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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定计
    九州岛海域,两艘倭国战船正懒洋洋地在海面上散着步。几海里远的地方,几艘倭国简陋的单桅渔船,正像往常一样撒网、收网,他们全然不知危险已渐渐逼近。几个头戴大竹笠的渔民正好奇的看着渐渐逼近的沙船。老船家已经在甲板上布下了几十个手执弓箭的船工,每个船工前都有一个点燃的火引,船工们看着前方,大多数人的眼里都透露出不忍。老船家也是在我给他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后才同意这么做的,哼,如果他们知道这些人在将来都对我们做了些什么,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此时后面的车船离我们只有三海里的距离,已经依稀可以看见车船上的海贼的面孔了,如果此计不成的话我们只有葬身鱼腹了。



    看着渔船已经进入了射程内,老船家大声喊道:“准备——”随着命令,船工们七手八脚地点燃缠在箭上的油布并拉开弓,此时老船家已经背过身去,不忍看将要发生的一幕,家丁们则因为无人指挥而没有动手,只是紧张的看着后面渐渐逼进的车船。那些渔船也发现了沙船上的动静,先是一片死寂,然后就像炸开了锅似的乱成一团,一艘反应快的渔船已经成功的转向朝岸上逃去,但这一切都是徒劳。随着一声“放箭”,第一轮火箭带着尖啸声,拖着黑烟以闪电般的速度射向渔船。渔船瞬间便陷入火海之中,霎时惨叫声四起,有当场身死的,有身中火箭带着火四处奔走哭叫的,也有聪明的跃入海中以扑灭身上火焰,还有一艘中火箭较少的渔船在渔夫的努力下已经控制住了火势,但随着第二轮火箭的到来,又将它陷入了火海。我冷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老船家虽是背对着战场,但已是满面痛苦之色,船工们也个个低垂着头不敢看,我甚至还发现好多船工在放第二轮火箭的时侯故意射偏了角度。



    渔船的火光无疑是一个最好的信号,不远处巡逻的两艘倭国战船以最快的速度往这个方向赶来,而沙船敏捷地穿插在渔船中,还不时赏给距离较近的一些渔船一些火箭。虽然倭国战船已全速赶来,但苦于速度不快,就算拍马也追不上沙船,只气得倭寇们(其实是倭国水军)两眼直喷火。当发现后面还有两艘宋军战船,便回头准备对付后面将到的宋军战船,倭寇们咬牙切齿只想把浑身怒火发泄到后面的两艘车船之上。



    张猛全副武装的站在船楼上,海风吹得猩红的披风烈烈作响,阳光照得锁子甲发出耀眼的光芒,颇有些意气风花的样子。张猛看着前面正全速奔逃的沙船就像看着一堆黄灿灿的金子,“为了这次行动,师傅可是把所有可以动用的人力物力都用上了,十万两黄金哪,呵呵……这可够我们好几年的开销了。这次师妹又立大功。”想到就要到手的金子,张猛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不过笑容很快就僵硬在脸上。



    “这厮倒也有些计谋。”张猛看着前面的正一字排开的两艘倭国战船恨恨地道:“不过就凭这两艘破船就想拦住我的车船,也未免太小看我张猛了。”



    张猛转头命令道:“通知林虎全速向我靠近,准备战斗。”林虎是张猛的副手,这次林虎就在后面的那艘车船上。



    “是!”一名大汉应声而去,片刻就见几个小旗就在船楼上比划着。



    沙船船楼中,史开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刚才的战斗虽然没有经历多大的风浪,但也足够把史开山给惊醒了。喝完两杯醒酒茶,听完手下的述说,史开山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位书生不简单,轻描谈写的便化解了一场危机,已方除了少了几枝火箭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损失。若不是有这位书生,说不定自己糊里胡涂的在梦里就送了命了。



    “郑兄好计谋,史某佩服。”史开山对我拱手道。



    “哪里哪里。”我假谦虚地道,其实在心里我自己也是很佩服我自己,虽然我打过很多次胜仗,但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只动动脑筋就可以了。此时的我心中充满着成就感,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老船家望在眼里,眉头一皱道:“两位公子且勿高兴得太早,我看那两艘倭船也不会是车船的对手,我看不过半个时辰那倭船便会被打败了。”



    老船家拥有多年的行船经验,所以他说的话还是有很大的可信度的。但我见老船家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猜到这老家伙肯定有办法解决了。



    果然,老船家不慌不忙地接着说道:“不过郑公子为我们争取到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老朽便有一个办法了,两位公子请看。”



    老船家边说边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厚纸小心翼翼地平铺在桌上。



    “航海图!”见到纸上所画的一条条航海路线,想不到宋朝时就有航海图。



    “这张针路(宋朝时航海图称作针路或是针策,针是指南针的针)是我发大价钱从一商人手中购得,这些年我也是靠这张针路避过了多次风险。两位公子请看这里。”老船家指着针路上的一个海峡道:“穿过这条海峡再往西北行驶,只稍几个时辰便可到达高丽了。”



    “只怕还没出海峡便给敌船给赶上了。”史开山担心地道,他显然也是知道车船的历害的。



    我指着针路说道:“如果针路画得没错的话,这海峡便是又弯曲又狭窄,车船在这里也走不快,所以在海峡里是不用担心被追上的。”



    老船家赞赏地对我点点头道:“公子说得不错,但如果只是公子说的那样,那么出了海峡后,我们最终还是会被车船追上的。关键是在这里。”老船家指着海峡中的一处道:“这里是这海峡最窄的一处,我前年为避暴风曾走过这条海峡,这个地方我的沙船刚好能过,但是车船嘛,呵呵……”



    “哦!”我恍然大悟地道:“就算车船船身和沙船差不多大小,但车船两旁都有一个大轮子,那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过得了这里的。”



    “原来如此,还是老船家想得周到。”史开山也连声称赞。



    此时,我心里隐隐掠过一丝的不安,只是始终无法把握住,而且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