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浅其实晚饭根本没吃饱,顺着地方摸索,准确的找到厨房。
厨房内,一大帮子人正热闹的围在一起吃着饭。
“古姑娘,你怎么来了?”刘家勇最先看到她,有点诧异的问道。
古小浅自来熟的挤了过去,仗着自己瘦,愣是在一帮子男人里面,挤出一个位置。
“来来,给我也倒一杯,外面快冷死了。”古小浅抽了抽被风吹红的鼻子,不客气的让人给她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干了,待到身体暖和一点,让人给她找来一双干净的筷子,吃了一口菜。
满意的输了一口气,抬头,所有人都停下筷子,看着她。
“别拘束,”古小浅摆摆手,解释道:“你们也知道,明王吃的那个菜清淡的都快赶上庙里的素食了,我实在吃不惯,还是这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比较合我的心。”
一番话,顿时拉近了对方的心。
的确,王爷的那些菜,也就王爷跟王妃吃的惯,他们要是吃那些,怕一天都撑不下去。
“哈哈,赶紧给古姑娘满上。”有人爽朗的拿了酒壶又给倒满一杯酒。
古小浅也不推辞,跟倒酒的人喝了一杯。
“好酒。”古小浅赞了一声,立马又有人给她倒了一杯。
她的性格随意洒脱惯了,也没有一点官家小姐斯文拘谨的样子,很快跟一圈的人混熟了。
“芳菲妹子,听说背月山你一个人干掉一条巨蟒?”
这是混熟后,古小浅不爱他们一口一个古姑娘,死活让他们喊自己芳菲。
这群人也是一群热血汉子,不拘小节的人,立马唤了她一声芳菲妹子。
“对对,我也听说,说你一个人抱着三丈高的松树,轻松把那巨蟒打死。”
“哈哈,你们这都是听谁说的。”古小浅的脸蛋红扑扑的,明显喝多了,左手勾着旁边的刘家勇,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那天也是情况危急,你们没瞧见,那蟒蛇口中已经吞下半个人了,再不救,只怕就没得救了。”
“对对,这事刚子跟我说过,就他当时虽然昏迷着,可是也还有点知觉,他的腿都已经到那蟒蛇口中了。”男人们谈论这些事都是热血沸腾。
只恨那日他们不在,不然亲自上场与蟒蛇大战一场,岂不快哉!
“后来了?”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后来,我们家大黄跟小黑就先冲上去了,我跟你们讲,我们家大黄跟小黑可不是普通的狗,特灵性……”古小浅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大着舌头絮絮叨叨的说着。
等着将打蟒蛇这段讲完。
“芳菲妹子。”有个大汉拉着她的手,一把将人又拽到位置上了,“都说你力气大,可否跟我掰手腕?”
剩下的人眼睛一亮,对啊,既然未曾见过这么瘦弱的女子杀巨蟒画面,掰个手腕也是好的。
“这位大哥,今天可……可不能跟你掰手腕了。”古小浅也是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醉眼惺忪的说道:“你们这霍师太卑鄙了,给我下药了,力气一时半会……会,恢复不了,等……等哪天恢复了,通通跟你们掰一次手腕。”
“妹子放心,赶明遇见霍师,我跟他讨一份人情,让他给你解了。”这位也是喝醉了,要是清醒的时候,觉得不敢说出如此大话。
“哈哈,妹子,别怪哥说你,我听说你是霍公子大婚那天,你跑去闹了的吧,你说人家大婚,你去闹,霍师能不生气吗?”还有一位不厚道的笑道。
“闹怎么了?”古小浅柳眉倒竖,不满的嘟囔:“感情中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都说江菀活该,可是你们没瞧见,我遇见江菀的时候,她都被司空振泽整疯了,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是伤,整个人疯疯癫癫,不是自残就是伤人,可是在提到霍珏的时候,本来已经疯的人,却安静下来,不哭也不闹,看着让人别提有多难过,就这么一个傻姑娘,我怎么说也要带她去见见霍珏,谁曾想到霍珏要成亲了,你说这感情,怎么******,这么不靠谱,不是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怎么******,就娶了别人了?”
屋外,司空景衡听着古小浅絮絮叨叨的声音,眼睛的温度比之空气还冷。
他原本在书房看书,可是下人来报,今天来的姑娘在厨房跟一帮子的人吃饭喝酒。
他装作不在意,可是心越来越不在书房。
到最后,整个人烦躁的丢下书,就出来了。
他是想去微光院看看小浅的,脚却走到了厨房。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听着她高声阔论的跟人说笑,莫名的心就静了,静到一种安心的感觉。
在听到她忍不住骂人的话,特别是最后一句,怎么就娶别人了?特听到一种心酸,好像也在问她自己般?
“芳菲姑娘,你醉了。”旁边的刘家勇赶紧把她从另一边扯下来,这位都哥俩好的勾肩搭背了。
“哈哈,勇哥,我可没醉,不……不信,我们俩喝一杯。”古小浅给他们两人都斟满酒,一杯递了过去,另一杯拿在手中,笑的傻乎乎,“不喝就是不给妹妹我面子哟。”
刘家勇无奈,正准备喝,眼角余光中看见门外一袭深色长袍,“王爷。”
屋里头的众人立马吓出一身冷汗,纷纷回头,可不是吗?
王爷是什么时候来的?
完了,平日喝酒两三杯即可,今日大概多了一个外人,一时兴起,就喝多了,看着地上空的几个坛子,王爷不会责罚吧?
古小浅还分不清状况,端着酒的杯子,眼睛几次都找不到焦点,等看清门口多了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迎了上去,“兄弟,来喝酒。”
众人死的心都有了,芳菲妹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王爷,芳菲姑娘喝多了,都是属下的错。”刘家勇双手一拱,做了一个请罪的姿势。
司空景衡:……
众人心里直打鼓,看王爷面上表情,还是往日冷冰冰的模样,这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兄弟,喝不喝,不喝我可灌的啊!”古小浅丝毫不知道屋内吓破胆的众人,不知死活的把酒递到门边人的嘴上,一副要灌酒的模样。
众人:……姑奶奶,您就别添乱了。
司空景衡:“你们还打算喝吗?”
“不喝,不喝。”众人立时做鸟兽散了,侥幸的想着,今日的王爷格外好说话,竟然没有责罚他们。
临走前,看着还不清楚状况的某人,要不要也一起带走了。
司空景衡一个眼神扫射过来,众人打了一个冷颤,芳菲妹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一时间屋内就剩两人。
“不喝吗?”古小浅倒退一步,准备不搭理这人。
手被人拉住,一个踉跄扑入怀抱。
一个抬头去看,一个低头注视……
“这位哥哥好生熟悉。”古小浅左手抬起,抚上他的脸,眼中带着亲昵。
小浅。
这一刻,司空景衡心底响起一个声音,他明明可以挥开她的手,可是他更眷念着她手心的温度,就如同刚刚,看着她退开,他的手更快一步的拉住她。
“你是谁?”他带着试探问道。
“我啊!”古小浅傻兮兮的笑着,“不告诉你。”
“我是谁?”司空景衡依旧专注的看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
“你……”古小浅蹙眉,似在努力的回忆,随即又是一声傻笑:“要不你把酒喝了我就告诉你。”她不死心的再次把酒杯放在他的唇边。
仿若被诱惑般,他鬼迷心窍间把酒喝下。
满意的看着空着酒杯,古小浅想要推开,可惜腰间的手不肯放开。
“我是谁?”司空景衡固执的问道。
好奇怪,别人都是问你是谁?这个人怎么老问他是谁?古小浅脑子迷糊的想着。
扔掉酒杯,双手捧着对方的脸,慢慢踮起脚尖,看着眼熟的脸,蓦然就笑了,她怎么会不认识他了。
“景衡。”古小浅轻轻说道,傻笑的又靠近了两分,“你可是我的。”
霸道的宣布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虽然只是亲亲一吻,可是对他来说,好若已过半生,大脑彻底停止了运转,心底的喜悦从四面八方归来,仿若消失的珍宝,归来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怀中的人,没想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后,她竟然睡着了。
他有太多的话想问,她却无辜的睡着了。
他该拿她怎么办?
本该一池静水,被她硬生生搅起千丈巨浪。
昏黄的灯光下,看着睡着的人儿,他的心乱糟糟的……
微光院内灯火也是亮了一夜,“王妃,你可要小心那个女人,刚刚有人说看见王爷把她抱到书房了。”
女子半垂眸,没有说什么。
只是任谁看,都知道她是伤心了。
伺候的人心里把这突然出现在王府的女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谁都知道不久,王爷王妃就要大婚了,这女人竟然敢公然勾引王爷。
最可气是,王爷竟然没有拒绝。
往日,王爷可是最疼王妃的,好多想要跟王爷联姻的,王爷都不曾正眼瞧过,心里眼里都只有王妃一个。
这院子都是王爷亲自让人建造的,都说王妃喜欢金银珠宝,这房间里哪样不是金银制造,杯子是玉的,纱帐是用金丝银丝勾的,被子上面的鸳鸯也是金丝勾的……
大家是看在眼里,羡慕在心上。
可是,怎么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王爷就变心了?
一夜好梦,古小浅在被子里滚了几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猛然瞧见一个人站在旁边看着她,饶是古小浅胆子大,也吓了一跳,提着被子往后面躲了躲。
司空景衡:“这是我的床。”
“哈?”古小浅从没如此迅速的起床,简直从床上一弹而下,立在一边,双手连忙摆动:“这可不关我事。”
不对啊,她昨天是跟人喝酒来着,后来似乎喝多了,怎么就到司空景衡床上来了?
回过神,古小浅脑子清明许多,胆气也足了些。
虽然说喝酒后的事情她不记得了,但是想来,以她如今的力气,也不能把司空景衡怎么招。
“这是微光院?”古小浅试探的问了一句,瞧着对面的人黑着一张脸,似乎既不愿见着她,难道昨天她喝醉了,自己跑来闹?
看来,心里面还是对司空景衡为那个假古小浅建的院子颇有怨念。
“这是书房。”司空景衡没有过多解释什么。
“你们没睡……睡……”古小浅瞧着对方脸上越来与沉的神色,后面的话给打住了,她不就想问一句,你跟哪个假古小浅没睡一块吗?
看你都宝贝成那个样子,哪个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不会动点心思。
除非他不是个男人。
古小浅复杂的瞧着司空景衡,难道真的有什么毛病?
许是她脸上都差写上字了,司空景衡真的有掐死她的冲动:“在未与小浅成亲前,我怎可唐突她。”
啧,搞得跟正人君子似的。
古小浅不屑的白了一眼,又想到正题来了:“我昨天不是喝醉酒吗?怎么到你书房来了。”
“你不记得了?”司空景衡神情有些古怪。
“额?”古小浅眨巴眼睛,难道昨天司空景衡不准她靠近书房,心里不服气,喝醉后,就跑来闹了,可是按司空景衡的脾气秉性,怎么没把她丢外面睡?
想不通啊,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还是不要想了。
“咳咳~!过去的事我们就让它过去吧,看你也挺忙的,就不在你府上打扰了,我还是去霍府住上几天,等药性解除了,我就离开。”其实她比较想住在这里,不然怎么跟司空景衡慢慢搞好感情。
可是让她死乞白赖住这里,又不是她风格。
想来想去,只有闲来无事,天天从霍府到这里逛逛,多刷刷存在感。
其实,最主要的吧,她实在吃不惯那清淡食物。
看着她刚醒就要离开,司空景衡心中不喜,“不用了,你东西已经在这里。”她不是冲着他来的吗?就这么想快点离开他?
古小浅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王爷。”门外有人喊了一声。
古小浅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司空景衡,别人叫你了,你看我干嘛?
“今日宫中有事,你也一起来。”
古小浅彻底糊涂了,这司空景衡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其实连司空景衡自己也未明白,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到底为什么?每次对着她,总会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