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一震,恍然响起当日九阳所说的话,妖帝一朝失踪,才导致妖族大乱,最终帝萱被至亲所迫,才不得不离开妖界,远赴朝帝大陆,最终才有了自己。
如果妖帝没有失踪,那么永远都不会有他这个人存在,世事的因果,个人的悲喜,永远不是寥寥数语能够说尽的。
“前辈,我生于这片大陆,从来没有见过帝皇前辈,只知道他于多年之前无故失踪,从此再无音讯。”
“失踪!”那人眼中煞气陡现,“怎么失踪的?”
萧御被那人气势所迫,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寒意,他刚才已经明言不知道事情的始末,那人还是问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血光倏然一闪,萧御额上红光闪烁,幻化出一道人影,正是妖廉。
妖廉朝那人俯首而拜,“妖廉拜见君上,当年妖帝无故失踪,族中彻查多年,始终没有半分讯息,至今不知道身在何方。”
那人看了一眼妖廉,眼中神光一闪,“你是赤元族?”
妖廉目光大动,神色愈加恭谨,“君上帝眼如炬,妖廉世代出生赤元族。”
赤元族为妖界八大部族之一,但当年一场大乱,遭受灭顶之灾,最终族中精壮男子尽数被流放到大千位面,除了没有被废除之外,在妖族之中已经彻底没落,不说和其他八族相比,就算是三十六洞天,势力也已经远在赤元族之上。
那人点了点头,神色略为缓和了一些,“你既是赤元族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帝萱带过来的。”
妖廉微怔,他并非是帝萱带入朝帝大陆的,但是会出现在这个位面,确实是因为帝萱的原因。
“秉君上,此事说来话长,一时间只怕很难说清楚。”
那人目光一盛,“说重点。”
妖廉急忙道,“是当年妖帝神遁万虚,妖界为争夺妖帝之位,掀起腥风血雨,赤元族追随萱公主,最终失败之后,被、被”
妖廉说的十分简洁,萧御却心中一怔,原来赤元族竟然是追随帝萱的,难怪妖廉初次见到他,就毫不犹豫的燃烧自己的神魂,帮助他开辟识海。彼时他出言询问妖廉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妖廉只是含糊一语带过,现在看来,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当日妖廉所相求的一事,或许就是
想到这里,萧御瞳中青虹一盛,无论是因为什么,妖廉所求的这件事情,他都一定会全力做到。
那人露出沉吟之色,“赤元族世代守卫妖帝,帝皇既然让你们守卫帝萱,目的应该很明确,妖族竟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力夺位”
那人说到后面的时候,语气中已经含有森然的寒气,显然动了真怒。
妖廉全身一震,当年妖族内乱,赤元族因为拥护帝萱而被逐,他无日不盼望赤元族重回当日盛景,妖族也能还赤元族一个清白,现在看到老妖帝这个态度,这件原本看起来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竟然开始看到希望,瞬间激动了起来。
如果能由老妖帝出面,自然再好不过,否则就算有人可以以力取胜,也必然会伤及妖族的实力,彼此就算赤元族能够重享尊贵,也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那人沉吟片刻,垂首看向萧御,“帝萱不惜承受月神诅咒,想必的确是遇到了值得托付的人,你受诅咒而生,却还能有今天的气运,看来是始源神珠改变了你的运程。”
萧御一怔,始源神珠竟然还能改变人的运程吗?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始源神珠,九阳也不会出现在他的识海中,后面的事情也不会相继发生,很大程度上来说,他的运程的确是由始源神珠引发的。
那人又说道,“当年我没有做成的事,她却做到了,不愧是我帝尊的孙女,你虽然资质有限,但也不算完全一无是处,刚才危急之时,竟然运转北斗天源‘宙之道’,将时间变缓,也算是有几分机变。”
萧御这才恍然,原来是他在绝望中开启“宙之道”的缘故,彼时他只是绝望一试,没想到这一点延长的时间,却支撑到帝尊神魂清醒,最终没有将他吞噬。
不过他修武多年,无论面对什么绝世天才,都从来不落下风,现在却被帝尊说的一无是处,不觉有几分赧然,以帝尊的眼界,恐怕能入他眼的也没有几个,即使刚才赞许他一分,兴许也是看在他母亲帝萱的份上。
“前辈”
“还叫我前辈么。”帝尊打断萧御的话。
萧御大喜,帝尊这么说,显然是承认了他们之间的血脉联系,他虽然只有半妖之血,却得到了帝尊的认可。
“是,太爷爷。”
“嗯?我有这么老么?”
帝尊一瞪丹凤眼,虽然不知道他已经有多少年的寿命,但是看起来仿佛只有三十来岁,全无半分苍老,萧御一怔,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帝尊道,“蠢材,以后叫我老爷子就行。”
萧御急忙点头,“是是,老爷子。”他对这个称呼并不以为然,老爷子都是形容自己或者别人父亲的,而且老爷子这个称呼,同样十分显老,不过帝尊这么说,他自然不敢反驳。这声老爷子喊出来,顿时生出几分亲切之感,他除了和九阳之间有这种感觉,就只有帝萱能让他感受到同样的亲密,就算是他父亲萧君,也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感觉。
“嗯,”帝尊点了点头,“今日我初次见你,总要赏些礼物才好,可惜我神魂已失去大半,只剩下这点气血,索性就送给你了。”
萧御惊喜交集,随即迟疑道,“老爷子,你把气血给了我,那你”
帝尊哼道,“既然你识海中那个家伙能够重修真神,我自然也不会弱给他,我虽然只有一缕气血,他日却可以幻化无穷天地。”
萧御愈加惊喜,连声道,“是是是”
“是什么,我看你为人有些呆板,实在不合我老人家的脾气。”
萧御一笑,“老爷子,那是在外人面前,在至亲面前,我从来都不拘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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