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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我在守孝。 ”



    “我不能食荤。”



    赵箓对着二少爷刘平祈躬身行礼,低着头说了这两句话后,又道:“二少爷,请你原谅。”



    “哼……”



    一个鼻音传来,三少爷刘平礽说道:“二哥,你的跟班好讨厌啊,一点也不听话。”



    “还是泉哥儿好。”



    “要不,赶走他吧。”



    对于堂弟的话,二少爷刘平祈听后,就是很赞同。



    对于赵箓的举动,二少爷刘平祈觉得,他很失了颜面。



    虽然,年纪很小,但是,在堂弟面前,刘平祈还是很要面子的。而且,唐国公府里,什么都不缺,要说仆人嘛,是一招一大把。作为一个被母亲和哥哥宠坏了的小孩儿。



    二少爷刘平祈,自然是作威作福的霸道性子。



    “泉哥儿……”



    刘平祈脸色不太好看,他喊了一声奶兄弟。



    作为一同长大的人,刘泉对于二少爷刘平祈,是最为了解的。所以,他走到了赵箓的跟前,说道:“赵箓,二少爷赏的,你就要接下啊。”



    “快,给二少爷和三少爷道谢。”



    塞了香煎牛肉包的点心盘子到赵箓手中,刘泉嘻哈着说了话道。



    这会儿,刘泉也是挺憷的,二少爷刘平祈真发了火,那自然是一定要闹腾的。而在府中,主子闹腾出了事儿,主子哪会受罚啊?



    被罚的,一定是主子身边的侍候人嘛。



    刘泉也不想,被赵箓这个新来的伴当给牵连了。



    “守孝之时,不能食荤。”



    “二少爷,请你原谅。”



    赵箓还是低着头,继续了这两句话道。



    要说,赵箓小盆友嘛,一直是一个圆滑的人。只不过,他这个人的圆滑,是表面的现象。在骨子里,赵箓小盆友最是倔强了。可以说,如果他认定的事情,那是一条道走到黑的。



    人说,撞了南墙,就会回头。



    而赵箓小盆友嘛,就是撞了南墙,他也不回头。他啊,就是那种一直撞,非得撞开了一条道的倔强脾气。



    “你,你……”



    二少爷刘平祈伸了手,指着赵箓低下了的头颅,那叫一个气狠了。



    可以说,长这么大了。在唐国公府里,还真是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了二少爷刘平祈的话。



    于是,二少爷刘平祈走了过去,然后,拿起了赵箓手中的香煎牛肉包的盘子,直接就是一把恶狠狠的磕在了赵箓的头顶。



    那瓷盘子被刘平祈用力的磕下来时,撞在了赵箓小盆友的头顶。瓷盘子没事,倒是把赵箓的整个脑袋给磕出了血渍来。



    这会儿,血从头顶,一直流到了赵箓小盆友的脸蛋上。



    这时,赵箓抬起了头,他眼神里还是倔强。那血啊,顺着他的额头,流到了他的脸颊中央,然后,从他的鼻梁两边分开了。



    这一刻,就像是从赵箓的眼中,流下了两道血痕一般。



    这等景象,着实吓着了在场的几个小盆友。



    哪怕是动手的刘平祈,也是吓了一个大跳。



    “我在守孝。”



    “我不能食荤。”



    赵箓依然开口,说了这两句话。



    只不过,在说了这两句话时,赵箓的两只小拳头,是拽得紧紧的。



    在心中,赵箓依然记得,他在给祖父、祖母守孝,他不能食荤。尔后,他在唐国公府内,不能惹事,不然,会给亲人带去大麻烦的。



    尽管,脑袋上,很疼很疼。



    但是,赵箓一直忍耐着。



    “二少爷,他受伤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



    刘泉在旁边,也是害怕了。他小声提醒了二少爷刘平祈道。



    有了台阶下,二少爷刘平祈哼哼了两声,没说了什么,转身就是离开了宝庆堂。这会儿,刘泉自然是追着主子,赶紧跟了上去。



    有刘二少爷的离开,刘三少爷自然也是跟着散场了。



    唯一留下了赵箓,还是站了那儿。



    这会儿,赵箓只觉得,他的眼前是花花绿绿的一片。他的脑袋很疼,他看四周时,似乎也开始模糊了。然后,就是眼前一黑,赵箓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刘二少爷是开心的从自己住的小院子离开,气呼呼着回来。



    他的奶嬷嬷自然是关切的问了儿子,二少爷怎么回事?是谁惹他生气了?



    对于奶嬷嬷而言,刘二少爷嘛,这个她从小奶到大的孩子,自然就是她的命根子。也可谓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可以说,除了奶嬷嬷外,奶嬷嬷的一家子,就是都依仗着刘二少爷这个主子的。



    “娘,是赵箓惹二少爷生气。”



    刘泉这么一说后,奶嬷嬷火冒三丈来。



    “那个小崽子,现在哪儿?”



    奶嬷嬷一问,刘泉这才想起来,貌似赵箓没跟着回来啊。



    刘泉缩了缩脖子,然后,小心的望了进屋内的刘二少爷背影一眼后,小声的回道:“娘,赵箓刚刚挨了二少爷一记打。”



    “就在宝庆堂里。”



    奶嬷嬷啐了一口,道:“活该的。”



    “他敢惹了二少爷,挨打也是活该。”



    这般跟儿子同仇敌恺了一翻后,奶嬷嬷说道:“莫不成,那小崽子的胆子肥了,挨了主子的打,居然还敢闹脾气?”



    “这主子都回来了,他居然敢不跟着?”



    “泉哥儿,你进去,好好哄哄二少爷。为娘的这去把小崽子领回来,好好训训他……”



    “哼,二少爷身边的下人,还敢不懂规距,真是反了天啊……”



    奶嬷嬷一通话说完后,不理会了儿子。唤了院子里的一个粗使婆子,二人一起去了宝庆堂。



    不提刘泉进屋里,如何哄了不开心的二少爷刘平祈。



    就说奶嬷嬷这赶到了宝庆堂后,看到的就是赵箓倒在了地上。那脑袋的位置,还是一摊的血渍,留在了青石地板上。



    “这……”



    奶嬷嬷和粗使婆子对望了一眼。



    显然,二人来时,真没有想到,会是这等场景。



    “你赶紧把他弄回了二少爷的院子。”



    “这情况似乎是不妙啊,我去把情况禀明了夫人那里……”



    “要请了大夫,也得夫人那边发话才成……”



    奶嬷嬷这时候,也不敢私自做主了。毕竟,这个伴当是国公爷给安排来的人。她啊,再是胆儿肥的,也不敢拿捏了这等可能出人命的大事。



    粗使婆子抱着赵箓离开了宝庆堂。



    奶嬷嬷就是去了唐国公后宅的正院,国公夫人的居所。



    “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国公夫人闵氏,在听得奶嬷嬷的回话后,感慨了一句。然后,招了招手,对身边的嬷嬷吩咐了安排人手去请大夫后,转头就对奶嬷嬷说道:“祈哥儿平日里胡闹些,我也是觉得,他年岁小些,再胡闹能是胡闹到哪儿去?”



    “没曾想,一个眨眼的功夫,倒是闹出了血案来。”



    “你这祈哥儿最亲近的奶嬷嬷,做得失职了。”



    “你儿子刘泉,也做得失职了。”



    国公夫人闵氏的话一出口,奶嬷嬷就是忙跪那儿磕着头,道:“求夫人宽恕。”



    “求夫人宽恕。”



    “……”



    在奶嬷嬷磕的额头乌青一片时,国公夫人闵氏才道:“算了,起来吧。”



    “念你一直以来,对祈哥儿的一片忠心。”



    “这一回,我便宽恕了你,也宽恕了刘泉。”



    在奶嬷嬷的千恩万谢里。国公夫人闵氏又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国公府的规距在那儿,往后若是再犯。就莫怪我,不给你等留了情面。”



    “是,夫人说得是。”奶嬷嬷恭敬的应承着话儿。那神色,真是要多小心,就有多小心。



    “算了,你先退下吧。”



    挥了挥手,国公夫人闵氏是叹一声后,又对身边的陪嫁嬷嬷说道:“嬷嬷,你亲自去祈哥儿那里,唤他来我这一趟吧。”



    “至于那祈哥儿的伴当……”



    “我瞧着,也是一个不称职的。在祈哥儿身边,没起着好的作用,倒是尽给祈哥儿惹了麻烦事。”国公夫人闵氏说道:“这个伴当,嬷嬷安排一下吧。待伤势确定稳妥了,就安排把人遣走。”



    “给些银钱,当是补偿。”



    “唉,国公爷那边,我去解释吧。”



    “真是养儿养儿,时时为他们操心啊。”



    听得国公夫人闵氏的话,她的陪嫁嬷嬷应承了话后,又劝道:“夫人,二少爷这是年纪小。这年岁长些,自然就是懂事了。”



    “瞧瞧世子爷,可不是最会体贴人,又是孝顺长辈,又是友爱兄弟。”



    说起了嫡长子来,国公夫人闵氏自然是满脸笑容了,她道:“是啊,也就祐哥儿,是个会心疼人的孩子。哪像祈哥儿,就是闹腾的。”



    “嬷嬷,这些我都是心里有数着。”



    “算了,你去忙吧。”



    “看看祈哥儿伴当的情况,再是把祈哥儿领来我这儿。我啊,今个儿得好好训训他……”



    有国公夫人闵氏的话,她的陪嫁嬷嬷自然是应诺,随后,告退。



    要说,唐国公府,是在金陵城的内城里。



    离着金陵城外城的北区,距离是有些远的。就是坐了马车,也还是要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呢。



    这一日,杜明月在家中,本是做了儿子们的新衣裳。



    就是在引线缝了袖子时,一不小心,是把食指给扎出了血来。



    食指连心,这小小的一针,却是让杜明月的心,狠狠的抽疼了一下。



    “夫人,您是怎么了?”



    旁边正是跟着做衣裳的杨兰花,是望着愣神那儿,干看着食指血珠儿往外冒了的夫人杜氏,就是提醒了话。



    “没什么。”



    杜明月把食指,含嘴里吸了一下。然后,又是吐掉了口中血迹。



    这般后,杜明月去了厨房,再是用清水漱了口。等出来后,她望着杨兰花神色里的一缕担忧,笑道:“就是不小心伤着食指。这点子事情,做绣活嘛,自然常遇上的。”



    在杜明月看来,这也不是什么伤。就是自个儿做绣活时的一点小小失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