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从拥堵的路段挤出来，小张开着车一路向目的地而去。而小史和张家俊的目的地也是那一片区域，所以他们跟在警车的后面，只不过小张和苏颜没有发现罢了。



    张家俊的目标是去看客户的，他本身也不关心警察是去干什么的，所以两帮人目的地相同，可是目标却不同。



    小张开着警车，首先停在辖区派出所门口，他和苏颜还要带上这里的民警，之后才去事发的现场调查。而张家俊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警车，之后奔着自己的客户而去。



    辖区民警是个年纪五十多岁的男子，姓水，人看起来很精瘦，穿着便装，他见到小张和苏颜之后，也没有寒暄什么，直接上了车，然后带着他们来到了事发地点所在的仓库。



    光头男自然是准备好的，他看见警察来了之后，交待好小弟，然后笑脸迎了上来。



    “水警官，您好，听说您要过来调查斗殴的事情，我这两天都没敢离开这里。”



    水警官点点头，然后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同事，他们这次过来也是问几个问题，房老板你如实回答就行。”



    光头哥本名房春，在这一片还是比较有名的，水警官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听到水警官这么说，房光头微笑着向小张和苏颜问好：“两位警官好啊，你们放心，只要是我知道，我一定如实回答。”



    接下来，水警官就不说话了，他站在一边，掏出烟来，默默地抽着烟，问话的活就交给了小张和苏颜来做。



    小张开口道：“房老板，请问打架的原因是什么，你清楚吗？”



    房光头嘿嘿一笑道：“还不是为了钱嘛，工人们觉得工资低，和我公司里的管理人员发生了冲突，局面没有控制住，最后引发了一场几十人个打斗。”



    “那打架的人呢？”苏颜问道。



    对于这点，房光头早就安排好了马仔，直接摆摆手，然后带过来三名小弟，说道：“唉，也怪我平时管理无方，这三个人就是这次打架的引发者，他们首先动手打了工人派过来的代表，这是他们的不对，两位警官，如果要抓人的话，麻烦先给我一点时间，我还安顿一下他们的工作。”



    替罪羊找好，房光头自然不怕警察怎么样，反正他现在就是一副打架是我方不对，我方愿意赔偿，也愿意配合调查的态度，这么一来，小张和苏颜倒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至于抓不抓人，这得看打架斗殴事件的调查结果，最后抓不抓，抓几个都是辖区派出所决定的，这个不是他俩此行的目的。



    正面上的沟通，房光头表现的滴水不漏，小张和苏颜在心里都已经隐隐下了结论，看来这个房老板和盗窃案是没有关系的。那么接下来，他俩又再次确认了一下。



    小张问道：“房老板，你的厂平时都生产什么？”



    房老板呵呵笑道：“都是小本买卖，收购一些废铁，二手建材什么的，到我这里翻新一下再卖出去。”



    小张疑惑地说：“收购二手的？”



    房老板点点头。



    本来小张是想问问房老板有没有具体账目的，只不过他突然想起先前张家俊对于这个问题的反感态度，所以这次话到嘴边他却没有问出来。



    这时，苏颜补充性地问道：“那房老板平时的客户群是哪些呢？”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房光头给问住了，如果他真的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话，说出客户群体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可是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是干这行的，他整天偷鸡摸狗的，哪有什么客户？有的都是目标。



    “呃...这个，我主要的客户都是一些小厂的老板，像是城东经合开发区里面的几家企业呀，城西的二手设备交易市场啊，这些我都会去跑跑的，呵呵。”房光头说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其实这个动作是在掩盖自己的心虚，毕竟刚刚说的话都是他瞎诌的，他现在赌的就是警察不懂二手交易行业，企图蒙混过关。



    可是苏颜却从中发现了问题，如果说放在以前，她肯定不知道二手交易行业的具体细节，但是在看过张家俊提供的资料记录之后，她多多少少是明白了一些规律的。房老板的话里有问题，首先他的客户群很不对，工厂是不会卖建材的，他们最后会卖一些淘汰的设备，其次，二手交易市场房老板说错了，城西的二手交易市场目前已经转型了，设备材料方面的业务很少。



    综合这两条来看，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房老板在撒谎。



    苏颜不动声色，没有立刻指出其中的错误点来，她转而在仓库里转悠起来，而小张作为她的搭档，对于她的这种行为自然是心领神会，他立刻明白了苏颜的意思，这里面有问题！



    小张和苏颜东看看西摸摸，走到黑色塑料布之前，小张欲要掀开看看，房光头脸色一变，之后阻止道：“两位警官，这里面都是破铜烂铁，没什么好看的。”说完，他自己上前摸了摸，抓了一把的油污示意道：“而且很脏的，两位警官就不要掀开了，回头我这边整理起来也麻烦。”



    小张有些不悦，微微皱眉道：“我们不嫌脏，你也不要嫌麻烦，今天麻烦一次，以后都不麻烦，今天嫌麻烦，以后天天都麻烦。”



    房光头一时间被“麻烦”这次词给绕晕了，他挠了挠自己的光头，也不在意油污留在头上，呆立在当场，看着小张用力掀开塑料布。



    苏颜和小张仔细看了一下里面堆放的设备和原料，过程中苏颜还掏出了相机进行拍照。



    而这拍照的一幕彻底惊醒了房光头，他心里一惊，眼睛一睁，拳头一握，想到这要是拍了照，回头警察拿着这些照片找到当事人一对比，肯定就能判断自己一方就是盗窃案的嫌疑人！



    他想到这里一把夺过苏颜手里的相机。“不准拍！”



    苏颜也被这突然的“袭击”吓了一跳，之后她警惕的向后退了两步，和小张并排站在一起。他们身后的水警官看到这一幕，皱着眉头说道：“房老板，你想干什么？”



    房老板刚刚也是冲动之举，他抓下相机之后就后悔了，然而世界上从没有后悔药可卖，虽然他做错了这件事，但是错误已经犯下，接下来不可能改变什么。



    不过，这个房光头也是个狠人，目前情况已经崩坏，那么他不介意让其更坏一些。所以，他低着头想了几秒，然后狞笑起来！



    “我想怎么样？不想怎么样啊，三位今天还没吃饭吧？不如让我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各位吧！”说完，他摆摆手，然后哗哗哗从仓库门外冲进来几十号人，这些人手里基本上都拿着家伙，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看起来却是杀气腾腾！



    水警官质问道：“房老板，你难道想袭警！这可是重罪！”与此同时，小张已经下意识的摸向自己平时放枪的腋下，只不过这次他摸了个空，这让他眉头一皱，想起来今天自己觉得任务没有什么危险，所以并没有申请持枪。他转头看了一眼苏颜，而素颜也明白他的意思，对着他的也是轻轻地摇头。



    房光头面对水警官的质问表现的丝毫不在意，他笑呵呵地说：“是吗？如果抓到我的话确实是重罪啊！但是好像你们得先抓到我吧？来，看看这个架势！你们觉得今天可以抓到我吗？哈哈！”房光头笑得十分嚣张，他的目光在面色凝重的三人脸上扫过，接着说道：“没办法，你们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也不能让你们轻易离开，如果想要怨恨，那就恨自己的命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