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尘把这里当作隐居之地,屋子里的衣柜有不少替换衣服。其中的男式衣服都是他喜欢的样式和颜色。心头升起一股暖流,拿起最上面的一件衣服穿上,大小刚刚合身。
“清尘……”眼眸微微湿润,这个外表冷酷、绝情的女子,却有一颗细腻温柔的心,只是这颗心藏得太深。
纵身掠出屋外,一路将轻功施展到极致,也不管在众目睽睽之下,惊世骇俗。一些正在路上行走的人们只觉得一道白影掠过,速度当真快速无比,隐约可见飘飞的衣袂。
这是……这是仙人下凡吗?一些不通武艺的路人立刻惊人天人,以为目睹到了神迹,纷纷跪下。甚至不久以后,这地方被设置了香烛供坛,香火不断。
洛秋寒不管这些,一心想着如何救叶清尘,不过轻功速度虽然快,但是弊在不能持久,可是让他又不想浪费时间特意去找一匹骏马。
“让开,让开!”一路烟尘滚滚而来,一个嚣张的声音随之传来,两旁的路人如潮水般纷纷朝道路两旁散去。
那个李衙内又来闹市区赛马比试了,一旁的百姓露出了又恨又怒的表情。但是人家有权有势,根本不把老百姓放在眼里,而无权无势的老百姓即使被撞伤了,也不敢去找人家理论。
胳膊扭不过大腿,与他对抗,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一匹雪白的骏马,扬起四蹄,速度犹如白驹过隙,而马背上坐着一名神情张狂的年轻人,双眸目空一切,得意地望着四周噤若寒蝉的群众。
在闹市中赛马,比草原平川更刺激,更考验驭马技术。
忽然一道劲风从一侧袭来,他悚然回头,心里想难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刁民敢袭击他,正要呼喊侍卫时,脸上倏然一疼。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脸部传来,“卡擦”一声,隐隐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摔落在地上,在临昏迷前,看到一个白影傲然坐在了他的骏马上。
“驾——”洛秋寒一抖缰绳,骏马四蹄翻飞,朝着皇宫方向奔驰而去。
……
一路驰骋,巍峨的皇宫进在眼前,洛秋寒驾着马,双眸陡然射出一道明亮的光辉。
清尘,我来了!
双腿在马肚子上一夹,骏马的速度陡然加快。
“什么人!”皇宫戒备森严,洛秋寒纵马驰骋早已引起侍卫的注意。最前方的两名侍卫拔出腰刀。然而刀刚刚拔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涌来,他们身不由己地向后退,其中一人手中一轻,手上的刀已经被夺去。
洛秋寒眸光冷然,充斥着一股暴虐之气,此番闯入皇宫早已打算和洛云岱翻脸,所以他不会再手下留情。
骏马跃,寒光闪,一道血线在空中滑落,数十名侍卫被洛秋寒高超妙绝的刀法一瞬间杀死,而他的速度根本没有受阻。
“拦住他,拦住他!”后面的侍卫见第一道防线被洛秋寒轻松突破,不由大声示警,闻讯而来的御林军如潮水般涌来。
“挡我者死!”洛秋寒厉吼一声,他没工夫在这停留,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手中的佩刀卷起道道寒光,所过之处,人影纷纷坠落。
洛秋寒绝少出手,他的真正实力除了叶清尘外没有人知道。包括洛云岱,也仅仅以为他只是一流高手。
洛云岱并不知道,他失踪的几年,在边疆的沙场上度过,这个名动天下的妖孽王爷竟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士兵,终日在生与死的距离徘徊。
此番,他的真正实力展开,挡得住他的恐怕只能是数千人布成的箭阵,然而洛秋寒纵马穿梭,速度奇怪无比,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布置。
洛秋寒在皇宫中左突右绕,从御书房到宣德殿,却没有发现洛云岱和叶清尘的踪迹。俊脸阴沉无比,墨黑的眸漾起深深的担忧。虽然没有找到叶清尘,但是他知道她一定还在皇宫。
试图阻拦他的御林军不到平时布防的一半兵力,也就是说大部分御林军正在对付叶清尘。
泪水迷失了双眼,坚强如斯,从不哭泣的洛秋寒忍不住仰天怒吼:“清——尘——”
清尘,他发誓要用一生守护的人,她在哪里?
战圈外,一名富态的中年公公,看着白马纵横穿越,秀白的脸一片惨然,双眸泪水涟涟。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皇上和王爷以前不是一直好好地?高公公以为,皇上和王爷一起度过患难,血缘的亲情、友情能摆脱历代王朝兄弟相残的悲剧,然而最终他们还是走上了这一条路。
皇上啊,清尘姑娘冰冷高绝,王爷桀骜不驯,他们宁可玉碎,也不会瓦全的,你不该起拆散他们的主意啊。
一身白袍已被鲜血染红,妖孽的眸子不再像以前看轻万物,笑看风云,而是锁着化不开的玄冰,沉重寒冷。高公公知道,皇上和王爷之间的矛盾已无缓和的余地。
他该帮谁?
蓦然,洛秋寒高呼叶清尘的名字,声音几乎透着绝望。高公公身体猛的一震,泪水夺眶而出。
这般绝望的王爷,他还从未见过。
他忽然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一旁的御林军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洛秋寒身上,当发现高公公冲进战圈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高公公——”一名侍卫惊呼出来,高公公虽然是一名太监,但是皇上对他敬重有加,如果他有什么损伤,皇上绝对不会饶过他们。
“王爷,王妃在霞光殿!”高公公走到那个即将发狂的白衣人身前,大声喊道。
暴风骤雨陡然一停,凛冽的寒光在离高公公不足一寸距离时生生收住,暴怒绝望的眼眸渐渐恢复了清明。
“谢谢——”他认出了高公公,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
高公公已经是泪流满面,他知道洛秋寒这么一去,他和皇上之间,必定有一个人会受伤。
他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