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篱连忙安抚道:“县主,那魏府我正在想对付他们的法子,也不急于一时呢。”
青阳恼了,拍开她的手,怒道:“什么叫不急于一时?你若被那人拿去,你可知道后果?”
青篱一连的赔笑道:“县主莫恼。若是没猜到后果,我何至于这般恼火的要与魏府针锋相对?”
说着顿了顿又道:“我已叫陆聪查明了魏府的庄子铺子以及各路的关系。等回去我详细的讲与你听听,如何?”
青阳这才露出笑意来,点点她的头,恨声道:“你从今往后给我硬气一些,莫到别人欺得你没办法了,才想着还击。若非如此,你姨娘……”
说着这里猛然顿住,掩了口,望着青篱。
青篱还从未见过青阳这般,凤目圆睁,眼睛里全是忧色,掩口而望,不由笑着道:“县主不必如此。那些事儿都过去了。方才县主说得对,从此我要硬气一些才是。”想了想又道:“只一样,县主可不能往京里传什么消息。”
青阳点点头,笑道:“你放心,不告诉你那岳先生,有本县主在也能保你周全。”
青篱紧紧的握了她的手。
回到府里,一进前便见陆聪与欧阳玉二人坐在那里,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正欢,青阳登时把脸一拉,怒声道:“欧阳玉,你怎么还不走?”
陆聪挖挖耳朵,将酒杯一扔,起身朝着青篱道:“你再不回来,我便要到侯府去要人了。”
也不待青篱说话,便一晃三摇往门口走去,去了门口边又长叹一声:“某人的篱笆可要扎牢哦……”
青篱被陆聪这话气得登时俏脸通红,那陆聪说完这句话,怪笑一声,霎时跑得没了踪影。
惹得青阳与欧阳玉二人在旁边暗笑不已。
青篱瞪了欧阳玉一眼,拉着青阳出了前厅。此时天色已晚,她们在平西侯府呆坐了一个下午,应酬得心累至极,两人在屋中略说了些闲话,便各自睡去。
因来了青阳与欧阳玉二人,青篱再也不能如往日那般睡懒觉,第二日天刚刚亮,她便起了身子,先招了合儿来,问了问早饭的准备,又到前厅,趁着张贵几人没去出门的工夫,粗略问了问荒地那边的进展情况,听他说,道路已然铺好,果树也陆续的种上了二百来棵,武牙侩仍每日继续收着,陆续运来。蓄水池东面那个小的,已然挖了大半儿,再有一两日的功夫便就好了,西面的那个大,仍需四五日的功夫才能好。还说为了防止新池子地沙渗水快,他还打算派人到河滩之上挖些淤泥铺在底部。
考虑得很是周全。青篱听了暗自点头,又问了一些旁枝末节的小事儿,张贵一一的回了。青篱笑着道:“这些日子我不得闲,荒地那边的事儿劳你与李大郎好生照看着些。另外,那秧苗也该育了罢?”
张贵连忙回道:“小姐说哪里话,这是我的本份。育秧苗地块已然选好了,稻种也有了着落,若是小姐没旁的交待,今天就将种子买了,只须一日便能撒上。”
他们说的种子其实就是自家留用的末脱壳的稻子,青篱从心底不愿用这些的,但是一时她也没什么好法子,只好点点头,“就照你安排的办罢。听说当地的农户都有一些选种的土法子,你找几个有经验的,先将稻种筛选一遍。”
两人正说着,一抬头,青阳不知何时已然立在门口,眼中闪着不明的光。张贵连忙行礼,青篱见事儿说得差不多了,便朝他挥挥手,让他自去忙话。
青篱起身将青阳拉进屋里,笑道:“县主起得好早,昨日睡得可好?”
青阳回过神来,娇笑道:“睡得好。我那床下面铺是什么物件儿,那般松软?”
青篱捂嘴一笑,那是她怕青阳不习惯,特意让人将自己做的那棉被铺在下面当褥子,那约十斤重的软厚大棉被自然是松软舒适的。
笑着向青阳道:“县主,那被子里面填充的是一种叫棉花的物件儿,与咱们常用的木棉絮不同,那棉花柔软蓬松,是冬天取暖防寒的好物件儿。”
青阳眼中滑过一丝落寞,随即又笑道:“怪不道你要买那荒地,方才我在门口听你们说话,你倒象是个懂行的。又听你说棉花这物件儿,我听都没听过,你居然知道它的用途,这个也是你种的?”
青篱拉了她笑道:“县主,我哪里有那样大的本事?不过是觉有趣,又找了些农书看了,又与那些懂农活的人打过这么些日子的交道,这才算是略知道些门道。”
青阳奇道:“这些书中也能学到?”
青篱笑道:“自然能学到。不过实践也很重要。但是总的来说,读书识字的人自然要经不认得的老农更占些便宜呢。”
青阳思量了一会子,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扑过去,一把揪住她道:“丫头,你把你的地分我一半儿!”
啊?!青篱这一惊可是不小,青阳这话的意思分明传递着两个信息,一个是自然要抢她的地,另一个是表示她要长住长丰?赶走一个魏元枢,又一个青阳县主,这个可不甚好打发呀。
她干笑两声,小心的从青阳手中往外被她紧紧拉住的衣角,无奈青阳明亮期盼的凤眼一直盯着她,让她狠不下心来,只得佯叹了一口气,笑道:“县主,这事儿我们再商量商量如何?”
青阳紧紧揪住她,高声叫道:“没得商量,你那一半儿的地,本县主按十倍的价钱赔给你。”
青篱赔笑道:“这不是银子的问题。”
青阳狡滑一笑,“即是银子不成问题,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青篱拉着她赔笑道:“县主,你看这样可好?我将那荒地先僻二百亩给县主,想种什么,养什么随县主的意,若是一季下来,县主仍觉得种地有趣儿,咱们再商量,如何?”
青阳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双手一拍,笑道:“成,就这么着吧,看把你这丫头为难的,不过是些荒地,那是奇珍异宝么?”
青篱笑道:“虽不是奇珍异宝,却是极有趣极有成就感的事儿呢。待县主种过一季便知道了。”说着顿了顿又朝她笑道:“我这里还有一宗好生意,县主可有兴趣?”
青阳见她笑得贼兮兮的,便好奇道:“是什么样的好生意?”
青篱笑道:“开酒楼。”
青阳皱皱鼻子,道:“我当什么好生意呢,酒楼本县主不喜欢。不开。”
青篱笑道:“县主不是说让我硬气一些么?这开酒楼的主要目的可不是赚银子呢。那魏府在长丰县有两间酒楼,生意不错,魏府约有半数的收入都来自这两间酒楼。你说,若是我们开间酒楼专抢魏府的生意,不正好报了仇?”
青阳双手一拍,笑道:“这么一听倒是有趣儿多了。”
柳儿与碧月两人立在一旁听着自家的主子说得欢,不由的齐齐撇嘴,悄悄的退出前厅,相伴儿往厨房而去。
草草用过早饭,青阳便催着她出门儿去看要盘酒楼的位置,青篱拗不过她,只好收拾一番,出了府门。
阳光极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青篱与青阳便弃车步行,一路走一路说笑,朝双墩大街而去。
一路上碰到些许熟识的邻居及佃户,个个笑意盈盈的与她打招呼,青阳在一旁笑道:“你现在倒似是个正经的长丰县人士了。”
青篱得意一笑,那笑容之中的畅意让青阳微微闪了眼。
行了一会儿,青篱问道:“县主此来,莫不是打算长住?”
青阳笑容微滞,沉默一会儿,才道:“许是会长住罢。现在说不好,走一步看一步。”
好一会儿又抬头怒道:“你莫不是不欢迎本县主?”
青篱挽了她的胳膊,沐着春日的阳光,缓缓向前走着,一边笑道:“县主说这话可是在诛我的心呢。我日日盼着县主来呢。”
青阳捂嘴一笑,压低声音道:“怕你最盼的不是我罢?”
青篱微愣,随即又笑道:“最盼的自然是县主。只不过……旁人也盼。”
青阳娇笑一声:“以为这个丫头又要糊弄过去呢。”
青篱摇头晃脑,笑道:“时也,势也。”
那模样惹得青阳娇笑不止。
两人一路行一路说笑,又立在淇河桥头看了一会儿流水,才向陆聪说的酒楼而去。
这酒楼位于双墩大街,淇河桥南约二百米的路东侧,是一栋两层高的木质楼房,据陆聪说,这里的生意原来也极好,但是魏府的狗腿子们三两天头来找麻烦,把食客都吓跑了,酒楼的掌柜惹不起魏府,只得歇了业,到邻县重启炉灶。
青篱立在那酒楼下面略微看了看,门面以及柱子已然有了厚厚的灰尘,昭示着这酒楼闲置的时间不短。
魏府的“魏记饭庄”就在此间酒楼的侧对面,两者相距不过百米之遥,也是一栋二层高的木质小楼,红漆木柱和漆黑闪亮的匾额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一股子勃勃的生气来。
青篱挑眉一笑,不出半年,她要这两者情形做个对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