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郁闷地长呼了一口气,顿时,顾梓沫的秀丽的长发被吹开,露出了雪白的脖颈,陆聿骁趁势在她后脖颈处重重咬了一口,狠道,“顾梓沫,我说过了,我的妻子只有你,我该爱谁,我该选你当妻子,就只能由我决定。我和林嫣然认识了那么久,都没有擦出爱情的火花来,你觉得以后,还有这种可能吗?还有,我愿意娶一个人为妻,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爱她,可是我能不能永远爱一个人,只取决于那个人是不是也爱我!”
陆聿骁前面的话,算是铿锵有力的解释,但后面的话,便是大有威胁的意思。
顾梓沫猛得抬起头,怔怔的看他。
这个男人,是在变相的索爱吗?虽然是那么的霸道。
陆聿骁神情坚毅,“你要爱我!”
他轻轻地放开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捉住她的手放在她的心口,柔声道,“顾梓沫,我知道你这里藏了一个爱哭脆弱又没安全感的小人,可是没关系,我也爱她,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
顾梓沫看着他,眼睛渐渐湿润,哽声道,“什么?”
陆聿骁深看着她,沉吟良久,柔声道,“我总觉得自己的劲敌不少,乔子淮,再加上那个伤过你的许遇,他给你留下的痕迹是那么深刻,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梓沫,你得好好爱我。”
顾梓沫听他提到许遇,心‘咚’地往下一落,她怔怔地看着陆聿骁,摇了摇头,表示否定那些人。
许遇只是过往的烙印,虽然深重,但是留下的,只是晦暗。
而眼前的他,是她的丈夫,爱她的人,她爱的人。
凝视着他深峻的眉眼,她有了种可以将自己的心交给他妥帖保管的信任。
这样的感觉让顾梓沫悲喜莫名,猛得扑到了陆聿骁的肩头,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陆聿骁没料到她这意外的一扑,险些跌倒,搂住顾梓沫放倒在沙发上,两人顺势便吻在了一处。
沙发并不很宽敞,顾梓沫的脑袋被陆聿骁放在沙发扶手窝角处上,人又被他身体覆住,便没有了多少动弹的余地。
可是陆聿骁的吻却是温柔的,完全放松的唇舌并不深入,只温软地反反复复啜吸。
顾梓沫有种微醺的陶然,伸手抱住陆聿骁的背,微闭上双眸,感受着这个男人的吻,他的气息和他乐此不疲的兴趣,渐渐便张开了唇,下意识地回应着他
这样的回应对陆聿骁来说是一种无声的呼唤。
陆聿骁的呼吸渐重,落在顾梓沫颈窝里的吻仍是极轻极软,一只手却从顾梓沫的衣摆伸了进去,一粒一粒的开始解顾梓沫的扣子。
他那炽热的气息,自顾梓沫的脖颈往下辗转,撩拨着,吹绿了顾梓沫满心的荒芜,心底不可控的渴望如野草般疯长。
春风又绿江南岸,处处温暖袭人。
……
小别胜新婚,两人折腾了许久,场地也转换了几次,到了最后,她全身力气就像被抽空了,蜷成一团缩进被子里,渐渐的神思恍惚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好像跑了很久的路,累得很,可是她还是不停的跑,生怕赶不上。
她一边跑着,一边喘着,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一团,两个声音在脑子里打架。
其中一个对她说,声音沉静而理智,“许遇都舍命救你了,他对你是真的,不要单单听他口里的话,他肯定是有难言之隐的。”
另一个声音挤出来,拼命对她嘶吼,“你忘记他对你说的狠话了吗?难道你就那么没有自尊心!”
她被那个嘶吼的声音震慑住了,就在这个空当,许遇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玩腻你了,今后别缠我记住,别出现在我面前。”
他还说了许多许多狠话,她想不到那张吻过她的嘴居然能说出那么多下流词汇。
各种声音交织而来,她捂着耳朵,继续往前跑。
意外的,她正好在路上看到了他,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上去问问他,上次为什么会救她。
可是没等她开口,她就被跟在他身边的两个陌生男人拖进了夜总会,她吓得哭叫着,让他再救他一次。
回应她的,却是那两个男人的张狂打消,“哈哈哈哈哈!许遇,你玩过的妞儿长得不赖,我们哥们今天有福了!”
她被人拖了进去,她的衣服被撕碎,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她听到,他终于开了口,“够了,虽然顾家不是什么大户,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万一闹大了,也不好收拾。”
“许遇,你不会是舍不得这妞儿吧。”那两人讽他。
许遇没有进门,而是立在门口,表情模糊,“这妞傻得很,傻妞容易想不开寻死,闹出人命太不吉利了,容易晦气,要是因为这个,咱们一时有个不顺,那就没地儿说理了。”
那两人悻悻停手,对着她踢了几下勉强泄愤。
很快,顾程东拉着顾夫人来了,在许遇面前弯着腰,大气不敢喘。
她听见他说,“好了,你们是聪明人,知道该怎样管管女儿,别让她再跑到我面前。只要你们做好了,该给你们的好处,我一丁点儿都不会少给。”
这是他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句话,转头就走了。
她则留在原地,被痛打一顿,趴在地上,疼得动弹不得,恍惚中有人走到旁边,她抬眼一看,黑衣黑裤,正是西装笔挺陆聿骁。
“聿骁!”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嫁给了他,连忙道,“好疼,你帮帮我……”
陆聿骁眉头皱着,思量了下,没有继续看她,而是走向不远处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回头对她说,“对不起,嫣然身体太虚了,她是我最疼的人,我现在就需要扶着她回去休息,你先暂时忍忍。”
她的手无力的曲起,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远。
她浑身疲惫到了极点,太累了,很想闭上眼睛休息下,可刚刚阖眼,那两个意图侮辱她的陌生男人就直直的朝着她扑了过来,抓住了她的肩膀,她吓得尖叫起来,可是手脚一丝都动不了。
“梓沫!”
肩膀越来越疼,她忽的惊醒,陆聿骁正抓着她肩膀摇晃,见她醒来,舒了口气,“做恶梦了?又哭又叫的,还总是叫不醒,吓坏我了。”
她不说话,越过他肩膀直直看向他身后,仿佛那里有个人似的。陆聿骁把她拥入怀里,回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静谧却窒息的空间里,女人眼神混沌而没有焦距,她溢着恐惧的眼神怔怔的越过男人的肩膀,带着茫然,无措的向后看着,却一直看不出个究竟来。
男人深深地拥着她,一只手顺着她的脊背缓缓往下抚,试图用温柔的工作,和温暖的怀抱来消弭怀中人儿的恐惧。
他不相信怪力乱神,只相信始作俑者,没有再回头去看后面有什么,用着温顺的话,问,“怎么了?”
因为他发抚摸和声音,她渐渐找回了一些理智,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渐渐有了焦距,“没什么。”
“刚刚是不是做了噩梦?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他把她被泪水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开,凝视着她黑水晶般的眼睛。
“就是噩梦,噩梦一点儿也不美好,没什么好说的。”她推开他的手,避开他盯视的眼神,眼泪却又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
最伤心的事情和最恐惧的事情集中在一起,齐齐的进入了梦里,最后的片段是她最恐惧的结果。
她不想承认的是,这个噩梦的症结,便是许遇和陆聿骁。
一个是给她曾经心理造成了极深烙印的男人,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
顾梓沫被噩梦惊出了一身冷汗,睡衣黏在皮肤上十分难受,她低头揪了揪睡衣的衣角,皱了皱眉,推开陆聿骁往浴室走。
可刚刚噩梦惊醒,意识还没有全面的复杂,到现在,神思还是恍惚着的,一不小心路就走歪了,差点儿就撞到了一侧的门板上。
她惊兀的看着旁边的门板,下意识的就皱眉,碎碎念,“真晕。”
陆聿骁过去,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我给你洗吧,你精神太差了。”
“不要!”一想到她是因为他做了噩梦,她本能的抗拒。
况且,还有许遇的因素在,她为许遇困扰,还梦见了自己和许遇的过去,分明是对他的不忠,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会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服务。
他端详了一下她的神色,眉头皱起,不由分说的将把她往浴室里面抱,“你精神这么差,摔倒摔伤了怎么办,还不是你受罪,我连带着受罪?!”
“我不用你受累,我自己承担!”
“你是我的老婆,我是你的丈夫,我不受累,谁来受累,休想找其他男人来!”
她听到他提到其他男人,自己又想到许遇,她更难过了,张口就驳他,“什么其他男人,没有男人愿意要我的,我怎么可能找到其他男人!”
许遇不要她的时候,很明确的告诉她,“我玩腻你了,今后别缠我记住,别出现在我面前。”
她被抛弃了,他对她,从来只是玩玩而已。
想到这里,她难忍的别过脸,用力的咬住嘴唇,一口气憋在胸口,闷得难受。
陆聿骁起先恼火她提到其他男人,可后来,他由着她的话想了想,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意思。
他联想到许遇,联想到作恶多端的顾家人。
身体僵了僵,沉默片刻,继续走向浴室,把她放进浴缸里,放了水,一边试水温一边说,“你先泡泡澡,这样有助于舒缓疲惫,也能调节心情。”
顾梓沫本能的拒绝他继续,“我自己会洗,你出去!”一边说一边往身上浇水,几秒之后反应过来——她还没脱睡衣。
“看你现在这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洗澡?”陆聿骁三下五除二剥了她湿哒哒的衣服,打湿了她的皮肤,倒了沐浴露往她身上揉,边擦边说,“别气了,生气影响健康,你最近又瘦了不少。”
她听着他说她瘦了,眼眶里立刻有泪水出来打着转转。
从小到大,她一直没有胖过,黛茜经常调侃她,就像是一根弱不禁风的小草,风一吹,就倒了。
可一直以来,她从来没有被家人关心过,说她瘦了,让她多吃点,多注意营养。
从来没有!
陆聿骁是第一个!
她的情绪在这处打转,蓦地就握住他的手,眼神凝视在浴缸的边缘,低声道,“我做了噩梦,是因为我怕。”
“怕什么?”
“我总是那么悲观的觉得,在我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充满着各种不幸和不顺。而好像,在冥冥中就有那么一种力量,总是在和我对抗,这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力量,就是人家常说的命格吗?”在年少时候,她有幸碰到许遇,那时候,她总觉得,她能跟许遇幸幸福福的走下去,可谁知,许遇的脸,在一夕之间,就变了。
那一瞬间,是天翻地覆,压得她几乎没有喘息的可能。
而如今,她遇见了陆聿骁,她因为陆聿骁,有了一个自己的家,可她还是怕,怕又在眨眼间失去。
林嫣然的出现,会不会是一个征兆?
她害怕有这种悲剧的重复,也就是因为恐惧,才做了刚刚的噩梦。陆聿骁的眉头深皱着,他从不相信这种子虚乌有之说。
“我不信这个,毫无根据,出嫁从夫,你也不许信,不许乱想。”他反握住她的手,唯恐她挣脱,又加重了些力道,接着说,“我向你保证,这些都是无根无据的。”
她低低的喟叹,“我也不想相信,可每次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都控制不住自己往那里想,我总觉得有一股力量专门跟我作对,他在暗处,我在明处,我每次都打不过他。”
虽然有他的保证,她总是不由得往沮丧处想。
人在得到后,就会变得更贪心,所以不想失去。
男人的眉头,因为她的话,皱的更深,他将两人交握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处,想了下。
又抬头望她,道,“我做事,从来只相信事在人为,那些子虚乌有,我从来不会信,梓沫,事在人为,以前的那些失败,只能作为成功的经验,而不能成为再次失败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