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书房内,岳昭渊脸色微沉的坐在一旁,不时的瞪自家儿子几眼。
苏二老爷与苏老爷面对着厚厚的大红礼单,如石化了一般的坐着,这份礼单确切的说,与平西侯府送来的礼单倒也差不多,但因这拿出来的人不同,使得这二人格外的震惊。
与岳府相邻多年,岳老爷的为人他们也是知道的,并非那等贪得无厌鱼肉百姓之人,如今乍一见他如此大手笔,确实让他们太过震惊。
好半晌,苏老爷才苦笑:“岳兄,你这是做什么?篱儿的事儿我们已晓,虽说她行事太过出格,可这孩子我却是拗不过,正想找个机会回了老太太,把这事说一说。你这般,倒叫我们心中不安了……”
岳老爷沉着脸,冷哼一声,指了指岳行文,道:“我哪里有这个能耐,这些都是我这好儿子备下的。”
苏老爷与苏二老爷这下更是被惊得目瞪口呆,转向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岳行文,满眼的不可置信:“你,你这才不过不到一年的知县……”
岳老爷哼了哼,朝着岳行文道:“你瞒了我这么些年,这会儿可还要瞒着?”
岳行文起身行礼,“二位世叔,这些并非为官所得……而是……”他顿住,看向自己的父亲,又转过头来,“我年幼时不懂事,私放了父亲好不容易捕捉的一名囚犯,又因秉性相投,合着开了一间铺子,便有了这些所得。”
岳老爷听他这般的避重就轻,恼得一拍桌子,怒喝,“什么叫合着开了一间铺子?”
苏老爷听到此处,已是极为震惊,见这岳老爷满脸的怒色,不由也好奇岳行文究竟是开了什么铺子。
岳行文无奈一笑,“父亲,虽说贩卖消息不是什么正经行当,却也并非大奸大恶,再者,儿子早两年便抽了身,现在名下的产业只有药堂而已。”
岳老爷自昨日得了这两个消息,心中又惊又怒,惊得是一向被认为无所事事的儿子,竟然悄悄的置下了如此庞大惊人的产业,怒的这孩子五六年来竟把这事儿瞒得死死的。
一时倒分散了他对这门亲事的注意力。现如今的怒气大半儿是冲着他瞒了这么些年发作的。
当下沉着脸道:“你们二位可听说过‘捕风’这个名号?”
苏老爷常年在京中为管,又是户部文职,倒没有听过,苏二老爷却惊得站起身子,“‘捕风阁’竟是文儿这孩子……”
“父亲,”岳行文又是无奈一笑。转向苏二老爷,“苏二世叔,‘捕风阁’只不过是早年不懂事胡闹的结果,现下我名下只有‘知荣堂’。”
岳老爷又是不悦一哼,朝着苏家二位老爷道:“你们听听他这话‘只有知荣堂’。”
大周朝谁人不识“知荣堂”?大约五六年前突然出现,随即二三年的功夫,其分号便开遍大江南北,连小小的乡镇之上都能看到它的踪迹,在平民百姓之中口啤颇佳。单京中就有大大小小的分号十几处之多,这那“知荣堂”竟是他名下的。
苏家二位老爷这下可是彻彻底底的被惊住了。
良久,苏老爷苦笑,“你这孩子,难怪你父亲生气,这样大的事情,你竟是瞒得滴水不露。”
岳行文道:“只因这生意一向是百里在打点,怕惹父亲生气,这才瞒下的。”
岳老爷在一旁沉着脸补充,“就是他当年胡闹私自放走的囚犯。”
“爹!”这边几人进了屋中,说了半晌的话,正事儿还未说一句,便听见苏青筝带着哭音的喊叫,以及庆生苏明几人的劝阻之声。
苏老爷眉头一皱,沉着脸儿出去,喝道:“哪个叫你来的,还不快回给我回去。”
苏青筝在外面哭着不肯离开,岳老爷的脸色更黑,沉声道:“瞧瞧你做的好事!”
“是儿子的不是,让父亲受累了。”苏青筝的哭音传来让岳行文也不由眉头微皱。
岳老爷还欲再训,苏二老爷在一旁道:“岳兄莫怒,说到底我们苏府的孩子脾气也太过倔强,唉。”
又问岳行文,“篱儿可知晓你的这些事儿?”
岳行文一笑,摇摇头,“尚未来得及告诉她。”
苏青筝并未因苏老爷的喝斥而离去,反倒是哭声愈来愈大,苏二老爷不禁皱了眉头,想了想站起身子,叹道:“罢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是先回来老太太再想想办法。”
岳昭渊站起身子,拱手行礼,“都是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惹的事,有劳苏老弟了。”
岳老爷虽然如是说,可苏二老爷并不能这般听,这事儿总的说来,双方的孩子都有不对之处。
当下叹了口气,也未多说,送这二人出门。
苏青筝早被苏老爷带到偏房之中,隔窗瞧见岳行文出来,身形一动,便要冲出去,被苏老爷一声怒喝止住。
岳家父子前脚刚走,后脚苏老太太便也到书房院中。
苏老爷出了房门,赔笑迎上去,“母亲怎么来了?”
苏老太太冷哼一声,看向他身后,眼睛哭得红肿的苏青筝,脸儿一沉,喝道:“哪个许你跑到这里来的?还不快给我回去!”
说着重重的顿了拐杖,“我们苏府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苏青筝眼圈一红,眼泪又流了下来,苏老太太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们几个,给我把她拉回去,没我的话,不准她出院子。”
侍书走过去,低声劝道:“大小姐,回去罢,惹了老太太生气,事儿更是成不了的。”
一面劝一面半扶半拉的,与几个婆子合力将她拉出书房院子。
“说罢,岳家父子来到底何事?”苏老太太进了屋,坐下,将两个儿子扫视一圈。沉着声音问道。
苏老爷想了想,将岳行文送来的厚厚礼单递到苏老太太跟前儿,“母亲来这里,想必已知了他们的来意。这是行文那孩子带来的礼单。要,要求娶我们二丫头……”
“胡闹!”苏老太太看也不看那礼单,怒喝,“二丫头早已定亲,婚书都作下了。哪里有一女许两家的道理?”
“母亲,”苏二老爷在一旁插话,“母亲即是知道了,我与大哥也不好相瞒,平西侯府的婚事,二丫头根本不知情,也不愿意。”
“你这话是何意?可是做主替她退了这门亲?”苏老太太气得脸色发白,手也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锦书连忙上前抚背顺气。
苏二老爷苦笑,“母亲莫怒,有母亲在,哪里有儿子做主的道理。只是……只是听二丫头说,平西侯府这门亲,是小侯爷一人的意思,是背着侯府的老夫人侯爷夫人做下的……侯府的老夫人还曾派人到二丫头府上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儿子认为,这亲事二丫头即是不愿,对方长辈又不知情不喜,若是等到侯府来退亲,倒不如我们先走了这一步……”
苏老太太今日听贺嬷嬷的一番话,只说二丫头不喜平西侯府的小候爷,单中意岳行文,打着退亲另许的心思回了京,这才急怒上头,匆忙赶来。
苏二老爷所说的旁的,她却是毫不知情的。
当下冷哼,“你这个做叔父倒是细心周到。”
苏二老爷赔着笑道:“还不是瑞儿他娘得了母亲的话,与二丫头走得近了些,偶然探知了这些。我与大哥怕惊着母亲,一直不敢直说,谁知岳府那孩子这样的心急……”
苏老太太沉着脸坐了好一会儿,伸手取了放在几案上的礼单,粗略扫了几眼,满脸的惊疑之色。
苏老爷瞧在眼中,正欲上前解说一番,却见老太太又将礼单放了下来。
“老大,你是什么意思?”苏老太太脸色虽沉,怒意已没有刚才那般足了。
苏老爷赔笑上前一步回话,“母亲给篱儿定下的这门亲,自是样样皆好的。只是……方才二弟也说了,平西侯府长辈不知情又不愿认这门亲,若叫他们提出退亲之事,我们的脸上总是没彩的;再者,即便这亲事最终成了,篱儿嫁过去,怕也是要吃不少的苦头;三者,篱儿这孩子,母亲也是知道的,模样虽弱,性子却烈,她自己不愿的事儿,若是不顺着,只怕她又惹出什么事端来。”
苏老太太神色不明的听着,猛的一拍桌子,怒意又起,指着他们两个,“好,好,这般大的事儿,你们一个一个都瞒着我。”
正说着,侍书在丰面回:“老太太,陈府李府的几位老太太都到了,太太让奴婢请您过去呢。”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她怒意更盛,“我说二丫头怎的想出那小玩艺哄我高兴,原来有这么一宗事儿等着我呢。”
苏家二位老爷只好一连的赔笑,替惹祸的二丫头赔不是。
苏老太太又坐了一会儿,许是因有客来,她的神色平缓了许多,站起身子,“行了,我老了,这事你们两个做主罢。”
说完竟是带着锦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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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对称呼大家没什么意见,偶暂时还延用原来的称呼啦,嗯,日后有了更合知适的,再改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