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蓁听到苏子高的这句话，愣了一会才开口轻声说道：“是啊，我怎么会没想到你会这样说呢，曾经你也总是这样和我说的。”



    司马蓁的眼前浮现出了以往和苏子高一起过生日的画面。



    大三那年，是司马蓁和苏子高一起过苏子高的二十一岁生日，也是司马蓁为苏子高过的第一个生日。正因为是为苏子高过的第一个生日，司马蓁十分重视。她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选来选去决定给苏子高织一条围巾。



    要知道在那之前司马蓁是连织毛衣的针就没有摸过的，而且她对十字绣一类的玩意一点兴趣都没有，可以说对这些基础的女红一点都不会。但是为了表达自己对苏子高的心意，司马蓁硬是决定从头学起，拉着齐东东两个人一起逛了好几条买毛线的小街，最后才选好了要给苏子高织的围巾款式和需要的毛线。



    为了确保织出来的围巾能见人，司马蓁还特意多买了一捆毛线，准备先试验一次。果然，司马蓁织出的围巾是一头宽一头窄，还特别的长，那简直都没办法看了。



    不过这条司马蓁自己都没法看进眼里的围巾，却得到了刘洁的欣赏，笑着要了过去，还对司马蓁说：“围巾这东西围在脖子上了，谁还看的出来哪边宽哪边窄，长短更加是看不出来了。”反正话里的意思就是刘洁挺喜欢这条围巾的，后来还真是戴了好几次，让司马蓁感动得不行不行的。



    在那条被刘洁要走的失败的试验品之后，司马蓁又重新织了一条没有太多明显毛病，至少看上去还算正常的作品，这才在苏子高生日那天献宝似的送给了他。



    可是司马蓁满心期待苏子高能够看到之后称赞她一句的心，却值得来了苏子高的一句话：“蓁蓁，其实你不需要特意为我准备什么礼物的，只要你能陪我一起渡过这个生日，我就很开心了。”



    第一次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司马蓁真的以为苏子高就是这么想的，苏子高也很喜欢她送的礼物。可是冬天来了，大雪也下了，苏子高却从来没有围过一次司马蓁送的那条围巾。



    司马蓁试探性的问过一次苏子高，为什么不戴她送的围巾这件事，苏子高只是微笑着告诉司马蓁他不习惯戴围巾。



    司马蓁自然是很伤心，但是她从来没有责怪过苏子高，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很笨，连一条围巾都织不好，苏子高一定是觉得自己织的围巾难看，但是又不忍心伤害自己，才接受了但是却从来不戴的。



    于是在第二年，也就是苏子高上研一，司马蓁上大四的时候，司马蓁放弃了织东西这个选择，而是决定做一些苏子高会喜欢的东西作为送给苏子高的生日礼物。



    想来想去，苏子高最喜欢的事情除了朗诵就是看书了。因此司马蓁决定去淘一些司马蓁喜欢的诗人的作品送给他。但是那些诗人的作品大多是书店里卖的不怎么好的冷僻书籍，司马蓁跑遍了整个Y市也没找到基本，最后终于找到了三本二手的作品，她欢喜雀跃的要送给苏子高的时候，却在无意中看见了苏子高拿出了一套全新的欧洲出名的几位朗诵大师的作品。



    其实要说无意也不能算是无意吧，因为就在那一年苏子高过生日的当天，莫小雪找到了学校里来。她当然是来给苏子高送生日礼物的，而且当时司马蓁正和苏子高在一起。



    苏子高是习惯性的拒绝了莫小雪，直到莫小雪当着他的面打开了这一套书籍加磁带，那个时候还是流行听磁带的时候，MP3这种东西还没有普及。苏子高看到这一套书籍和磁带，当时眼睛就挪不开了。可以说莫小雪这一次送的礼物确实是送到了苏子高的心坎里，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当苏子高收下的时候，司马蓁清楚的看见了莫小雪眼睛里的得意和炫耀的神色。



    有了莫小雪送的这一套书籍和磁带在前，司马蓁淘到的那几本二手书籍自然是拿不出手了，后来司马蓁也不记得自己临时买了一样什么东西送给了苏子高，但是司马蓁知道苏子高收起来之后也再没有在他身上看见这件东西出现过。而且司马蓁依旧从苏子高的口里听到了那句话：“蓁蓁，其实你不需要特意为我准备什么礼物的，只要你能陪我一起渡过这个生日，我就很开心了。”



    第三年，苏子高再过生日的时候，司马蓁觉得自己干脆就做一顿饭给他吃吧。说实话，司马蓁在心里都已经设计好了，吃完饭之后可以和苏子高发生一些旖旎的故事。那一年两人都已经在一起三年了，而且两人都商量好了等到研究生毕业以后就结婚，司马蓁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和苏子高升华一下感情，将自己交给她了。



    可是司马蓁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苏子高就被她的母亲装病叫回了家。不过司马蓁在苏子高过生日的那天给苏子高打了电话，说是自己给他准备了礼物，问他有没有时间回学校一趟，苏子高的回答依旧是：“蓁蓁，其实你不需要特意为我准备什么礼物的，只要你能陪我一起渡过这个生日，我就很开心了……”



    司马蓁当时就在心里想，可是自己现在明明没有陪在苏子高的身边啊，因此并没有回答苏子高的话。苏子高似乎是感应到了司马蓁的心中所想，在电话的那头安慰司马蓁说是他们今后在一起的时间还长，不在乎这一个生日之类的话，司马蓁也就只好作罢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从那以后司马蓁就再没有见到苏子高，他就那样不辞而别的去了德国。



    直到这一次司马蓁回Y市进修，司马蓁才再次见到苏子高。



    站在司马蓁身边的苏子高听见了司马蓁轻声呢喃的话语，有些错愕，旋即又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声对司马蓁说道：“对不起，蓁蓁，以前是我没有珍惜你给我准备的那些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