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李浮图很确定自己今天是头一次见到面前这个穿着制服的娘们,否则还真会怀疑是不是曾经的罪过她。
即使凝视着着那张脸蛋半饷脑中还是找不到任何印象,李浮图还是忍不住不解的问道:“警官,我们俩是不是有仇?”
野性警花不齿一笑,眼中充满了讥讽,“如果你早点碰到我,你认为你还能逍遥到今天?”
她的话无疑间接证明了自己的确和她素不相识,但为何对待自己会如上辈子的仇人般火药味如此浓厚?
李浮图纳闷,不禁瞅向一旁从头到尾做壁上观的吕帆,期望能有个解释,可吕帆见到他的眼神,却苦笑一声,无声耸了耸肩给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吕帆不是不想插手,只是身旁坐着的这位主他招惹不起。
步菲烟,玄武分局出了名的一朵带刺玫瑰,去年刚从警校毕业,为人嫉恶如仇,作风比局子里一些老资历老油子还要彪悍,落在她手里的犯人大多苦不堪言,没办法,谁叫她背后有个在局里说一不二的老子,所以无论她如何对待犯人,只要不闹出人命,所有人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时吕帆去局长办公室汇报情况,没想到正好碰到这姑奶奶在场,听到水晶宫发生恶性案件之后,步菲烟当即主动请缨,显然,那位在局里一言九鼎的大佬根本没能力去扭转她的决定。所以吕帆只能无奈的沦落为副手跟来,看现在这幅情景,吕帆多半清楚正义感澎湃的局长千金多半下意识把李浮图当成了和陈向阳那伙人狗咬狗黑吃黑的市井恶霸之流。
“警官,我来警局只不过是配合调查,我希望你可以明白这一点。”
李浮图凝视咄咄逼人的步菲烟,不急不缓道:“如果你态度继续如此恶劣,我想我们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你认为到了这里能由着你做主么?”
步菲烟冷笑,拍桌子站起身似乎真打算给李浮图一点教训,要知道当年在警校她可是以搏击第一的优异成绩毕业,能空调分局并不全靠她父亲的荫蔽。
见步菲烟真打算动武,吕帆再也无法明哲保身,忙不迭将这位火爆的姑奶奶给拦了下来,打圆场道:“步警官,李先生过来的确是配合我们协助调查的,陈向南虽然受伤是事实,但其中的是非缘由还有待商榷,我们不能因此就草率的给李先生定罪……”
显然要更加通情达理明辨是非的吕帆压住步菲烟的手臂,对李浮图歉意笑了笑,然后低声对步菲烟提醒道:“我的姑奶奶,他不是一般人,他是练霓裳的保镖,而且看情况练霓裳对他颇为看重。你平时那么胡闹也就算了,要是一不小心把他打出显眼的外伤来,到时候练霓裳来保人,你要我们警方怎么向人家交代?你也不是不清楚练霓裳是什么人,到时候步局那里恐怕也很难应付。”
李浮图听力还算不错,整个审讯室密不透风就巴掌点大,就算吕帆刻意压低音量,但还是让李浮图听了个七八分。
看情况,这娘们还真是一个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母暴龙了?
李浮图眼角抽搐,看着那张让他都觉得秀色可餐的姣好脸蛋,暗自感慨人不可貌相。
“练霓裳的保镖又怎么样?!像这种人渣败类不给他一点教训……”
开始步菲烟还没反应过来,还恶狠狠的盯着李浮图,不过片刻后一愣,怔怔的转头,“你说他是练霓裳的保镖?”
吕帆苦笑着点点头。
步菲烟的脸色随即变得有些僵硬下来,眼中有些尴尬,本掷地有声的嗓音也开始变得底气不足。“他不是和陈向南那伙人在水晶宫内互相看不顺眼起了摩擦才打起来的吗?”
我的姑奶奶,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这不都是你自己凭空臆想的吗?
吕帆哭笑不得摇头,算是为李浮图证明了清白。
终于搞清楚情况的步菲烟这时候也不好气势汹汹的站着了,刚才还像个择人而噬的母暴龙,现在却像个腼腆小姑娘,动作僵硬的尴尬坐了下来,再看向李浮图,眼神闪烁,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李先生,这位是我们步局的千金,性格直接了点,如果刚才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步菲烟自己捅了篓子开始装沉默,吕帆虽然无奈但只能开始为她收拾烂摊子,点明步菲烟的身份,不是以势压人,只是希望李浮图不要把步菲烟与普通的小警员混为一谈。
步菲烟撇了撇嘴,虽然对吕帆略显软弱的语气有些不满,但奈何确实是自己理亏,只能坐在一边默不吭声。
李浮图终于清楚这娘们为何在警局如像在她自己家般肆无忌惮了,原来是局长千金,警局在某种意义上还真算得上是她家开的。
“吕警官言重了。”
李浮图看向步菲烟,眼神玩味:“现在像步警官这样‘嫉恶如仇爱憎分明’的‘好警察’可不多见了,想必有很多罪犯都是在步警官的火眼金睛之下无所遁形才被绳之以法,刚才只不过是误会而已,我还希望步警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样老百姓一般计较。”
这番话别提步菲烟自己,就连吕帆听得都有些脸红,无意识搓着手,只能在那干笑。
“姓李的,你少在那阴阳怪气,别以为有练霓裳在后面为你撑腰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陈向南那伙人是渣滓没错,但对付他们是我们警方的事,你一言不合下那么重的手,我相信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来就没受过起的步菲烟哪受得了这般冷嘲热讽,当即拍案而起,又炸了毛。
李浮图面不改色,平静凝视步菲烟,神色逐渐变得幽深起来,半饷,才缓缓道:“据我所知,陈向南那伙人为非作歹多年,十一太保的名头家喻户晓几乎无人不知,我相信你们警方的能力,这么多年关于他们犯罪的证据不可能一点都没有收集到,可是至今他们却仍然逍遥在外却是不争事实。”
李浮图眯起眼,一字一顿,字字如针见血。“民畏死,可官不畏民死,步警官,当法律失去了公信力,面对危险,我们老百姓选择依靠自己,莫非有错吗?”
声音在审讯室来回震荡,形成震耳发聩的功效。
步菲烟眼瞳出现剧烈波动,脸色一时间变幻莫测,紧攥着粉拳,久久无言。
吕帆复杂的垂下头,暗自喟然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