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当初说得对,她画这些东西,就是为东窗事发提供了隐患,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想到这,她竟无力辩解,沉默着拾起了画册,就往卧室里走。
“晚晚,你先回卧室休息下,我们谈谈,认真的谈谈,好吗?”靳言琛沉淀了心情,呼出一口气,近似请求道。
林晚晚的脚步倏然停住,跟他谈谈,可以吗?
谈得下去吗?她的思维再也进行不下去。
靳言琛静静的屏息,等着她的回答,只是在没有等到她的回音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响了,他瞅着上面的来电,狠心的掐断。
只是对方太过于执着,一次又一次,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掐断。
甫一掐断,手机铃声响起,他刚要掐断,就看到来电人是刘谦。
他微微蹙眉,还是接起,工作上的事情,不容得马虎。
林晚晚听着身后的手机铃声此起彼伏,继而听到靳言琛接电话的声音,她的答案就这样被掐灭在喉咙里,任何话她都说不出来了。
她只觉得喉咙发干发痒,这里的空气让她异常窒息,要她不得不到另一个空间里躲一躲。
“嘭——”靳言琛接完电话的时候,听到的就是林晚晚的猛烈闭门声。
他的心,也随着这闭门声坠落到了谷底!
手机铃声大作,他闭了闭眼,到阳台上接起,薄济川通知他说,洛清舞已经找到了。
具体细节是,洛清舞突然出现,找到了薄济川,要求薄济川安排她跟靳言琛见一面,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薄济川在电话里说,“清舞一直在求我,所以我不得不转告给你,你过来看看情况吧,她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妙,要是你顾及你家里那口子,就让她把账都算到我头上吧。”
靳言琛无力跟薄济川解释,他现在也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哪能那么容易脱身,他也能考虑到,要是他去见了洛清舞,后面的连锁反应该是多大。
他久久没有回应,薄济川却在那边燥了起来,他小声‘咳’了两声,谨慎道,“你还记得,你和清舞要分手那会儿,清舞那状态吗?我可以告诉你,这次清舞回来,和当初那时的状态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靳言琛深陷于回忆当中。
他和洛清舞分手的导火索是毒品,那时洛清舞染上了毒瘾,他苦劝不住,他狠心说跟她分手试图挽回她,但没曾想,洛清舞根本控制不了毒瘾,并没有在意他的离去。
再到后来,靳擎天的人出现,说要帮洛清舞,当然前提是靳言琛再也不管洛清舞的死活,那时候,他和洛清舞之间的感情早被因毒品的争吵而被挥霍殆尽,所以他答应了。
一别数年,再次见面,已经形同陌路。
“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自己选择。”薄济川挂断电话,发了地址。
靳言琛陷入凝思,这一次,他又面临如同当年般艰难的选择。
薄济川环手负立在门口,等了许久,终于见一辆黑车驶入庭院。
他暗呼一口气,迈步上前,迎接久等的人。
见靳言琛走近,他更加快步走过去,拍了拍靳言琛的肩膀,“进去吧,她就在里面,我亲自为你们放哨。”
靳言琛却脸色一黑,用颇有警告的语气问,“这次最好是必须由我出马。”
薄济川眼睛往上看了看,“进去吧。”
靳言琛没有再啰嗦,沿路走了上去,一进门,他就看到洛清舞坐在桌子旁摆弄着几个贝壳。
他心中一动,敛了敛眼神,走了进去,“这些天,所有人都在找你。”
“对不起,是我任性了,只不过这次,我是真的有要紧事,所以才那么悄无声息的离开的,言琛,这整件事,和你也有着莫大的关系。”洛清舞将贝壳推到一边,轻声说着。
她的声音就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细小如蚊蝇,即便是那么小的声音,他都能听得出来,她的声音里透着虚弱无力。
他无法继续渗透在对她怜惜的情绪中,定了定心神后,道,“是什么事情。”
这语气,就像是谈判般。
洛清舞有点被他的语气刺到,她孱弱的身子颤了又颤,肩膀抖着,就仿佛差一点就会掉下来般。
和靳言琛不同,她沉淀在自己悲哀的情绪中无可自拔。
浑身都在打颤,咬着嘴唇,眼中无神,她的手慌张的抓了两只贝壳,狠狠的握在手心里,紧紧握着,像是要把这两只贝壳捏碎般。
靳言琛无法无视她的脆弱,只能轻声问她,“清舞,你还好吗?”
她把头压低,腰矮矮的弯着,眼神呆愣的看着桌面,轻轻点了点头,“放心,我还好。”
“清舞,你要求我过来面谈,我来了,你说有事情告诉我,我就在这里,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可以放心讲给我听。”他放缓了语气,连带着语言里也有了丝丝的感情。
洛清舞将手中的两只贝壳洒在桌面上,方才慢慢开口道,“言琛,你有没有想过,当年我只是一个小提琴乐手,哪里来的财力去弄到源源不断的毒品。”
“我记得,你有一个好朋友,安琪儿。”他清楚地记得,当时洛清舞没钱吸毒,但是她后来因倒弄毒品认识了一个白人妹,这个白人妹家境优渥,为了拉拢洛清舞跟她一起吸毒,为洛清舞提供了不少财力支持。
“是她,没错,但是你只说对了一半,安琪儿她……她后面还有人。”洛清舞幽咽着,一字一顿的说。
靳言琛微微的蹙眉,“有人?是谁?他为什么有动机这么做?”
“是想分开我们的人。”她说。
“清舞,不要乱说。”他隐隐的想到了一个人,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能采取这种态度。
洛清舞却摇摇头,她咬着牙齿想了又想,才在心里组织好言语,“我没有乱说,就是伯父,他引领着我堕落,他是我堕落路上的助推器。”她捏过一只贝壳,用手掌用力,终于捏碎一只。
靳言琛慌得从她手心里夺过贝壳的碎片,沉了沉口气,“这其中,到底是为何!”在他印象中,靳擎天反对他和洛清舞交往,是在得知洛清舞吸毒后。
那这里的矛盾之处是,靳擎天为何还会因反对他俩而帮助洛清舞吸毒?!
“伯父一开始应该就是反对我们的,因为我是来路不明的养女。”她的眼神里溢满了忧伤,所有的懊丧都来自于追悔莫及。
靳言琛联想到乔弈的话,闭目思忖了半晌,才从这些惊天的消息里抽离出来,他抬了抬眸,“清舞,这一些,我会全力去查,也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无论靳擎天如何高高在上,既然出了这种事情,就要有人该为这些负责任。
“言琛,你还是不明白。”洛清舞无力的摇了摇头。
她感觉,这个男人越走越远,她几乎都拦不住他了,但是趁着现在,他还没有走到天涯海角,她一定要拼命抓住他。
“你说什么。”
“我要的,不是伯父的道歉和悔意,而是你。”她无力的掀唇,说出自己的请求。
靳言琛倏地一愣,脸色僵了僵,继而眼神投向贝壳面,坦白的说,“如果你是为这个找我,我恐怕真的做不到,清舞,我是用已婚的身份过来的。”
“我都听说了,林晚晚和季子越还有感情,既然这样的话,言琛,让一切回归原位,不正好吗?你和我,林晚晚与季子越,所有人都成全了。”
“不,这太荒唐。”他下意识的就拒绝。
洛清舞双手撑着桌面,慢悠悠的吃力站起来,“言琛,这不荒唐,我本来就应该跟你在一起的,林晚晚本来就属于季子越,我们彼此成全,皆大欢喜,这样不好吗?”
“清舞,你别想了,我的答案,不会改变。”靳言琛痛心的别开眼。
洛清舞惊异于他的态度,眼神里除了忧伤,多了层惶恐,水眸里直欲跌出泪水来,“言琛,你不会是……”
后面那几个字,她不敢再说了,那几个字,能将她凌迟!
她上前一下子就抱住他半个身子,泪水扑朔而下,凄凄的哀婉道,“言琛,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的,我涅槃重生,为的就是你,如果你不在我身边了,你要我怎么办……”
林晚晚始终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她和靳言琛的关系,就这样恶化了下去,她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靳言琛已经不在了。
他这是刻意避开她的吗?他为了让她冷静思考,还是说,他不愿意和她照面?
“哐哐哐——”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敲响,敲门的人一点也不温柔。
她微微蹙眉,去门前一看,竟然是夏天微,她甫一开门,夏天微整个人就像是泥鳅般钻了进来,她一见林晚晚,就立马抓住她的手,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快,跟我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瞧夏天微这阵仗,林晚晚差点就以为这楼上要地震了。
她现在哪有力气出去,死命的拽住夏天微,“别别别,天微,我不想出门。”
“你怎么不想出门呢,我找你出门半大事呢,要是你不跟我走一趟,到时候有你哭的!”夏天微还是拉着林晚晚往外拽,毅力巨大,令人感动涕零。
她微愣,夏天微这话虽然夸张,但她隐隐还是听出了里面的蹊跷,她扶了扶额,呼了口气,有点泄气道,“天微,你把事情说清楚,如果你没有说清楚,我不会跟你出去的。”
夏天微被逼到份数上,只能一五一十的从头招来,“我跟你说呀,这几天,我过的可不好了,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我以为是有人想绑架我威胁我爸呢,我一想啊,我爸又不是大款,他对我又不好,肯定不愿意出赎金来赎我,我到时候就是一命呜呼的命了,于是我发动智慧,跟乔弈反抓住了那个跟踪者,结果是啥,你猜?”
“是他们怀疑你绑架了洛清舞。”林晚晚当然知道,根本不用猜。
“宾果!就是这样!”夏天微差点兴奋的跳了起来,又继续说,“我是谁呀,恨不得撕烂洛清舞的人啊,所以我威逼利诱那人,让他当了叛徒,然后他帮我找到了洛清舞现在的地址,走,我们现在就过去!”
“我……”林晚晚犹豫了。
夏天微被逼到份数上,只能一五一十的从头招来,“我跟你说呀,这几天,我过的可不好了,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我以为是有人想绑架我威胁我爸呢,我一想啊,我爸又不是大款,他对我又不好,肯定不愿意出赎金来赎我,我到时候就是一命呜呼的命了,于是我发动智慧,跟乔弈反抓住了那个跟踪者,结果是啥,你猜?”
“是他们怀疑你绑架了洛清舞。”林晚晚当然知道,根本不用猜。
“宾果!就是这样!”夏天微差点兴奋的跳了起来,又继续说,“我是谁呀,恨不得撕烂洛清舞的人啊,所以我威逼利诱那人,让他当了叛徒,然后他帮我找到了洛清舞现在的地址,走,我们现在就过去!”
“我……”林晚晚犹豫了。
林晚晚从头到脚都没有想到,事情到了这里竟会有这么戏剧化的转变,至于她要不要去见洛清舞,她有想过,她也想像夏天微一样对洛清舞进行指摘,甚至破口大骂,可是她又顾忌太多。
所以,在夏天微的提议之下,她支支吾吾的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夏天微见她犹豫,下巴一抬,打了个响指,“宾果!晚晚你没有下决心,就让我帮你下决心吧,我带你去,就当你给我助阵了!”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她总感觉这样不妥,上次在医院的闹剧至今让她不尴不尬的,要是现在再来一场,她简直不敢想象。
就在她犹豫的间隙,夏天微已经拉着她出了门。
夏天微这次开了辆白色的玛莎拉蒂,看起来极度的骚包加奢华,她瞅了瞅,“天微,这……”
“哦,是靳家爷爷送的,我刚刚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