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河岸小路上了主街,天色全黑,灯火璀璨,两人并肩而行,路过一个花灯摊儿,青篱停下脚步,将一只小兔子灯拿在手中,岳行文眉头一挑,却是没说话,径直付了钱。
青篱朝他一笑,“谢先生。”
岳行文轻笑,“就那么想念青阳么?”
青篱点头,扬了扬手中的花灯,“是啊,也不知青阳所思所想的那人会不会在今夜买一盏小兔子灯,我便买一盏,希望青阳不会觉得孤单。”
岳行文目光一闪,“流风是有心结未解,待他解了,便好了。”
青篱奇道:“胡公子有何心结?”
岳行文伸手弹了她的额头,“改日再告诉你。今日不准提别的男子。”
青篱揉着额头失笑,“先生是不是觉得凡间的老陈醋很合胃口,执意要多喝几壶?”
岳行文轻笑,抬腿向前走去。
行了不远,前面有一处闹哄哄的,围着许多人,青篱掂脚看了几眼,不明所已,看向那人,岳行文轻笑,“那是求姻缘签的,你可要去求?”
青篱不服输的反击:“先生若认为我该去求,我便去求,如何?”
她的眼睛明亮有神,笑意盈盈,带着一抹挑衅意味。岳行文摇头,“为师输了。你不须去求。”
青篱得意一笑。
“岳大人?!”一个柔美的女声响起。
青篱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子高高的妙龄女子,旁边立着一个青衫男子,一脸温和的笑意,正是沈墨非。
看到他,青篱便猜出这女子的身份,沈府四小姐沈碧莲,若是再加一句的话,就是岳行文的爱慕者。
对这沈碧莲,她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一见,却不由发出一声赞叹,柔和的女子她见过不少,却没见过这样一位柔到骨了里的女子。
她柔柔的立在沈墨非身侧,目光温和,笑意盈目,嘴角轻扬,双手合在身前,身势随意,却又透着股子大家闺秀的气韵。
岳行文点点头,并不出声。
沈碧莲纤腰轻摆,上前一步,含笑道:“方才与哥哥还打赌,猜究竟是不是岳大人。现在看来是我输了。”
沈墨非也上前一步,笑道:“岳大人好雅兴。”
岳行文颔首,转向青篱,轻笑,“沈公子你是认得的。这位是沈公子的妹妹沈四小姐。”
青篱连忙赞叹美女的心思,从善如流的道:“沈四小姐好。”
沈碧莲连忙笑着回礼:“李小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碧莲有幸,得以相见。”
青篱的胳膊上爬上几颗鸡皮疙瘩,干笑两声,道:“沈四小姐过誉了。”
岳行文看着她那别扭模样,朝着青篱道:“方才不是饿了?与沈四小姐改日再叙话罢。”
青篱看向他连连点头,真知我心呀。
沈碧莲笑意微滞。
岳行文已向二人点头示意,告别而去。
急走几步,转头回看,沈碧莲仍看向这边,沈墨非不知在向她说什么。
青篱不满的抬头,“先生,你怎么走到哪里,桃花就招惹到哪里?”
岳行文轻笑,“你当为师愿意么?”
只这一句话,青篱的心情大好。
两人在街市中慢慢的走着,就着路边的摊点,简单的用了饭,便复又逛了起来。青篱偶尔停下来在小摊上挑挑捡捡,岳行文则跟在后面尽职尽责的付钱。
逛了许久,腿有些乏了,看看天色,月牙如勾已偏西将落。
青篱叹了口气,望着满天明显显的星子,道:“看来今年的牛郎织女见面不会哭了。”
岳行文握着她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长丰的县令呢。”
青篱一笑,知道他责怪自己瞎操心。
天色已不早了,她道:“先生,回去罢。明日还有先生忙的。”
岳行文点点头,两人出了灯市,却是小可赶着车候在路旁,岳行文跟着她上了车,“为师送你回去。”
青篱点头,想起他白日说过的话,便道:“先生,那收购干菜的事儿就交给我吧。先生明日便使人把银票送来……”
岳行文点点头。
过了七夕,青篱便没再去过衙门,使人四处张贴收购干野菜的告示,长丰县一时哗然,均不知这位青阳县主的义妹这是要干什么?莫非这些野菜有什么旁的作用?否则这些平时里看都不看一眼的东西,怎么会有人傻到拿钱出来收购?
虽然外界各种猜侧都有,但青篱却只字不吐,就连身边的几个丫头也未透露过一个字儿。
转眼五六天过去,田里摊派的干菜已有人陆续上交,收购点也有人开始去卖晒干的菜。
第一批干菜收购过后,百姓们见这干野菜真的能换钱,李小姐并不是诓骗大家,劲头儿一下子高涨起来。
青篱从庄子里回来,望着明晃晃的太大阳,心情愈发低落。
旱情不可抑制的扩大,胡流风拦的水坝也仅够淇河两岸的农田用水,估计再过几日,那些农户再要用水,便是要一担一担的挑了。
想起回来的路上有农户愁眉不展的坐在打了蔫的庄稼地前,不由的叹了口气。
杏儿匆匆的进来,“小姐,岳先生派半夏来接您。”
青篱抬起头,问跟着进来的半夏,“可知道是什么事儿?”
半夏脸上略带喜色,“公子说小姐画的图纸,他似是看懂了,叫小姐过去商议一下。”
青篱“腾”的站起身子,急道:“走,快走!”
若那人真是将压水井造了出来,她方才琢磨的毁去离水源远的一半稻田,一来节约水源,二来给畜牧场充当青料,可以省下些粗粮的念头便可以打消了。
长丰县衙前,有百姓围作一团,青篱知道这些人一多半儿是来卖干菜的,另一少半儿是来抗议胡流风“卖水”的。
绕到侧门进了内衙,进了院中,一眼看见那人与胡流风对着一堆东西比比划划的。
青篱走近看去,竟是她画的压水井的各个部件。
见她来了,岳行文指着这堆东西道:“看看,这些与你画的可有出入?”
青篱将那些东西一一查看,压杆,铜制活塞,用来代替象皮圆盘的硝制野猪皮圆盘,出水筒以及细长的引水管……
起身笑道:“先生何时去锻造的这些东西?这形倒是似的,不若现去找几个打井的工匠,试一试如何?”
岳行文点头,青篱又思量了前世压水井的模样,让他找人弄了些青砖与细沙。
想了想,又道:“先生,不若去我的庄里子试,那里靠近淇河,地下水位应该比较浅,想必不用挖多深,便会有水的。”
岳行文听她口中出几个新鲜的字眼,黑眸微闪,却仍然点点了头。
带着找来的工匠,浩浩荡荡的出了衙门,向青篱的压子而去。
只是胡流风一出现,便引得围堵着衙门的百姓一阵的骚动,他翻身上马,一阵风似的跑了。
青篱看着他的背影,一阵的好笑与感慨。
到了庄子,选在湖边,让那几个工匠分别开挖,挖的倒不是象深水井那种圆形的大孔,而是先挖出一个方形的约一米的深坑,然后再用类似洛阳铲之类的工具掏出直约五寸的圆形孔。
由于工具不趁手,挖孔的进度十分的缓慢,青篱在一旁看了半晌,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半晌,向岳行文道:“先生,你看,若是造出这样的工具,想必挖起孔来会快很多吧。”
青篱画的东西是她临时想到的,类似于两只铁锹扣合起来,一根铁丝与前端相连,可以将挖下土,轻松的带出来。
岳行文点头一笑,“是不错。回到衙门,为师便使人去做。”
两人正说着,听见那边喊,“出水了。”
连忙走过去,原来是挖到了地下水层了。
使人将连着细长引水管的出水筒小心的下入圆孔中,便命人将方坑中填上细沙子。
待填到一半儿时,才重新盖了泥土。
填平踩实,这才让人将砖砌在铁铸的引水管周围。
工匠们一阵的忙活,终于按青篱的要求将一切收拾停当,日头已经偏西了。
青篱拿着装好活塞与野猪皮圆盘的抽杆放入出水筒中,又将压杆组装上去,连压了几下,压杆沉重起来,她心中一喜,“快,去湖中舀些水进来。”
小可利索的弄了些水倒入出水筒中,青篱又压了几下,只觉压杆愈发的沉重,那是水被压力引上来的征兆。
在场的人紧张的看着她,青篱心中也甚是紧张,一下又一下,突然,一股极细的水流从出口中流出。
引得在场的人一阵的欢呼。
青篱将压杆交给一脸喜欢的小可,他学着青篱的样子,猛压几下,更大的水流流出,虽然浑浊不甚,却引得在场的人又一阵的欢呼。
岳行文在她耳边轻笑,“丫头,你好象瞒着为师许多事儿!”
青篱猛然回头,对上他不容置疑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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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好象技术描述太多了。汗!另外有亲亲在评论区提出“桃三杏四梨五年”与女主的果园子当年结果不符,嘻嘻,其实女主后来买的是成年果年树哈,所以当年就结果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