛋上。
这时,赵箓抬起了头,他眼神里还是倔强。那血啊,顺着他的额头,流到了他的脸颊中央,然后,从他的鼻梁两边分开了。
这一刻,就像是从赵箓的眼中,流下了两道血痕一般。
这等景象,着实吓着了在场的几个小盆友。
哪怕是动手的刘平祈,也是吓了一个大跳。
“我在守孝。”
“我不能食荤。”
赵箓依然开口,说了这两句话。
只不过,在说了这两句话时,赵箓的两只小拳头,是拽得紧紧的。
在心中,赵箓依然记得,他在给祖父、祖母守孝,他不能食荤。尔后,他在唐国公府内,不能惹事,不然,会给亲人带去大麻烦的。
尽管,脑袋上,很疼很疼。
但是,赵箓一直忍耐着。
“二少爷,他受伤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
刘泉在旁边,也是害怕了。他小声提醒了二少爷刘平祈道。
有了台阶下,二少爷刘平祈哼哼了两声,没说了什么,转身就是离开了宝庆堂。这会儿,刘泉自然是追着主子,赶紧跟了上去。
有刘二少爷的离开,刘三少爷自然也是跟着散场了。
唯一留下了赵箓,还是站了那儿。
这会儿,赵箓只觉得,他的眼前是花花绿绿的一片。他的脑袋很疼,他看四周时,似乎也开始模糊了。然后,就是眼前一黑,赵箓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刘二少爷是开心的从自己住的小院子离开,气呼呼着回来。
他的奶嬷嬷自然是关切的问了儿子,二少爷怎么回事?是谁惹他生气了?
对于奶嬷嬷而言,刘二少爷嘛,这个她从小奶到大的孩子,自然就是她的命根子。也可谓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可以说,除了奶嬷嬷外,奶嬷嬷的一家子,就是都依仗着刘二少爷这个主子的。
“娘,是赵箓惹二少爷生气。”
刘泉这么一说后,奶嬷嬷火冒三丈来。
“那个小崽子,现在哪儿?”
奶嬷嬷一问,刘泉这才想起来,貌似赵箓没跟着回来啊。
刘泉缩了缩脖子,然后,小心的望了进屋内的刘二少爷背影一眼后,小声的回道:“娘,赵箓刚刚挨了二少爷一记打。”
“就在宝庆堂里。”
奶嬷嬷啐了一口,道:“活该的。”
“他敢惹了二少爷,挨打也是活该。”
这般跟儿子同仇敌恺了一翻后,奶嬷嬷说道:“莫不成,那小崽子的胆子肥了,挨了主子的打,居然还敢闹脾气?”
“这主子都回来了,他居然敢不跟着?”
“泉哥儿,你进去,好好哄哄二少爷。为娘的这去把小崽子领回来,好好训训他……”
“哼,二少爷身边的下人,还敢不懂规距,真是反了天啊……”
奶嬷嬷一通话说完后,不理会了儿子。唤了院子里的一个粗使婆子,二人一起去了宝庆堂。
不提刘泉进屋里,如何哄了不开心的二少爷刘平祈。
就说奶嬷嬷这赶到了宝庆堂后,看到的就是赵箓倒在了地上。那脑袋的位置,还是一摊的血渍,留在了青石地板上。
“这……”
奶嬷嬷和粗使婆子对望了一眼。
显然,二人来时,真没有想到,会是这等场景。
“你赶紧把他弄回了二少爷的院子。”
“这情况似乎是不妙啊,我去把情况禀明了夫人那里……”
“要请了大夫,也得夫人那边发话才成……”
奶嬷嬷这时候,也不敢私自做主了。毕竟,这个伴当是国公爷给安排来的人。她啊,再是胆儿肥的,也不敢拿捏了这等可能出人命的大事。
粗使婆子抱着赵箓离开了宝庆堂。
奶嬷嬷就是去了唐国公后宅的正院,国公夫人的居所。
“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国公夫人闵氏,在听得奶嬷嬷的回话后,感慨了一句。然后,招了招手,对身边的嬷嬷吩咐了安排人手去请大夫后,转头就对奶嬷嬷说道:“祈哥儿平日里胡闹些,我也是觉得,他年岁小些,再胡闹能是胡闹到哪儿去?”
“没曾想,一个眨眼的功夫,倒是闹出了血案来。”
“你这祈哥儿最亲近的奶嬷嬷,做得失职了。”
“你儿子刘泉,也做得失职了。”
国公夫人闵氏的话一出口,奶嬷嬷就是忙跪那儿磕着头,道:“求夫人宽恕。”
“求夫人宽恕。”
“……”
在奶嬷嬷磕的额头乌青一片时,国公夫人闵氏才道:“算了,起来吧。”
“念你一直以来,对祈哥儿的一片忠心。”
“这一回,我便宽恕了你,也宽恕了刘泉。”
在奶嬷嬷的千恩万谢里。国公夫人闵氏又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国公府的规距在那儿,往后若是再犯。就莫怪我,不给你等留了情面。”
“是,夫人说得是。”奶嬷嬷恭敬的应承着话儿。那神色,真是要多小心,就有多小心。
“算了,你先退下吧。”
挥了挥手,国公夫人闵氏是叹一声后,又对身边的陪嫁嬷嬷说道:“嬷嬷,你亲自去祈哥儿那里,唤他来我这一趟吧。”
“至于那祈哥儿的伴当……”
“我瞧着,也是一个不称职的。在祈哥儿身边,没起着好的作用,倒是尽给祈哥儿惹了麻烦事。”国公夫人闵氏说道:“这个伴当,嬷嬷安排一下吧。待伤势确定稳妥了,就安排把人遣走。”
“给些银钱,当是补偿。”
“唉,国公爷那边,我去解释吧。”
“真是养儿养儿,时时为他们操心啊。”
听得国公夫人闵氏的话,她的陪嫁嬷嬷应承了话后,又劝道:“夫人,二少爷这是年纪小。这年岁长些,自然就是懂事了。”
“瞧瞧世子爷,可不是最会体贴人,又是孝顺长辈,又是友爱兄弟。”
说起了嫡长子来,国公夫人闵氏自然是满脸笑容了,她道:“是啊,也就祐哥儿,是个会心疼人的孩子。哪像祈哥儿,就是闹腾的。”
“嬷嬷,这些我都是心里有数着。”
“算了,你去忙吧。”
“看看祈哥儿伴当的情况,再是把祈哥儿领来我这儿。我啊,今个儿得好好训训他……”
有国公夫人闵氏的话,她的陪嫁嬷嬷自然是应诺,随后,告退。
要说,唐国公府,是在金陵城的内城里。
离着金陵城外城的北区,距离是有些远的。就是坐了马车,也还是要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呢。
这一日,杜明月在家中,本是做了儿子们的新衣裳。
就是在引线缝了袖子时,一不小心,是把食指给扎出了血来。
食指连心,这小小的一针,却是让杜明月的心,狠狠的抽疼了一下。
“夫人,您是怎么了?”
旁边正是跟着做衣裳的杨兰花,是望着愣神那儿,干看着食指血珠儿往外冒了的夫人杜氏,就是提醒了话。
“没什么。”
杜明月把食指,含嘴里吸了一下。然后,又是吐掉了口中血迹。
这般后,杜明月去了厨房,再是用清水漱了口。等出来后,她望着杨兰花神色里的一缕担忧,笑道:“就是不小心伤着食指。这点子事情,做绣活嘛,自然常遇上的。”
在杜明月看来,这也不是什么伤。就是自个儿做绣活时的一点小小失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