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月迅速回神,瞪他:“你是不是又有比刻符好很多的法子?你就不能偶尔低调点儿!所以我就说我应该替天行道收了你吧!”
紫霄帝曜笑着握住她手,半带调笑,“我不是早就被你收了?”
她瞪眼睛,想要凶巴巴,却又忍不住害羞,别了眼,他早笑吟吟挽紧:“之前的五行转换之术,你也看到了。其实最初级的五行转换之术,便是点石成金。这点石成金术人间流传极广,但几乎所有都是招摇撞骗,世上当真懂得点石成金术的有如凤毛鳞角……而五行转换之术,便是它的升华……”
他正说着,忽一眼看到不远处有人脚步匆匆而来,显然是直冲他们来的,话说一半,直接带着花朝月瞬移避开。脚尖落地是一片草丛,他拉她坐下来,继续道:“玉为土属,可以转换成任何物质,你对五行之力的把握,世上罕有,学此术应该很快的。”
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枚玉片,指尖轻轻抹过,随着他手指移动,玉片上便出现了婉延的花纹,同时有清水从玉片上缓缓流了下来。只不过片刻,玉符便已经成形。花朝月不由讶叫了一声,拿起细看,他显然是将玉质转成了水,然后直接流下,这样刻出的符,比饕餮牙刻出的更加圆润自然,完全看不到磋磨的茬口。
紫霄帝曜含笑道:“但是有重要的一点,你要明白,五行之存在,本就是合乎天道的,五行转换毕竟是逆天之术。所以你若转换一属,定要再偿一属,方能平衡,这中间的度,我想,整个人间,也只陆压勉强可以把握,但毕竟术业有专精,所以你与花漫天,你娘亲,对此应该独有心得,不会太难。”
花朝月一喜:“那我可以把这个教给花伯伯和娘亲么?”
“可以,”他点头:“只是五行转换之术太过惊悚,若当真流入人间,必有轩然大波,所以尽量不要外传。”
看他神情认真,花朝月庄重点头:“我一定不再告诉旁人。”
他微微一笑,桃花眼璀璨生辉,他将她揽入怀中,手儿不动声色的轻轻滑动:“那我们现在就来学学五行转换之术,宝贝儿,来,我先摸摸你的资质……”
花朝月:“……”这种一瞬间变色-狼的感觉!明明前一刻她还觉得他是个正经人儿,良师益友甚么的……
于是一个教,一个学,足学了三天半,试了不知多少次,花朝月才终于把一块石头,变成了黄金!又隔了半个多月,她终于把玉片变成了水!只要参悟了那种玄妙的感觉,再施展时就变的相对容易,十次里总能成功一两次,至于细微精密的刻符,这个就需要慢慢练习,急不得了。
紫霄帝曜也不费吹灰之力的说服了陆压,同意她以学符为主,于是她案头的便成了《太上灵宝符》和《奇门遁甲》,而这种学问本就与天师之学隐约相通,学起来更为轻松。而在这期间,青子衿传回鹤讯,一干鱼鲮岛弟子一路历练,已经到了无尾山,竟找到了端木九华的储物袋,正在寻路回返。派出去善后的鱼鲮岛弟子,也陆续赶了回来。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转眼又是半年,花朝月的五行转换之术渐渐熟练,而紫霄帝曜一直没离开过鱼鲮岛,在他全才全能在在皆精的光环下,他几乎比陆压都要得人敬仰,讨人喜欢。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从不提起千面风华,也从不提起他收集际遇的任务……
这一天,花朝月醒来的时候,仍旧满室花香,墙角的花沾着透明的露水,却不见紫霄帝曜的影子,她偏巧半梦半醒间想通一件事,于是爬起来就去找他。一推门,便见他笑吟吟的迎上来:“花儿,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她也不问,把小爪子递给他,他便带着她瞬移过去,她自顾自道:“我昨天在想一件事情。”
他嗯了一声,指着脚下:“这儿好不好?”
花朝月瞥了一眼,这儿似乎是一个小小的泉眼,天长日久,冲刷成一个小小水潭,现在他显然是施法将岸边泥土转成了青石,形状却没变,仍旧带着弧度,甚至还有草的形状,看上去倒显得精致干净许多。花朝月点点头:“可以用来洗澡。”
紫霄帝曜失笑:“没错,我就是要用来洗澡的。”一边走上几步。
花朝月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一边掏出一个玉片:“我发现人身是一种很复杂的存在,不能单纯归属于五行中任一行,所以那天那个点石成金把自己化成水的,必定是一只石妖,这样算起来,其实五行兼修,反而不如单修一属,毕竟有了五行转换之术,可以把自己化为任何一属,逃跑或者抵抗法术根本不费力,甚至可以不受力……”
“嗯。”紫霄帝曜柔声道:“小花儿,我们今天先不提这个好不好?”
她并未在意他在说甚么,眼睛仍旧盯着玉片,“所以你说我修哪一属比较好?我觉得水火两属都不易修炼,但金土木三属又有点儿奇怪。”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声音懒洋洋的:“小花儿,相信我,你如果真的当众施展五行转换之术,你会发现,这件事带来的麻烦,绝对比便宜多……”
花朝月皱眉:“你是说,如果我会这个的事情传出,整个天下的修士都会来找我吗?”
他笑,“差不多罢。”
她听他声音软靡,有些稀奇的抬头,然后愣住。
头顶花树婆娑,淡粉色的花瓣不断坠落,随着水流,在泉眼中心转出一个粉色的漩涡,卷动他的黑发,他的手臂正搭在岩边白色的玉石上,微微仰头,这是一个十分惬意的姿势,手臂的线条极为舒畅优美,双肩宽宽,瘦不露骨,仰起的侧颜棱角分明,溅了水滴,愈显得玉面红唇,性感之极。
她看着他发怔,怎么都移不开视线……他听她忽然安静,于是回头一笑:“小花儿,来。”
她顿时小脸儿泛红,心卜卜直跳。当年管道长沐浴时,她千方百计偷-窥,想尽办法抱抱摸摸,可是现如今,面对的是他……她不知为何竟没了那时的勇气,生怕他会看轻了她,生怕自己不够好,空余满心向往,满怀爱慕,满心依恋……四目对视,他连睫毛都是雾气朦朦,他终于笑出来,桃花眼瞬间媚意横流,他再招手:“小朋友,乖乖过来。”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双颊烫的不能思考,只惑于这温柔,终于软手软脚走过去,他随即抬手拉住她手,直接便将她拉下了水潭,轻轻推在潭边,然后贴了过来。她又羞又急又慌,只张大眼睛看他,他寸缕不着,劲瘦的身体寸寸贴紧,绝丽的桃花眼中俱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小花儿,抱着我。”
她是全然的无措,他便拉了她手,挽在自己腰上,他的唇凑在她耳边,低低的道:“我希望你记住我。从头到脚,记得清清楚楚,不管再看到多少人都绝不会忘掉半分。”
她一怔,心头登时一阵清明,猛然抬眼:“你……你……”
他也没想到她竟一下子就想到了,一时竟不由得心疼,低头轻轻吻她:“嗯……他死了。”
谁死了?是他下一个要做的人死了吗?那他现在就要走了吗?花朝月一时竟不知心里是甚么滋味,忽然张开手臂,抱了他腰,哭出声来:“我……”我不要你走……
可是她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就是这样,看起来最任性,其实最讲理,她明明很想他陪着她,却……终究不忍让他为难。他心头生疼,手臂越来越紧,紧的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从水潭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肢体交缠间,浓浓的离愁别绪悄悄的变了味,所有的伤心都变成了火热,她起初是一边哭一边抱着他,后来是一边哭一边推开他,到最后太子爷成功狼变,说也说不听,推也推不开,她只能尽全力保护自己衣服,不要被撕光光……然后她在他幽怨的声音里不小心就心软了一下,于是无耻的太子爷引着她的小软手儿向下……做了管道长一直想做却没机会做的事情,好不酣畅淋漓。
虽然没做最后一步,但也只差最后一步了……回房时终于回过味儿来的小少女羞的只差找地洞钻了,意犹未尽的太子爷仍旧挨的紧紧的,亲亲抱抱……忍无可忍的小少女终于掀被而起,眼圈都红了:“求求你了你就快点走吧!”
“不,我还没说完话呢!”他抱着她,笑吟吟的耍赖:“你先说你记住我了没?”
她凄凉点头:“记住了。”
“真的记住了?从脸到身全记住了?”
她含泪点头:“真的记住了……全记住了。”
“那……那里是几分几寸?”
可怜的小少女张口结舌,看着他如画的眉眼,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别人面前那个才华横溢的花公子在哪里!初初见面时那个风趣温雅的的桃花眼君在哪里!堂堂紫霄天太子爷这么流-氓没下限真的可以吗?
他翻身躺下,将她托在身上,手儿熟门熟路的游走,“你答不出来,我就不走了。”
她无力的不行:“你……你就快点走吧,这时候去了还能诈诈尸,再晚就只能变鬼了……”
他长长的叹气:“你就这么想让我走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她一把抱住他:“那好吧你别走了一辈子在这陪着我好了哪里都不要去了!”
“好,”他笑吟吟:“那你再摸摸那里是几分几寸?”
花朝月:“……”
其实她很明白,他就是要跟她说尽最私-密的话,做尽最亲密的事,他不但要她的心记住她,还有她的手和身体,都要记住他。他不但要她记住他的名字,还有他的温度,他的味道,他的一切。他来不及相濡以沫,来不及暮暮朝朝,他只能用这种直接的几乎夸张的方式,霸道的占据她身边他的位置。
他是紫霄帝曜,他要做的,是她一辈子的爱人,与其它任何一个都不相同……甚至,与他所做的另一个“他”也不相同。
两人就这么胡说八道,都是整夜没睡。可是再长的夜,也有尽头,一直到天边现了鱼肚白,她忽然安静下来,凭他再怎么逗,也不再吭声,紫霄帝曜也就停下来,静静看她,眼底全是温柔:“小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