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月一声欢呼,手摆足蹈,然后不意外的,啪的一声掉下来,摔了一嘴的沙子……花朝月不哭不闹的爬起来,抹抹脸儿继续练,就这么不断摔下,又不断爬起,不眠不休的练了一日一夜,摔的全身无处不痛,却终于把小飞剑驭到了天上,然后开心的飞来飞去……
这时候她早已经忘记了她的初衷是找管若虚算帐,只是沉浸在这种翱翔云空的快乐里……不知飞了几圈,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想起了管若虚说,“等你有一天登上霜天晓角楼塔顶,自然知道……”于是她驭剑便往上冲,越是向上,越觉半空中风势劲急,飞剑也被这狂风吹的摇摇摆摆,花朝月咬牙撑了许久,终于还是脚下一滑,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这么高摔下来铁定变肉饼!花朝月大声尖叫,双手捂脸,一边拼小命召唤飞剑……谁知她咣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居然像球一样弹了一下,毫发无伤……飞剑随即嗒的一声落在了手边,花朝月愕然的摸手摸脚,到处都全乎,虽然不知是为什么,也不敢再试……又不想放弃,于是灵机一动,跑到楼上先用传送阵传到八十七层,然后再驭剑向上,起先眼前总是白雾茫茫,可是很快,便觉得眼前一亮,飞剑陡然冲破了云空,冲入了一个宝光晶莹的所在。
花朝月从飞剑上跳下来,好奇的四处打量,这儿像一间琉璃屋,四壁全是亮堂堂的晶莹剔透,每一个角度,似乎都折射着异常瑰丽的光芒,美伦美奂,左手边一座晶莹玉像,雕刻的是一个道士,须发皆白,萧疏淡远,湛然若神。她不由得生出肃穆之心,走上几步,走近了,才发现那道士脚下有一个奇异的石头,样子像一本打开的书,上面刻着些古朴的字迹,最奇的是,这石书的中间,竟也像线装书一样用一条金光灿烂的索子系住,犹有两个金铃垂在下面。花朝月凑上看了许久……居然一个字也不认识!
花朝月就是再乐天,也忍不住要抱怨了:“还说上了塔顶就什么都知道了,结果还不是甚么都看不懂!”
忽听一个温雅的声音道:“那是我师父。”花朝月一怔,急回头时,便见管若虚不知甚么时候,竟站在了身后,向她微微一笑,随即走上前来,向那玉像施了一个大礼。
他望了那玉像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转身向她伸出手来,凤瞳清澈有如月光,花朝月心里想着他扔下她的仇还没报,两人还没合好……可是手却不由自主的伸过去,他便拉她坐在膝前,指了指旁边的盒子:“那里面,是我师祖。”
他神情如常,花朝月却下意识的反手,轻轻握了他手,本能的想要安慰他,这动作惹得他微微一笑,凤瞳登时便暖了:“我自负算尽天下,其实所学尚不及我师父的十分之一……师祖临终前,极想将算师一道传与后人,我师父,却算出了‘算师止于三代’的结果……”
他修长漂亮的手指在那字迹上轻轻抚过,眼睫微垂,语声幽凉如箫:“我便是第三代。算师一道乃泄露天机,必有反噬,愈是学的高明,反噬便愈是厉害。师祖传下的算师之学极尽玄妙,踏月引只不过悟尽天道之后的末技罢了。如此通天神术,上天又怎能容其传予后人?能传三代,已经是意外了。”
他转头向她一笑,伸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所以,明白了吗?我其实从头到尾,并未教你算师之学,也并未教你踏月引,只是教你开启灵识,熟练灵辩,通晓天道,一切全在你的领悟……可是天幸,你比我想像中更聪明。”
竟是这样么?怪不得他怎么都不肯收她为徒,怪不得那次她无意中驭动飞剑他那般开心,花朝月喃喃的道:“我……”
他笑的眉眼弯弯,显然欢喜:“你不是我的弟子,你也并非我算师门人,可是你却学到了算师一道的精粹,假以时日,必有所成……算师止于三代,呵,那三代之后,我便另起一行如何?”
花朝月竟有些感慨,看着他欣喜的模样,心里也不由自主的开心起来。管若虚的手握着她的手,手下意识的依次按过她的穴位,忽然察觉了自己的动作,有些自嘲的一笑,停住了手,“小花儿,你身体里,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嗯……好似包裹在冰层里的火种,等到你的内息小有所成,融化冰层,就可以纳为已用,你可知道?”
“我好像知道!”花朝月想了一下:“爹爹说,我将来会是七星中的玉衡。”
“玉衡,北斗第五丹元益算星君……”管若虚笑的欢畅:“果然冥冥中自有天意!”
她抬眼看他,他只是望着她笑,凤瞳流光溢彩,俊美到无可言喻,花朝月看得心口一热,眨了眼睛,站起来,向那玉像施礼,又向那盒子施礼:“神仙伯伯,还有神仙老公公,我要跟你告状,你徒弟是个言而无信的家伙,他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你连止于三代这种大事都算的出,一定也能算的出今时今日,有一个这么聪明的我自学成材罢?所以你要怎么为我主持公道?怎么奖励我?”
管若虚只是笑吟吟的瞧着她,花朝月叽叽咕咕说完,小心翼翼的走上一步,伸手去拿石书中间的金铃索。管若虚笑道:“果然学有所成,竟能看出这是一件宝贝,只是不知道这宝贝肯不肯买神仙公主的帐……”
花朝月也不吭声,伸手缓缓的放在上面,柔声道:“神仙伯伯,这索子是您留下来送我的,对不对?您怕他跑了我抓不住,所以给我这金铃索用,对不对?”
话音示落,那一对金铃竟无风自动,互相叩击,击出细碎乐声,宛如伦音,花朝月奶白的小手儿抚上去,那索子竟自行从石书中脱落,顺顺当当滑到了他的手中,极是婉鸾听话。这下连管若虚也惊到了,猛然抬头看着自家师父,心说难道师父当真算到了这一着?算到了今时今日,有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冤家会到这儿来?所以给她这条金铃索,让她把他……捆牢在身边?
花朝月再施了一礼,回过头来,小脸上满是得意,毫不犹豫的一挥长索,铃铃声里,迅速将他绑了个结实,管若虚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小花儿就算要绑,也等下塔去再说,你觉得自己的踏月引可以一跃而下么。”
花朝月早走到门前,回眸一笑,竟是风致嫣然:“你有踏月引,我有管若虚!”一边涌身跳了下去。
金铃索一头缠着她的小腰儿,一头捆着管若虚,她这一跳,他便身不由已的随着她落下。管若虚低头看去,她居然是平平仰倒,小手儿把着金铃索,眉眼弯弯满是笑意,目不转晴的盯着他,根本没有驭动飞剑。
管若虚这一惊非同小可,急道:“花儿!”
她笑盈盈瞧他,大眼睛亮闪闪的。他有片刻的失神,急张臂想要揽住她,偏生手脚都被她捆的严严实实,情急之下,索性身子一沉,绕着她连转了几个圈,金铃索瞬间将两人捆在了一起……这样一耽搁,已经将及地面,管若虚只来的及吸了口气,缓了那落下的速度,两人已经摔落在沙滩上,连打了几个滚。管若虚松了口气,低头看时,她笑的一口小白牙,显然得意非凡。
管若虚气急的盯了她许久,终于还是淡淡的漾了笑:“好玩么?”
“好玩。”她笑眯眯:“跳塔不好玩,可是你好玩。”
“哦?”他望着她,微抿了薄唇:“我有多好玩?能值得你拿命来玩我?”
她笑的眯了眼睛:“你的表情变来变去,紧张兮兮的,就是很好玩么!比平时好玩的多。”
他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手脚都被缠的紧紧的,也不能敲她小脑袋,他索性低头,咬了咬她的耳珠:“你这小丫头,真是……”真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痒的缩了缩脖子,然后眨眨大眼睛,“我那样子好不好看?”
他微怔,心头瞬间明悟,却仍做势迷惘:“哪样?”
“刚才呀,我学你,躺在半空里好不好看?”
他想都没想就给她顺毛:“好看。”
她得意的扭了扭小腰儿,学人飞媚眼给他。这一扭,他才发现两人此时的姿势实在有点儿暧昧,他正压在她身上,金铃索把两人绑的紧紧的,她娇小的身体密密嵌在他的身体时,每一条曲线都严丝合缝……他轻咳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敛了凤瞳,却在敛下前的那一刻,触到了她发亮的眼睛……她正兴致勃勃的望着他,眼中分明在说“哇!好机会!”
敢情他在她眼中,就是一块鲜香好豆腐么……他叹了口气,抬起眼帘,笑道:“还不解了铃索?”
她满眼无辜,“我不会解诶!”
装!使劲装!他凝眉看她,她神情真诚到不行,然后她小手小脚使劲刨,努力的翻呀翻,他看她憋的小脸都红了,只得稍微配合了她一下,于是哗的一下,她翻到了他的上面,笑的像一只偷腥的猫。他不动声色的躺着,摆着一个予取予求的模样,怀着一种十分奇异的心情,等着她的下一个动作。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手儿,居高临下的打量他,口水嗒嗒,一副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架势,却经验不足,不晓得要从何处下爪……她袖角带起的细沙碎碎的撒在他的发上,让他比平日多了几许慵懒自如,他玉般的俊颜带着慵懒与惬意,妍丽凤瞳中笑意吟吟,宽大鹤氅在动作中扯开了一些,露出颈口的一线肌肤,墨色映衬下,肌肤愈显得玉一般光洁白皙……出奇的香甜诱人,让人很想看多一点……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扯开他的衣领,撩着眼皮向里面一张……
管道长:“……”小花儿你可真直白……
她看到了一小片蜜色的肌肤……虽然没有甚么特别的,可是她仍旧觉得很满意,于是继续扯,想看清那八块腹肌,可是绳子捆的紧,她要想扯的多一点,就要解开绳子,可是解开绳子他就走了……小姑娘为难的想了想,恋恋不舍的放弃了脱衣服,伸手揽了他的脖子,嘟着小嘴,去亲他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