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而散的闹剧, 惹得老天爷都不高兴了, 连着下了好几天雨,温度跟着一降再降,好似漫长炎热的夏天乍地摔入初秋的凉意里, 动弹不得。
尚语依旧没来上课,教室里竟然多了份冷清,以至于没过多久有人小声窃窃私语,讨论一连两个星期都不上课,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
岑枝索然无味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在纸上乱写乱画的笔却出卖了自己的情绪。她很烦躁,这种烦躁的由来是是因为那日尚语的话中透露出来的厌恶与憎恨,以及当天狼狈的自己没有得到周游叶的帮助,他像个局外人,立在离着她不远的地方, 双手揣在裤兜里, 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惊愕,随即是冷静理智地瞧着自己。
“昨晚,你没事儿吧?”他递过来一瓶王老吉, 贴在她脸颊上。
岑枝一个激灵,回神看他, “我不是还好好活着在吗。”
“尚语脾气不大好, 最近家里出了些事情, 昨晚让你受委屈了抱歉。”他十分诚恳地道歉。
纸上纠结缠绕的线条终于不再增加, 她扔了手中的笔, 缄默不语地扭头望着天边缱绻流动的白云,一缕缕自由自在,没有烦恼。
说实话,她现在有些生气。为什么他现在才出现当这个和事佬,纵然尚语是他的青梅竹马,他有替她承担责任的义务,可是当场在场受到羞辱的人是她,不是尚语,他还作壁上观,最后还是宋滕从桌上跳下来,拎着狼狈的她回了家。
“你在生我气?你已经两周没和我说话了。”他略带迟疑地问,又似乎觉得这样的询问显得不合时宜,于是立马闭了嘴,静静地凝视着她。
是啊,她当然生气,生气自己竟然会为这样的事情恼火,其实有脑子的都想得明白,因为那个人是尚语,所以周游叶理所应当地偏向于尚语这一边才对,只是因为尚语是尚语,不是别的人,所以这样的结果也不惊奇。
但她就是生气,真是够让人吐槽的。
“你看出来我生气了?其实是考试没考好,而最近也越来越差了。班主任说我的成绩再下降,我就要被踢出班级了,这能不让人生气和沮丧?”她佯装轻松姿态甩出自己半真半假的情况。
“你换一个方法学习,不要一个劲儿地对着题目死扣,以前不都是告诉过你这些吗,你怎么都改不过来。吊在一个歪脖子树上……”
他皱眉认真劝说她,改变学习的方法,可是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下课铃声打断,紧接着又是一道尖细的女声对着他的方向喊:“岑枝,出来。”
岑枝瞳孔猛地收缩,岳晓琳又来做什么?
“让一下,我出去。”她下意识沉着嗓音对他讲话。
周游叶偏身让开一道口,在她过去时,也沉着嗓音问他,“晚上还上班吗?”
“不知道。”她快速掠过他,表情近乎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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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晓琳带她去了文化路上著名的名牌一条街,在每个店里都晃荡一圈,找衣服给她试,觉得穿着顺眼便给她买了下来,丝毫不心疼如流水般花出去的钱。
“这件蓝色波点的裙子不错,穿给我看看。”岳晓琳塞给她一条露肩小短裙,粗暴地将她推进更衣室。
岑枝拿着裙子站了会儿,半晌还是穿着自己校服出来,胳肢窝里夹着裙子。她平静地说:“我要回学校了,没空陪你浪费时间。”
“年轻女孩儿要学着多打扮打扮,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为的是什么?以后找个好男人啊。”岳晓琳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指点江山。
“我以后靠自己,为的就是不成为你这样的人。”她不无嘲讽。
“你……”说着她便扬起手,一巴掌呼向她。
岑枝反应快,一把抓住手臂,笑着说:“成天打你不嫌累,我嫌烦了。如果你如今做的是在尽一个做母亲的义务,那么,我谢谢你,就这样。”
岳晓琳噎住,看向岑枝的眼神发生变化,但也不过瞬间又恢复成高傲无比的自己,她哼笑,“一副嘴皮子倒是厉害,以后上社会了,多的是你吃亏。”
“嗯,和你有关系?”
她的话音儿刚落,就听得地面上咚咚咚的声音,随后眼前闪过一个人影,她被人推到一旁,夹在胳肢窝里的裙子也随之掉在地板上,被过往的人践踏。
岳晓琳揪着来人的头发破口大骂:“小贱人,你谁啊,你凭什么打我。”
“打的就是你,没人要的老太婆,找不到男人就勾引有妇之夫,你还要不要脸了?!老太婆、二手货,用烂了的东西。”
“你再说一遍?”
“二手货!”
“小贱蹄子,看我不打死你。”
……
两个女人疯狂地扭打在一起,也不顾周围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双方都打得如火如荼,战场从商场二楼弥漫到一楼,你逃我追,谁也不言弃。
真是一种可怕的精神。
岑枝在一旁冷漠围观,难怪那日尚语问候岳晓琳,原来是因为插足了原本幸福的一家人,破坏了别人的家庭,而岳晓琳却是幸福至极,以为自己找到真爱,可以美好的度过下半生,殊不知美好的前途面前有无数深沟万壑等着她去跨越,指不定她在跨越的时候就掉进了深渊里。
“呼,不就是个**的,别自以为是我爸爱你,只不过把你当做无聊时地消遣而已。”尚语忽地停下来,不再与她打斗,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仰头高傲得不可一世,“呐,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爸会带你远走高飞,不要我和我妈吧?”
岳晓琳一滞,眼风嗖地一下刮到立于她正前方的男人的身上,她敛眸,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耳边的凌乱的头发,随后对着他痴痴地笑,“抱歉,让你看我这么糟糕的模样。”
“明明是个婊子,装什么纯情,恶心不恶心。”尚语抱着双肩,碎了口唾沫星子。
岳晓琳视若无睹,她仅仅是不安地凝视着那个男人,眼中有急切激动的神情像是想说明一些什么,可是在场的有那么人看着,她没有办法做出更丢脸的事情来,没有办法去质问男人,那个小女孩儿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哽咽了几分钟,她才问:“尚洪生,那些都是骗我的吗。”
男人避开她灼热的视线,搂着身旁的妻子,转身离去。
尚语笑:“看见了没,这就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