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嘉文赶回到狮王堡时,白泽已经一脸疯狂地站在了洛飞雪身前,甚至还想伸出手去摸洛飞雪的脸颊。
洛飞雪羞怒无比,但碍于白泽的身份,以及现在六人的处境,她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频频后退,若不是怕会连累到李嘉文他们,她早就横剑以对了。
此时林清元和马锦才亦在旁边,他们自然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尤其是马锦才,一张脸涨得通红,想来心里十分难受,可白泽是什么人,他心里一清二楚,他父亲镇远侯可是曾对他再三叮嘱,决不能与这白泽有任何瓜葛。
看到洛飞雪羞怒躲闪,白泽自然笑声不停:“哎呀小娘子,你怕什么,你来我们这不就是想嫁个好人家保平安的么,试问一下,这整个流萤王朝,还有谁比我更适合你啊?”
洛飞雪冷漠地注视着白泽,这白泽一进来便对她不停调戏,没有任何君子风度,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他一出现来贺宾客便纷纷不敢大声言语,一个个对他敬而远之。
当李嘉文赶回来时,过江河亦是知道了礼堂里发生的事情,于是和李嘉文一起冲进礼堂,护在了洛飞雪身前。
白泽看着过江河嘲讽道:“你这货色连母猩猩都敢娶,本皇子看到你都恶心,还不快快滚走,免得本皇子恶心反胃。”
过江河冷哼道:“既然二皇子觉得看到我会恶心反胃,那何必来参加我的婚礼,还请二皇子移驾他处,我可不敢让二皇子屈尊于此。”
白泽大怒:“本皇子来这是给狮王面子,又不是给你面子,当初若不是月狼王救下你们龙宫,这世上哪里还会有你这么个废物,还不给本皇子让开?”
过江河咬牙切齿,自然不会让步。
林清元一脸焦急,他原本以为六人终于可以过上安稳修炼的日子,却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来,若是这二皇子像马锦才一样有些风度,那众人自然不会说什么,可他一来就想对洛飞雪上下其手,一看便知不是个东西,可偏偏他身份尊贵,这可如何是好。
“不让开是吧?那我看你这婚是结不成了,反正与那母猩猩成亲,你活着也是受罪,我便送你去那往生极乐吧!”
白泽手上升腾起莹莹白光,一掌打出,过江河却是不闪不避,双手交叉硬抗这一掌,可实力差距毕竟摆在那里,过江河立马被一掌击飞,他手背上幻化出的白色龙鳞在流萤夜照下迅速消融,如薄雪遇炙阳不堪一击,他手上的皮肉都开始在莹莹白光中有消融迹象。
这时一道伟岸身影出现在过江河身边,他伸手轻轻一抹,过江河手上的流萤夜照便被消除,来人正是狮王,若是他不出现,过江河这双手臂都可能因此废掉。
狮王现身,众人立即宛如得到千军万马般,不论是李嘉文他们,亦或是是亦蓉马锦才等宾客,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那白泽见到狮王后,却是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嬉皮笑脸道:“狮王上人,听闻你收留了六个可怜人,现在正愁着为他们换上我们流萤王朝尊贵的身份牌,我在得知这六人当中有个姑娘之后,特意放下其他事情赶来相助,还望狮王能够成全小皇这份心意啊。”
狮王冷哼一声,他虽然在外游历百年才归来不久,但一归来便知道王朝里多了个心狠手辣好色如命的二皇子,以狮王以前的个性,肯定要拿着打神鞭好好教育教育他,只是这百年的修身养性让他冷静了许多,况且他已不再是那个手握千万兵马的神威大元帅了。
“二皇子的好意老朽心领了,只是二皇子终究是来晚了一些,这姑娘已经找到了合适人家,在她那五个不成器的师兄师弟都成亲之后,她亦会嫁人,所以二皇子就不要再纠缠不休,以免伤了大家的和气。”
听到狮王拒绝了白泽,李嘉文心里的大石才算真正落了下来,若是狮王为了最大利益化而将洛飞雪许配给白泽,那么李嘉文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了。
只是那白泽被拒之后却不死心,装作惊讶道:“我来晚了吗?到底是谁已经捷足先登?不过他们并未定亲,所以我想还是有些变数的。本皇子不管那人是谁,但本皇子对飞雪姑娘是一见倾心啊,所以还望那人能够有些自知之明,成人之美才能保一家安宁啊。”
这已是赤裸裸地威胁了。
马锦才看着洛飞雪,他咬了咬牙,心中做了诸多挣扎,然后在这个时候他终于站了出来道:“二皇子,其实飞雪姑娘已经与我私定终身,所以还请二皇子看在我父亲的份上,能够放过飞雪姑娘。”
白泽没想到自己已经说得那般清楚后,这马锦才还敢不要命地跳出来,他满脸杀气地看向马锦才,道:“马锦才,这世上女子无数,你又何必为了一个洛飞雪跟本皇子作对?本皇子可一直在心里把你当做朋友,你却如此不珍惜这份友谊?”
马锦才低着头,然后默默走到洛飞雪身边,伸手握住洛飞雪的纤纤玉手:“还请二皇子成全。”
洛飞雪被马锦才抓住小手,下意识就要将玉手从马锦才的手心里抽出来,但马锦才却暗暗发力死死握住,洛飞雪心中叹息,只得任马锦才为所欲为。
白泽怒火中烧,这马锦才如此不识抬举,让他在这般多人面前颜面尽失,若不是因为镇远侯是实权侯爷,手里有百万兵马,那么白泽才不会管他世子的身份,照打不误。
“好你个马锦才,竟然敢与本皇子作对,看来我是需要去你家府上做一做客了。”
现在各大王侯将相最怕惹到的便是白泽了,因为偌大的王朝就只有两名皇子,故而众人也知道女皇的苦心,大皇子太过宅心仁厚,可要做帝皇只是仁厚并不一定有用,有时还是需要杀伐果断玩弄权术。大皇子似乎知道人心都在他那,所以也没有任何紧迫之感,根本没有任何意欲去对付自己的亲弟弟,所以女皇才纵容二皇子,便是要用二皇子去磨砺大皇子。
白泽何尝不知道自己是那磨刀石,可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这块磨刀石里面是不是暗藏烈火真金,白泽取代白墨最后成为流萤人皇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所以大部分保守派都在静观其变。
一句本皇子要去你家府上做客,便是对马锦才的最后警告了,若是马锦才知难而退,那么白泽便可更进一步了。
可马锦才目光坚定,已然下了决心,他相信一向英明神武的父亲会站在他这一边。
“不错!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本皇子作对!”白泽阴冷地扫视一圈,自嘲道:“看来本皇子是来错地方了,那只能先行一步,可是谁能留到最后,却还是未知之数,在座的各位都好好思量,这杯喜酒,可是很难入喉啊!”
说罢,白泽端起一杯美酒,然后狠狠砸在地上,再大笑离去。
只留下满座宾客膛目结舌。
洛飞雪悄悄地将手抽出。
马锦才冲她微微一笑。
过江河默默看着。
李嘉文道:“不会有事的,今天是江河师兄的大喜之日,我们都笑一笑吧。”
小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狮王对宾客们骂道:“都愣着做什么,该吃吃该喝喝,难不成就因为那兔崽子的一句话,你们就不准备喝我狮王堡这杯喜酒了不成?”
宾客们自然不敢当面驳了狮王的面子,便又慢慢热闹起来,只是众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现在二皇子白泽在这件事上横插一脚,原先有意接纳六人的家族,也会思前顾后患得患失了。
每个国家都会有争储之事,这是内部战争,是权术与站队,谁选错了,谁便会成为改朝换代的牺牲之品。
原本气势很盛的马锦才,在白泽离开后终于开始忧心起来,他为了洛飞雪而引火烧身,若是他父亲不支持他,那么他今日所作所为便只能沦为他人口中的笑谈了。
婚礼在狮王的主持下继续进行,当那个一丈高的姑娘穿着红袍戴着头盖走向过江河时,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这将是过江河最后的选择时间,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还不反悔,等到三拜九叩,一切便成了定局。
原本以为,咬一咬牙闭一闭眼,一切都会过去,可是当过江河牵起王小琥那粗大的手掌之时,过江河依然忍不住地咬破了自己的下唇,他心里很痛,但他的手却抓得那么牢,他拉着的并不是爱人,他拉着的,只是一份坚忍。
两人缓缓穿过人群。
有人情不自禁地便鼓起掌来。
若是换做是你,你会怎样选择?
你的选择,便是正确的吗?
我们都无法知道。
我们知道的是,只有做出了选择,我们才能继续前行,前行到了最后,选择便有了答案。
他们跪拜了天地,跪拜了高堂,跪拜了彼此,然后喝了交杯酒,在众人的喧闹下,进入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