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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道士真的好奇葩2
    “甚么恶行!”绝对能称的上好脾气的乐然七窃生烟:“你怎么甚么都不懂!我是道士,我那是……”



    他还敢凶!她火冒三丈的呛回去:“道士也不能吐我一脸!”



    乐然小牙咬的格格响,勉强忍住把药碗扣到她头上的冲动,“我是你师兄,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她压根就没等他说完:“师兄了不起啊!师兄也不能随便欺负人!”



    乐然忍无可忍,“我没有欺负你!我……”我那是在给你治病!



    花朝月大怒:“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还要抵赖!”



    简直就是鸡同鸭讲,她显然完全不讲道理,乐然气的手直发抖,外面的陆压终于听到了两人的争吵,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青子衿。陆压皱眉道:“怎么回事?一醒来就吵!”



    乐然憋屈的不行:“师父,我……”



    陆压已经在往床前走,花朝月一看靠山驾到,这才敢把被子拿开,结果一眼就看到青子衿站在师父身边,手还扶着师父的手肘,两人一副师父慈弟子孝的祥和情形……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想想人家少说也有几百年的交情了,自己连几百个……时辰还不到,拿什么跟人家比?居然还妄想告人家的状……



    触到小姑娘心碎的表情,陆压道君愣了愣,摸摸她小脑袋,然后回头继续骂徒弟,“你是不是又欺负师妹了?几百岁的人了,就不能让着她些?”



    一个“又”字差点没让某个乖徒弟听出内伤,乐然咬牙咽下一口心头血,委屈道:“师父,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她虚弱的告状:“他之前吐我一脸。”



    乐然急急解释:“我以为她中暑,在水里化了消暑符,所以……”



    “好了,为师知道了。”陆压道君严肃的咳了一声,乐然松了口气,瞥了小姑娘一眼,安心等师父主持公道……然后陆压道君安慰的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回头道,“向师妹道个歉。”



    “……”乐然张大了眼晴,不敢相信师父会这样的偏心……然后陆压一皱眉:“怎么,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



    “弟子不敢。”乐然冤的一脸血,却只能咬牙道:“师妹,报歉了。”太过分了!下次你死……昏倒在我面前我一定不救!



    花朝月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虽然她完全不懂道士救人的符水术,但看他的表情也觉得不对劲儿,可是要让她相信吐人家一脸水是为了治病……呕,谁要这样治病啊脏死了!她一脸嫌弃。



    乐然说完了,却没听到她回答,皱眉抬头,恰好看到了她的神情,就算他脾气再好也不由得动了真怒,缓缓的退后一步,冷了脸。陆压端起桌上已经冷掉的药,他本是离火之精,随手端过来,药已经冒了热气,花朝月乖乖的喝了下去,陆压沉吟的道:“月儿,从明天起,你便跟着岛上的新晋弟子们修炼罢,仍旧是上午修炼,下午到为师这儿来学法术。”



    花朝月应了,陆压又回头道:“乐然,你早课之后送她过去。”



    乐然有点儿不乐意,却不敢违逆师父的意思,正要答应,青子衿已经上前一步,含笑道:“师父,不如弟子送师妹过去罢。”



    “也好,”陆压并不在意,挥手道:“天也晚了,你们下去罢。”



    青子衿与乐然便一齐施礼退下,陆压道:“你也睡罢,明日还要早起。”一边就站了起来。花朝月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师父。”



    陆压道君回头,“嗯?”



    “月儿想问一下,师父收徒弟的标准是什么?”



    陆压道君似乎完全不觉得她问的稀奇,直接答道:“心性为首,灵悟次之,资质再次之。”



    “哦……”花朝月用潮湿的小眼神儿望着他,可怜的老道士,你如果知道你的徒弟是坏蛋,会不会很伤心……那我是告诉师父好,还是不告诉师父好涅?



    陆压道君微微一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小孩子家,想太多不长个儿的,睡罢。”一边就起身走了。



    第二天开始,花朝月便开始跟着新弟子们修炼,这一拨弟子有七个男子,还有一个女子,其中居然就有她入门第一天时见过的那个慕朝,唯一的小姑娘叫洛梅,长的还挺漂亮,可是花朝月辈份摆在那儿,压根儿就没有师姐师弟的有趣小故事发生……因为根本没人敢对她不敬,当然就算想不敬也不容易,因为她什么也不会,所以负责教授的弟子不得不把她带到一边儿单独讲解……



    就这样过了两天,到第三天时,花朝月吃过早饭也不去修炼,直接便进了陆压的静室,一进门就打了个哈欠,陆压瞥了她一眼,随手化了一道醒神符在水里,递了给她,花朝月接过来,看了几眼,终究觉得别扭,于是随手放在桌上,凑过去:“师父。”



    “嗯,”陆压随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仍旧目注棋盘,花朝月笑道:“师父,管道长是不是快来了?”



    陆压挑眉道:“怎么?你找他?”



    “对呀!”花朝月扳手指:“他好像每隔三几天,就会来找师父一次,陪师父下棋,喝师父一壶……那种奇怪的茶,对不对?”



    陆压一笑,放下棋子转身看她,“对,你想怎样?”



    花朝月道:“我刻了三十六枚天师符,想布在师父的厢房前面同他开个玩笑,师父许不许?”



    陆压不由得挑眉:“怪不得你这几天总是没精打采,原来竟是半夜去刻符了。”



    “对啊!”花朝月又打了个哈欠,困的头都在痛,回头看碗中符水澄清澄清的,也就喝了,转身抱着陆压的袖子:“师父许不许呢?我会小心,不会伤到他的。“



    “伤他?”陆压笑道:“你这孩子口气当真大的很,你可知他是做甚么的?管若虚虽然不是天师,却是天算师,极精占卜扶乩之术,既然精通天道,对天师法阵自然也有涉猎,你费一番工夫,若被他轻轻松松就破了,还不是要生气。”



    花朝月有些不服气,昂起了下巴:“以有心算无心,我们又占了地利,若是这样还被他轻松破掉……那他得罪我那一次,我就当自己倒霉,再也不提了。”



    陆压笑道:“你才不过十二三岁,他却少说也有几千岁了,纵是破了也没甚么稀奇。”话虽是如此说,仍旧挥袖改了房中阵法,小小厢房顿时成了深宅大院,陆压笑指房前空地道:“你想设就在这儿设罢。”



    花朝月应了,便开始细细铺设,陆压仍旧拈着棋子,自己跟自己下棋,间或抬头时,便见她咬着唇一脸严肃,以步子细细丈量,神情动作都极认真,全不是平日里撒娇撒赖的模样。一个天师法阵足足布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布好时,花朝月已经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陆压拂袖化出一张软榻,她便偎在他身边睡着,直睡到过午,遥遥便听人笑道:“无上天尊,陆道友,多日不见……”



    花朝月一骨碌爬了起来,一对黑溜溜的眼睛张的大大的,陆压微微一晒,便道:“给为师倒杯茶来。”



    花朝月应了,瞥了那一处一眼,转身便去倒茶,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担心,陆压倒也来了些兴味,放下棋子,专心看管若虚破阵。管若虚又怎会看不出那儿有个天师法阵等着他,他与陆压是多年好友,知道陆压习的不是此道,也晓得必是花朝月设的,远远看上去倒也十分精妙。一来技痒,二来多少也是客随主便的意思,于是便笑吟吟一步迈入。



    恰在这当口,花朝月的茶也就倒了过来,斟了一杯给陆压,一边抬头看着阵中的管若虚。



    管若虚正负手站在阵中,悠然转眼四顾,显然在细细看这天师法阵,唇边仍旧半含微笑,明澈风瞳流光溢彩。他这个人,就有这样的本事,不管言谈如何无状,笑容如何浮华,仍旧半分不显得猥琐,反而谪仙一般风华绝世……此时负手含笑,轻袍缓带,更显得潇洒从容之极。



    在阵外看时,只是看到他站在一堆玉符的光晕当中,但是一脚迈入阵中的管若虚,其实已经看不到他们了,他眼中所见,是一片迷宫,前后左右甚至头顶脚下,都是黑洞洞的出口,或大或小,或远或近,诡异的扭动变幻,这一眼看去尚是这般,再看一眼已经完全不同,多看得一会儿,连头都有些晕了。



    管若虚略略闭目,陆压看他情状,就知道他一时没能窥破这天师法阵的关窍,不由得小小得意,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花朝月提壶帮他倒上,更是得意的双眼放光。



    其实现在管若虚出阵并不难,正所谓一力降十会,他修为远高于她,直接毁掉法阵便可以出来。这就好像闯迷宫的人不去找路,直接把迷宫砸了就不用闯了……而且他是算师,如果开了天眼,也可以很容易找到天师法阵的生门……可是她只是一个十二三岁小姑娘,既然设了天师法阵考他,那他当然就应该用天师的法子破阵,若是动到别的法子,纵是破了也难令她服气……



    所以管若虚只是略略闭目,随即张开,这才当真把眼前的天师法阵当成了正儿八经的对手,开始细细的研究,约摸半盏茶的时辰之后,他向左迈了一步,隔了片刻,又迈了一步,就这么一步一步,越来越向外。



    陆压点了点头,心说能让他这么久才破阵而出,也已经很不容易了……谁知瞥眼看时,却见小姑娘笑的眉眼弯弯,显然还有后道。



    陆压急转眼看时,管若虚已经到了法阵的边缘,再有三五步便可以迈出了……一边想着,管若虚已经又迈出了一步,半截道袍隐在玉符光晕之中,如真似幻……下一刻,忽然轰的一声,大片的火焰陡然腾起,竟瞬间笼罩了整个天师法阵!



    陆压猛然站了起来,然后又缓缓的坐了回去……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枉他身为火神,刚才居然也被她吓了一跳……毕竟身在鱼鲮岛上,她若是想聚阵借火远比别的地方要容易……可是他站起来之后才知道,她居然是现学现卖,把才学的走笔成真术用到了天师法阵之中,也就是说,阵中的火焰是符纸折出来的,是假的。这种假火若是平时,管若虚当然是一眼就能识破,可是此时他身在天师法阵之中,所有的判断都会受到影响……陆压忽然想到一事,道:“引符的气息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