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部门满负荷生产,可还是满足不了订单增长的速度,于是企业还要进一步扩大产量。
扩大产量意味着增加劳动工人的同时还要采办新设备。
采购部门出来看设备必须要带一个技术人员,而工厂里最了解车间生产的就数张家俊了。
所以没办法,虽然张家俊很忙,可还是抽出时间跟着采购部到处乱跑去看设备。
接下来三天,张家俊要跟着采购部去趟东三省,据说有一批设备在那边还不错。
临行前,张家俊将手上的工作暂时转交给另外一个部门的主管,然后就跟着大队人马乘坐飞机飞向北方。
沈慧最近很苦恼,因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年轻人,他说自己喜欢沈慧,然后接下来就是各种鲜花攻势,各种约会邀请,举不胜举。
这样不仅闹得人尽皆知,而且还扰乱了公司正常的运作。
为此领导都找到了沈慧。
“你和这个小伙子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沈慧苦笑。
领导不信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他看了看沈慧的表情,企图发现点什么。
“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认为你应该做个了断,这个小伙子都在这里站了一个星期了,现在都影响到员工上班的纪律了。”
“我知道了。”沈慧也想将这个小伙子赶走,无奈这个人实在是脸皮太厚,除了死缠烂打还是死缠烂打,沈慧都想报警了。
现在领导都有些不悦了,沈慧也必须让这个小伙子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来到楼下,沈慧走到那个小伙子面前说道:“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小伙子皮笑肉不笑。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早就说过了,我对你没有感觉,也不认识你,你听明白了没有?”
“没有。”小伙子摇摇头。
沈慧不禁有些恼怒,这个人是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能这样?现在你都影响我上班了,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报警告你骚扰了。”
“呵呵。”小伙子轻轻笑了笑,“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吗?”
沈慧疑惑地点点头。
小伙子摆摆手,示意她靠近些,然后他凑到她耳边说:“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无聊!”沈慧一把推开面前的小伙子,然后掏出手机佯装要打电话报警,“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打110了。”
“好!我走,嘻嘻!”小伙子将手里的花强行塞到沈慧的手里,然后笑嘻嘻地走了。
沈慧也是皱着眉头,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将花束扔进垃圾桶。
接下来,沈慧发现,这个小伙子像个幽灵一般,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无论是在街上,还是在菜场,无论是在买衣服,还是在餐厅吃饭,这个小伙子总会突然地出现,然后和自己搭讪两句。
然而这个小伙子也就做到这一步,这让沈慧也没有办法以什么样的理由来报警,因为这个人什么也没有做,这让沈慧无可奈何。
彭勃在新公司里适应得很快,原本他就对这个工业机器人技术很感兴趣,所以在工作中他也能很快上手。
研发的过程是枯燥的,一段一段地写程序,然后载入,调试,之后再载入实体中进行现场运行,发现问题再做整改。
这个过程耗时巨大,投入巨大,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这也让彭勃的团队费劲心力。
这天彭勃正在编写一段识别图像的代码,这时夏栀芯打来电话。
“是我,还在忙吗?”
“嗯,怎么了?”彭勃问道。
“嘻嘻,我到S市了!”
“这么快啊,你都没有和我说啊。”彭勃停下手上的工作。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高兴吗?”
“果然是惊喜,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彭勃抓起椅子上的外套急急忙忙地往外跑。
“不用,今天我爸爸和王伯一起送我过来的,对了,他们说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
彭勃听到“一起”这个词不由得有些紧张。
“这还是第一次见叔叔来吧?”
“没事,你过来就行了。对了,我已经定下来在爸爸的一个下属公司里实习做财务,以后我们就能经常见面啦。”
“好!那太好了!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彭勃怎么能不激动?他回去立刻洗了澡,然后找出自己最正式的一套衣服,然后仔细修剪了指甲,剃了胡须,然后赶到了约定好的酒店。
夏父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不像王伯那样看起来总是平易近人。
桌子上摆的都是山珍海味,可是彭勃吃在嘴里却味同嚼蜡。
席间夏父只问了三句话。
“你是彭勃?”“是。”
“你和栀芯恋爱多久了?”“大概两年多了。”
“你对于以后是怎么想的?”“没怎么细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问话到此结束,夏父在席间就没有说过别的话,到是夏栀芯一直在饭桌上嘻嘻哈哈说个不停,一旁的王伯也是笑眯眯地看着她,时不时的应付两句。
饭后,夏栀芯要是上洗手间,然后夏父对着彭勃说:“年轻人,陪我出去走走。”
彭勃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这散步还是要去的。
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夏父首先开口:“夏栀芯从小就有主见,不喜欢家里人给她安排的一切,很独立,也很有想法。”
彭勃点点头,不置可否。
夏父继续说:“在她小的时候,我由于生意上的事,一年都不能回家几次,我对她的关心不够,这也可能是后来她总是不听我话的原因。”
彭勃有些心惊。
“夏栀芯看起来很温柔,不像是个不听长辈话的女孩。”
夏父看了彭勃一眼,呵呵笑了一下。
“你知道你和她之间的差距吗?”
这句话差点击碎彭勃的心,他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于是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欣赏有勇气的年轻人,但我同样反感那些明知不为而为之的人。”
彭勃感觉自己好像被判了什么重大的罪名。
“我希望你能够早日放手。”
“什么?”彭勃不想放手。
“你不适合她。”
彭勃深吸了一口气:“我真心喜欢她。我请求.。”
夏父打断彭勃接下来的话,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彭勃没有看清上面具体的数字,不过能肯定这数额不少,因为有好几个零。
“我不是试探你,我知道你这样的年轻人从头奋斗的不容易,这些钱可以让你少奋斗十年,现在不是你请求我什么,而是我请求你,轻轻地离开夏栀芯,然后放手让她去过她的生活。”
彭勃盯着夏父手里的支票,然后整个人呆立在当场。
“我的感情就是这张支票吗?绝对不是!”彭勃既感到愤怒又感到巨大的绝望。
只要他伸手接过这张支票,那么他立马就可以变成百万富翁,如此的轻松,如此的梦幻,如此的残酷。
但是他不能,这张支票是对他感情的一纸宣判,上面写着死刑两个字,他伸出手就是签字画押,从此这桩判决便尘埃落定。
夏父看到彭勃没有动作,接着说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接受为好,我希望你不要自作聪明,觉得死缠烂打能拖到以后,当然我不是怀疑你的品行,我只是将你的可能性都说清楚。”
两人站在街头,任风将那张支票吹得左右摇摆,彭勃始终没有伸手。
夏父轻笑了一下,然后将支票收回怀里。
“回去吧,我想栀芯等得也着急了。”
彭勃点点头,没有说话。
回到酒店,夏栀芯过来一手拉住彭勃一手拉住自己的父亲,然后好奇地问:“你们偷偷出去说了什么悄悄话啊?”
彭勃脸色很难看,不知道如何回答。
夏父笑道:“没说什么,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回到公寓的彭勃失眠了,早知道有这一天,就没有想到这个打击宛如淘汰巨浪,将自己的一丝侥幸击得粉碎!面对宛如高山大河一般的阻拦,彭勃苦笑着问自己:“这又如何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