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倒在地的姜干戈面色剧烈抽搐,英俊的脸庞彻底扭曲,狰狞可怖,屈辱的感觉几乎要彻底焚烧他的理智,犹如不甘的猛兽,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开始死命挣扎,但任凭他咬牙拼尽全力,但双膝却像是在地上扎根一般,丝毫抬不起来。
此刻的李浮图终于展现出他骨子里的桀骜与锋芒,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天字号公子哥,以往人畜无害的平静表情彻底被摄动人心的深沉取代,“姜少,男人之间的恩怨就应该用男人的方式做个了断,波及到无辜女人身上,这种手段未免也太过卑劣点,你说对吗?”
范铮擅作主张导致自己背了黑锅的姜干戈有苦难言,但他也自然不可能对李浮图做任何解释。眼眶通红的抬起头来,目眦欲裂,以一种让他极度羞辱的姿态仰视着李浮图,呼吸粗重,咬牙切齿,破罐子破摔愤恨道:“李浮图,你算什么东西?!我和霓裳这么多年的感情是你比得了的?!即使我真把霓裳怎么样,又与你何干?!你又能如何?!”
姜干戈努力的仰着头,试图维系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剧烈的耻辱已经焚烧他的理智,话语直白****,裹挟着刺骨的尖锐和不屑。
“我会杀人。”
平静却饱含坚决的话音落地,姜干戈一百四十多斤的身子落在李浮图的手中轻若白纸一般,像扔垃圾般被扔到一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李浮图扬手的地方正是二楼楼梯口,南方第一大少就那么凄惨的犹如皮球一般,从楼梯下滚落,最终砸到一楼的墙壁上,头破血流,当场昏迷。
整个世界一瞬间都安静了。
李浮图站起身,转身看向同样凝视着自己一声不吭的女人,微微一笑,阴沉和森冷不复,跋扈桀骜不再,歉意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练霓裳摇了摇头,觉得视线突然间有些模糊,她微微扬起头,似乎要把眼眶中什么东西压抑回去,深深吸了口气,语气带着轻微的颤抖,同样道了一句:“对不起。”
李浮图一愣,看着根本不与自己对视的绝代红颜,眼神柔和,动了动嘴唇,打算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莞尔一笑道了句:“我是你的保镖,不是吗?”
他当然知道练霓裳这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没错,姜干戈的确是一个十分可怕的强敌,但是这又如何,男儿在世,总有即使失去生命也必需要坚定捍卫的东西。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今晚的事情看似险象环生,其实对李浮图而言并未付出多大的代价。受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伤便成功将练霓裳解救,此行可以算是功德圆满。今晚也不能说范铮轻松大意准备的不周到,也不能说范家的一众犬牙武力值不彪悍生猛,要怪只能怪李浮图这厮的身手太过生猛变态了。
单刀赴会。
一众刀手以逸待劳,却惨遭全歼。甚至连姜大少手下的王牌兵王都连带着折戟于此。
这完全就像是打游戏开了外挂般的存在,和这种超出规则常理的变态怎么去玩?
一个女人,饶是平日里多么冷傲从容,遭遇了今晚这样的绑架事件,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就被人强/奸,情绪如此大起大落之下,如果还能保持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那就太无敌了。就在已经怀有以死守卫贞洁的决心的时候李浮图却再次神兵天降,犹如闯进防守森严的恶魔城堡拯救被囚禁的公主的骑士,一举打败狰狞卑劣的爪牙和恶魔,即使是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的仙女,现在恐怕也难免会起了凡心。
剑走偏锋确实是情场上制胜的有力法宝,明知山有虎却依然把自己置身险境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好汉,虽然有些儍逼,但不能否认他的确会备受女人青睐。
更何况,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练霓裳即使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是有些泛红的眼眶还是流露出她对李浮图冒着生命危险孤身前来解救她此举的感动。但是感动归感动,以她的个性,如果因此就想让她奋不顾身到主动投欢送抱以身相许那可是痴心妄想。
她一直微扬着头,没有说话,李浮图也没有打扰她,他也知道大起大落之后练霓裳的确需要点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绪。过了三四分钟,他才开口道:“我们走吧。”
练霓裳咬唇嗯了一声,跟在李浮图身后下楼,经过范铮身前时,看也没看他一眼,走到一楼楼梯口看着从二楼滚落下来晕死过去的姜干戈面前,练霓裳脚步停顿了下,面色犹豫中略显紧张,“他……没事吧?”
李浮图扭头看了眼地上风度尽失的南方第一大少,摇头一笑:“我出手有分寸,放心,我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教训,不会有生命危险。”
练霓裳点点头,松了口气,当从姜干戈脸上收回目光时,她的眼神中再无任何的感情波动,从今晚过后,姜干戈在她心中的分量恐怕连一个路人都将不如。
两人并肩而行,打算离开这里,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劲风突然之间在身后刮起,裹挟着凌厉的气机,李浮图眼眸凝缩,反应无比迅速。一手护住练霓裳的同时猛然回头,右脚捻动闪电般提起。
“轰。”
调养半天只为积蓄最后一搏气力的于禁城偷袭不成反被一脚踹翻,实木茶几被他雄健的身躯撞击得支离破碎。
看着仰倒在满地木渣中的于禁城,李浮图松开练霓裳,没乘胜追击的打算,冷声道:“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事,好自为之!”
于禁城手握胸口,面色惨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嘴角不断有血水涌出,艰难无法言语。
走出别墅,李浮图抬头望着头顶翻滚的黑云,眯了眯眼,“起风了。”
练霓裳发丝飞舞,似乎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她扭过头,看向身边两次救她于水火之中事后却总是轻描淡写从未邀功半句的男人,眼底深处多了一丝不为人知的依赖。
“这么盯着我看,难不成被我的威武英姿所倾倒开始喜欢上我了?”
李浮图突然扭头,和练霓裳的视线对个正着,玩味微笑。
练霓裳不闪不避,若无其事捋了下腮边飘浮的发丝,同样回以微笑,只是弧度意味深长,她没接李浮图的话题,淡淡道:“乱世佳人的花魁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难道没打算和我解释下?”
李浮图脸色一僵,笑容开始变得尴尬不自然起来。
她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是萧峰那小子卖主求荣通风报信?
就在李浮图心念急转琢磨着说辞的时候,突然眼神微眯,若有所感的倏然扭头。
森冷月色下,有两道身影联袂而来。
女子玲珑锦绣,一袭青衣,宛若惊鸿。
男人黑衣大光头,嘴角噙笑,眼神玩味。头顶一朵妖冶青莲,栩栩如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