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觉得自己发挥得不错, 丝毫不知道她的录制差点被砍，兴高采烈地回去整理材料。她今天录完节目，倒还真对这种讲座产生兴趣, 把知识加工成另一种形式输出，还是让人很有成就感的。



    这三期节目居然过审, 让节目组大跌眼镜，不过上面的意思也很模糊。如果收视率过低, 似乎随时会砍掉先秦这一部分。编导们都十分头疼，节目可以安排播出当然是好, 但他们还要不要邀请楚莫继续讲？万一又录了几期，最后被砍掉，岂不是白费功夫、耽误时间？



    制片人叹了口气, “录吧，死马当作活马医，大不了就被砍。”



    众人都知道制片人说得不是先秦被砍, 而是《史学天地》被砍，一时都心有戚戚。大家在这里工作了那么久，还是对这个栏目有些感情的, 毕竟它曾经辉煌过。



    楚莫再次接到录制的通知，二话没说赶往台里录制，一口气又是三期。她现在已经可以完全脱稿了，延续一贯的解读风格，生动活泼。编导们也没了意见，反正审查组都认可了, 他们还瞎担心什么。



    节目组将楚莫的解读取名为“先秦古粹”系列，先将过审的三期节目排上了。众人都猜不到收视率会怎样，连欣赏楚莫的小编导心里都没底，毕竟栏目的受众太过固定了。楚莫的演讲适合年轻观众，大家都不清楚过去的固定收视群体会怎么评价。



    栏目曾有一些改革，试图挽回不断下降的收视，但无一例外都扑得更惨。



    “先秦古粹”第一期的收视率很快就出来了，收视为012%。



    “还好吧，起码上01%了。”制片人极为无奈，前几期节目已经扑到01%以下了，楚莫的第一期好歹重新爬回来了。



    众人都颇感尴尬，这个收视率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算是今年的平均水准。老编导不太看好前景，出言道，“因为前面那个系列真的太低了，新系列第一期普遍都会上升，后面就有所回落……”



    “所以这个成绩到底行，还是不行？”有人问出了大家的疑虑，他们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录制‘先秦古粹’系列？



    制片人也茫然了，“硬着头皮播呗，上面没说砍，我们也不吭声。”



    既然“先秦古粹”达到了及格线，节目组干脆破罐破摔，邀请了楚莫第三次，再次录制了三期，目前共计9期。《史学天地》是一个日播节目，节目内容必须提前制作、送审，“先秦古粹”只要没被毙掉，就要继续录。



    第二期收视率果然有所回落，下降到011%，但第三期居然又上涨到013%，应该是临近周末的缘故。



    节目组很少玩这种心跳，似乎每天节目都会被砍掉，却又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大家都知道上面盯得紧，如果“先秦古粹”跌下01%，绝对会被砍。审查组当初是想给王台和温老一个面子，结果楚莫的节目却莫名其妙地活下来了。



    第四期涨到了014%，第五期涨到了015%，正当众人看到希望，觉得栏目快要翻身时，收视率突然停滞了。后面五期的收视率都在015%上下波动，再没有突破。此时楚莫已经录制完“先秦古粹”系列，共21期。大妖怪心满意足，开始准备下一个课题。



    节目组已经被收视率折磨得麻木了，大家有一瞬间以为栏目能重回巅峰，现在想想还是太天真，毕竟科教频道整体的收视率都不如往年，频道平均在013%。制片人安慰道，“起码我们在频道内排名上升了，栏目一时不会被砍，再邀请她一个系列吧。”



    《史学天地》好歹活下来了，而且在频道内排名还可以。这证明楚莫的演讲可以被观众认可、接受，目前也没收到□□，那继续邀请她水到渠成。



    楚莫准备着新课题，白泽最近则在忙着《穷途谍影》的路演活动，票房跟他估计得差不多，破了三亿，但看涨势从院线撤下时，电影不一定能摸到五亿的边。他作为配角，本来不用特意参加路演，这回只是帮秦治一个忙，才会出面。秦治愿意找上白泽参与《锦夜》，白泽自然报之以桃。



    白泽比楚莫还关注《史学天地》的收视率，他难得地观看了科教频道的节目，目睹电视屏幕上侃侃而谈的楚莫，深感欣慰。白泽得知收视率后，害怕楚莫失落，安慰了两句，“你讲得很好，只是这个栏目近些年固定观众不多了。”



    《天问》当初的平均收视率是168%，属于年度热剧，《史学天地》的平均收视率是015%，差距确实非常大。白泽这段时间看着楚莫用功地准备，担忧她难过，声音都放软了。



    “谢谢？”楚莫有些疑惑地抬头，她突然收到夸奖，并不知道这是安慰。



    白泽这才恍然大悟，大妖怪对收视率并没有直接认识，当然不会对此感到失落，她甚至根本不关注收视率。



    楚莫现在正兴致盎然地准备着新课题“《山海经》探秘”系列，节目组已经通过了，暂定18期。大妖怪终于如愿以偿，可以讲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东西，简直如鱼得水。



    “先秦古粹”播放到第十五期时，收视突然迎来了暴涨，一下子上升到021%，把节目组都吓了一跳。他们原以为是数据异常，没想到第十六期直接涨到了023%。



    另一边，某弹幕视频网站的up主将“先秦古粹”系列搬运到了网站里，并起了一个极为标题党的名称《萌妹带你学历史，少年你不约吗》，封面还是楚莫的放大版近照。众无聊网友纷纷点击，视频甚至上了一波首页推荐，彻底火了。



    王者农药：已投币！妹子真好看，讲得有趣！



    想吃鱼火锅：我看到台标吓了一跳，回忆起高中时被逼看《史学天地》的悲惨过去。



    橡皮筋弹又弹：这个浅笑被我承包了，你们都是后来的！！



    罗兰：承包失败，你想得美。



    网友们兴致勃勃地在网站上追着视频，“先秦古粹”系列合集却有一天突然挂掉了，所有视频全部失效。



    花啊花：不！！我昨天准备考试还没看，怎么这样！



    无良搬运工：大家好，我是up主，实在对不起，因为资源涉及版权问题被强制下架了。各位想看可以打开电视，科教频道《史学天地》每天12：35准时播出，合集没办法继续同步了。



    星少女：那个时间段根本没人能看电视啊，为什么这么好的节目要放在这个时候？除了周末，上学、上班的人都没法看啊！



    无良搬运工：我也没办法，网络版更新时间是19：00，官网上有。



    网友们都很绝望，尤其是科教频道官网做得超烂，完全没有弹幕网站的观看体验。众人只要条件允许，都选择了看电视，起码不会动不动就卡住，这也使周末时《史学天地》的收视率飙升。



    “先秦古粹”系列的收视率缓缓地上升着，周末更是可以达到频道最高点037%，让节目组欣喜若狂。大家都恨不得楚莫驻扎下来了，制片人却突然接到电话，她听清那边的消息，像是被泼了冷水一样，应声道，“好，好，我一定会查清楚，好的，您放心。”



    “今天先放备播，不要放先秦了，现在赶紧去换。”制片人的面色不好，沉声道。



    工作人员们都懵了，“姐，为什么？还剩最后两期了，而且马上周末。”



    每周末是《史学天地》收视率最高的时候，大家还盼着再创新高呢。最近的固定观众明显在提升，正是关键时刻。



    制片人皱眉道，“有人举报说楚老师的观点抄袭、剽窃了他人成果，上面临时叫停了。”



    《史学天地》当天果然放了备播，新开了一个系列，引发了不少观众的不满，收视率大跌至02%。



    红苹果：这期什么鬼？？我开着流量你给我看这个？



    草上飞鸟鸣：我拜托你是科教频道啊！别搞饥饿营销好吗？最后两期了！



    麋鹿：你们还不知道这个叫楚莫的人不学无术、抄袭他人观点吗？她根本就没有任何资历，一无是处，靠走后台上节目的！网上已经放出她与别人雷同的观点了！科教频道这回闹笑话了！



    第二天，楚莫的“《山海经》探秘”录制也被叫停，大妖怪相当疑惑。制片人严肃道，“楚老师，您知道最近网上的事吗？”



    “我最近还真没上网……”楚莫有点茫然，她为了准备新课题，一直埋头苦读。网上的资源虽然广泛，但都无法构成新观点，她得自己吸收。



    “有人说您的节目内容抄袭了他人观点，甚至做出对比报告了。”制片人迟疑道，“雷同率非常高，昨天和今天的两期节目，暂时都被扣着不能播……”



    “不可能。”楚莫当即皱眉，相当不悦，她的观点全都是自己写的。



    制片人叹了一口气，拿出网上的对比图给楚莫看，上面详细排列着两人的雷同观点，整张图密密麻麻，看上去触目惊心。制片人也很想相信楚莫是无辜的，“您最近看过某乎一个名叫焦糖熊的用户所写的答案吗？对方的撰写日期比您录制要早。”



    楚莫，“……”



    大妖怪：神经病啊！！我为什么不能用自己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