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
六朝古都。
自古便有‘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的美誉。数千年浩浩荡荡的历史长河衍生出无数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和名留青史的绝代红颜,譬如李香君董小宛之流,有些至今都家喻户晓。
乱世佳人既然敢号称金陵城最大的欢场,里面的娘们的姿色自然无需质疑。这一点,从李浮图刚才进门时在门口看到的两排迎宾小姐和大堂里偶尔惊鸿一瞥的水灵妞便窥之一二。
盛名之下无虚士。
虽然从小颠沛流离背井离乡,但即使远在国外,对于扬州瘦马一品鸡的名头他也略有耳闻,作为一个爱好正常功能也正常的爷们,如果说对独占鳌头艳压群芳花魁之类的娘们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也太扯淡了。
虞琴昕。
听名字就觉得像是一个美女,放宽心态的李浮图情不自禁的对即将见面而且任自己予以予求的娘们开始萌生出几缕期待。
他刚才虽然没有问什么,但是从黎堂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他就知道这个娘们似乎在乱世佳人地位不一般,一个小姐在妓院这样的场所地位不一般、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小姐的姿色,很不一般。
黎堂并没有让李浮图等多久,没过十分钟,便去而复返,还和客气的朝李浮图道了声罪,不论他心里怎么想,单就这份面面俱到的表面功夫,就让人根本生不出一点恶感。
二十一世纪最缺的是什么?
人才。
不提别的,单就这份待人接物的处世之道,就值得很多人学习一辈子。
“李少,不好意思,耽搁你这么久。”
黎堂恭敬的道歉,李浮图笑着摆摆手,“黎经理,你确实不用这么客气,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承蒙燕哥看得起,才把我当兄弟。如果不是燕哥,恐怕我一辈子都没有来这里的机会,你要是一直这个样子,恐怕我下次就不敢来了。”
黎堂一愣,随即笑了笑,没接茬,朝门外指了指,李浮图笑着点点头,朝外走去。
看着这个横空出世的年轻男人的背影,黎堂脸上透着恭谨的笑意不变,眼神闪烁。刚才燕南天出去后已经告知了他李浮图这段时间事迹,他也终于明白了燕南天为何这般看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现在燕南天不在,这个年轻人大可以狐假虎威张扬跋扈一些,可他仍然表现得如此温良恭俭。观其言察其行知起品,他内心对这个男人的评价再次拔高了几个层次。
“李少,您第一次来,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我们这里二楼是歌舞厅,三楼设有洗浴桑拿按摩房,四楼是**,五楼是按照五星级酒店标准规划的住房,提供休闲娱乐**住宿一条龙的服务,客人想玩什么,都可以在我们这里得到满足。也不用隐瞒什么,整个金陵城都知道,我们乱世佳人其实最主要的做的就是皮肉生意,但是我们和一般的欢场有很大的不同。我们这里的姑娘,全部拥有大学本科的学历,而且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不敢说样样精通,但都能略懂一二。我别的自信没有,但就我们这里的姑娘,随便拎出一个来,绝对不比外面的那些小明星差多少,甚至演技只怕还要强上许多。”
领着李浮图朝五楼走去,仍然没有改口的黎堂还不忘接着机会向李浮图坐着科普,语气洋溢着自豪。
“特别是我们这里的花魁,每两年评出一个,卖艺不卖身,一次的出场费起码就要五位数,这还不算客人捧场给的礼物小费之类的。我接手乱世佳人之后,送出过三位花魁,每一个身价都不低于五百万,最高的一位是第二个,当时一个云南的珠宝商开出九百万的价格把她买走。我们花魁出阁的时间都是十一国庆节的时候,那一天可以说是整座金陵城的一场盛事,来自五湖四海的富豪们都会聚集在我们乱世佳人,都是为了一睹我们花魁的风采。”
李浮图啧啧称奇,摇头叹道:“你们这里的小姐,还真是活的比一些明星还有底气啊。”
“哈哈,那可不是。”
黎堂笑出了声,神秘兮兮的朝李浮图看了眼,暧昧道:“李少,燕哥对您还真是够义气。这个虞琴昕,就是这一届我们培养的花魁,现在是九月二十三号,所以……她现在还是处女噢。”
李浮图这个时候倒是真惊讶了把,颇有点受宠若惊道:“你们培养一个花魁想必花费的代价不少吧,这么便宜给了我,到时候到了十一,你们拿什么和那些闻讯而来的达官显贵们交代?”
“那就不是您操心的事了,燕哥既然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黎堂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下意识想拍拍李浮图的肩膀,但片刻后意识到不对,连忙收回手,借笑容掩饰尴尬。“您今晚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的享受,可别辜负了燕哥的一番美意。”
李浮图笑而不语,他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心动,但心里却异常冷静。他现在终于明白这乱世佳人究竟是个什么机构,表面上看起来是个高档的窑子,但实际上却显然是燕南天勾结权贵结交人脉甚至是收集情报的地方。能来这里享受的人,大多非富即贵,在社会上的各个领域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响力。温柔乡英雄冢,男人心态最放松的时候莫非在女人的肚皮上,耳根最软的时候也是在床上,要不然古代那些大臣为何都绞尽脑汁的把自家的闺女往皇帝的后宫里送?还有那送出去的花魁,恐怕也不仅仅是做个被豢养的金丝雀那么简单吧。
实际上十一太保中的赵辰虎,并不是燕南天提前埋伏多年的间谍,而是利用乱世佳人里的美人计绑上自家的战船的。就算幼稚儿童都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但世上绝大多数男人面对祸国殃民的美人时,往往却会下意识去忽略她的危害,选择做鬼也风流。
黎堂自然不知道李浮图已经看穿了这乱世佳人被旖旎浮华所掩盖的红粉骷髅的本质,还在那喋喋不休。按照黎堂的说法,这次的花魁很有意思。似乎她也知道自己没能力去逃脱那注定的宿命,所以很聪明选择认命,不反抗也不挣扎,在这里安静的绽放这,默默等待着有人将自己买走的那一刻。黎堂还刻意强调,他敢保证这是他经手的乱世佳人最出彩的一次花魁。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五楼的一间房门前,黎堂打住话头,笑道:“李少,到地方了,我就不进去了,您自便。”
李浮图含笑点头,“谢谢。”
黎堂笑着转身,转身的一刹那,一直笑容满面的脸上却闪过一丝明显的肉痛之色,一个虞琴昕对乱世佳人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这一届的花魁是最有希望打破八位数记录的主,现在让李浮图进去意味着什么?很可能意味着一麻袋一麻袋的钞票全他妈打水漂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呵护的一颗白菜将被拱,说不心疼不嫉妒,那是扯蛋,但黎堂现在心里更多却是无奈,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似乎有点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没再回头多看一眼,迅速下楼,来到一楼的一个房门前,轻轻敲门。
“进来。”
本应该已经休息的燕南天站在一个监视器面前,捧着一杯解酒茶,笑道:“小黎,辛苦你了。”
走进来的黎堂看着监视器画面里站在房门前没有立即推门而入的男人,苦笑着摇摇头,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疑惑,问道:“燕哥,就算您很看重那小子,但是也用不着花这么大的代价拉拢他吧?要知道虞琴昕可是那位预定的人。”
燕南天看着画面中似乎是在发呆的李浮图,眯着眼,幽幽道:“我当然知道。要不然今晚我就不会把虞琴昕送给他了。”
黎堂心中一惊,紧紧皱起眉头,“燕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
燕南天没做解释,眼神深沉,哪里还看得出一点醉态,手指轻轻摩擦着茶杯,望着监视画面,似笑非笑道:“有些千里马,你不逼他一把,他是不会给人做伯乐的机会的。”
黎堂似懂非懂,看向监视画面,画面里的男人还傻乎乎的站在门口,像极了一个没经历过这种阵仗的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