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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虽然是秋天,可天气并不冷,补凛就提了一个小行李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



    他在卧室里收整衣服,旁边房间传来吹风机呜呜呜的声音,补凛深暗的眼眸机械地朝右边转动,看着灰暗的墙壁,瞳孔骤然一缩,目光尖锐犹如利刃,仿佛能穿透厚实的墙壁,直接看到对面那个人身上去。



    吹风机并没有响多久,差不多几分钟时间,就停止了运转。补凛将所有行礼都拿出来,放在相对应的地方。房间里的衣柜不大,除了下方放置了一些厚棉絮,上面基本都是空置的。补凛选了靠右边的一个空格子,把衣服搁进去。



    已经吹好头发的许从一走到房间门口,曲指叩了两下门扉,引来补凛的注意力后,暖暖笑着道:“应该没带牙刷吧,我先帮你用开水泡着。”



    补凛望向许从一手臂,只见他右手上拿着一把还没开封的牙刷,似乎颜色还是蓝色,但深浅度有点差别。



    “浅蓝色?”补凛神情淡淡地说着。



    许从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牙刷的颜色:“是,浅蓝色。你看得清,你不是……”不是全色盲吗?理论上应该看不出颜色才对。



    补凛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到许从一面前半米左右停下,他伸手自许从一手里拿过牙刷,当牙刷一离开许从一手指时,颜色刹那间由浅蓝色变成了淡灰色,补凛眼帘低垂,俊脸上冷意凝结,他视线停滞在牙刷上面。



    沉默了两三秒,随后补凛抬头,扬唇微笑:“看不清,一团灰。我猜的。”



    补凛眼眸幽邃,毫无波澜的眸光同许从一的视线对接,起码许从一是从里面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



    算不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许从一心下觉得自己太杯弓蛇影了。



    系统都说了补凛是全色盲,应该不至于欺骗他。



    许从一哦了一声,转身去找干净玻璃杯,在饮水机底下接了杯开水,将牙刷开封,浸泡在里面。



    这样一来二去,时间差不多到十点半了。



    还是没多少睡意,许从一就在客厅坐着,拿着遥控器,找了部一百分钟左右的电影,准备看了后再去睡觉。



    看的是部国外的剧情片,里面演员都不认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差不多十一点了,许从一全副心思都在电影上,没怎么关注补凛。



    补凛刷了牙,在房间里好像和谁通话,许从一只偶尔听到一两句模糊不清的声音。



    电影结束,睡意也涌了上来,许从一关了电视,



    去洗手间上厕所,走到洗手间门口,看到门紧闭,里面灯亮着,偏头往补凛那屋看,门是半开的。



    许从一走到一边,等待着,里面安安静静,没听到什么声音,许从一将系统叫了出来。



    系统正处于待机状态,被许从一临时唤醒。



    “有情况了吗?”



    “没有。”



    系统:“哦,怎么就你一个人啊,补凛呢?”



    “里面!”



    系统:“和他相处的还好吧!这次应该不会像上个世界,言情线崩了吧?”



    “你问我,我能预知未来?”



    系统:“啊啊啊,真是特别烦躁。我和穿越办那边联系过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小说世界里面发生的事,由法则在控制,他们也束手无措。”



    “没事,言情线走不了,就走你所说的**线,我这里都无所谓。”



    系统:“宿主太感谢你了,我真怕你罢工,那样一来,估计我也得返厂重造了,特别爱你。”



    许从一还是第一次听到系统对他表白,大家算是互惠互利,他能活下去,而系统也能继续存在。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个补凛有点古怪。



    “他就真的只是全色盲,没其他不正常的地方了?”没事总爱盯着他看,让许从一有种自己是非人类一样,他长得很平凡,平凡地不能再平凡了。



    系统:“没有啊,就分不清颜色而已。你要是不喜欢他,就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类似臧锐那样的剧情人物,应该也是少数吧。这是系统第一次出任务,业务其实还不太熟练。



    许从一靠在餐桌边,剧情未知,大概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小心行事。



    门锁传来拧开的声音,补凛从里面出来,一转眸,看到许从一在咫尺间,黑沉着眼,脸上没多少表情。



    许从一微微勾了唇角,再点了下头,从补凛旁边走过。



    补凛在卫生间门关上时,侧过身,深深看了眼,然后快步走回卧室。



    一夜安眠。



    许从一因为还得去公司,起了个大早,当补凛七点多醒来时,一出卧室就闻到了清幽的饭菜香,他穿着拖鞋顺着饭香到厨房,看到许从一穿了条素色的围裙,正忙着做早饭。



    看动作很娴熟,应该是经常做。



    听到了脚步声,许从一手里还拿着锅铲,拧头笑容温和:“先去洗脸吧,马上就做好了。”



    锅铲由许从一拿着,恢复了它本来的颜色,银白色,补凛凝视了一两秒,转身去洗脸。



    许从一将炒好的菜从锅里舀出来,盛到瓷盘中,简单炒了两个菜,用高压锅煮的玉米稀饭。



    把菜都放到外面餐桌,清洗了两双筷子,两个碗,都装满饭,一起端出去。



    洗好脸也漱过口的补凛到餐桌边,他手上还滴着水,许从一没怎么想,就直接扯了两张纸巾递过去。



    补凛看着许从一指间的白色纸巾,纯白色,和许从一身上的衬衣颜色一致。



    擦拭掉自己手上的水,补凛坐在了许从一对面。



    所有被许从一碰触到的东西,都在刹那间从灰色变成其他颜色,然后当许从一离开那些东西时,它们随即又是灰色。



    补凛就那么看着,整个漫无天际、灰暗的世界里,唯一的那个不同颜色的人,看着那些没有生命的物体,经过他的手,仿佛被施了魔法般,从灰色变得彩色,再变成无色。



    补凛垂目,嘴角微掀。



    每个人心里都关押着一头猛兽,大部分的都在沉睡中,兴许至进入黄土,成为一堆白骨,也不会醒来。而补凛体内的那头凶兽,不但苏醒了过来,甚至露出它的獠牙,申出它的利爪,在强扳着铁牢栏杆,也许不久后,就会冲出来。



    至于补凛做的,就是等待着它某天的突然暴出。



    许从一吃得很快,他离座到屋里拿手机还有钥匙,开初就多配了几把大门钥匙,许从一找了一把出来,放在补凛手臂边。



    “钥匙你拿着,我得去上班了,中午你姐过来,如果觉得不太好玩,屋里有电脑,下载了一些游戏。”说着这些后,许从一到玄关处换上皮鞋,在补凛看过来时,用柔暖的微笑做结尾,随后开门就直接离开了。



    屋里剩下补凛一个人,他慢条斯理吃完碗里最后一点饭,将碗筷都收捡到厨房,仅是颜色分不清而已,其他方面并没有任何缺陷。



    他洗了碗筷,放置在橱柜中。



    来之前其实和另外一名朋友约好了,先在许从一这里暂住几天,等他那里合租的人搬出去,补凛就过去住。



    不过,在见到许从一后,补凛立刻改变了开初的计划,他不单会住在这里,还会将这个于他而言,具有特殊意义的人,抢夺过来。



    即便那是他亲姐姐,他也不会收手。



    补惠和他不一样,她漂亮聪明,性格也开朗,浑身上下里外,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她可以有很多选择,而他没有。他只有这一个选择,二十多年,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这样和整个世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存在,不会再有下一个的,那个人是唯一且绝无仅有的。



    补凛打电话给朋友,将临时做出的决定告诉对方。



    “哎哎,那不是你姐男朋友吗?你住在他那里,不会觉得特像电灯泡?况且狗粮其实不好吃……”



    补凛垂目瞧着掌中握着的玻璃杯,水面平静无波,他唇角略弯了一个细小的弧度:“我姐基本都是住学校,暂时还碍不了他俩。”



    “好像你姐夫挺有钱的吧,是本地人,家里拆迁,分了几套房?”补凛的朋友激动地问。



    “他不是我姐夫!”补凛没回朋友的话,冷凝着声来了这么一句。



    朋友虽然神经粗,却又不是真听不出补凛声音的变化,即使隔着电话,依旧让他心脏下意识猛颤了一下。



    他记得补凛对这个姐姐挺有依恋心的,曾经他和其他同学还调侃过补凛,是不是喜欢他姐姐。补凛当时自己承认了,大家自然没放在心里,觉得是亲人间的那种喜欢。现在这种情况,感觉得到补凛情绪不怎么好,隐隐在克制着什么,朋友心里不由地开始暗想,补凛不会真的恋姐吧。



    “……我在网上下载了旅游攻略,一会发你手机上,你看看。”朋友直接转了话题。



    补凛回了一个好字,先一步挂了电话。



    正要将手机放在一边,忽然又响起了铃声,补凛拿过来一看,是他姐补惠打过来的。



    对方说她已经到了楼下,让补凛下去。



    补凛没问她为什么不上来,跟着就出了门。



    刚拐了个弯,还没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个身姿婀娜曼妙的年轻女子在朝他遥遥招手,补凛随即加快脚步。



    “又长帅了!”补凛一靠近,补惠就踩着高跟着走过去,一手抚摸着补凛脸颊,歪着头,笑容灿烂,无一丝阴霾。



    “不是说中午吗?”补凛出门时看了下时间,十点钟都还没到。



    补惠挽着补凛胳膊,往前面走:“老师临时有事,课业不用赶在今天交,所以就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