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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1 完败
    几乎仅仅一天时间久光芒万丈成为京城主角的练霓裳并没有过分自大,相反,她比以前更加谨慎,一个困难的局面打开后,事情往往比开始要顺风顺水的多,但所谓失败,也经常发生在顺利的过程中,复兴集团隐忍几天,骤然开始爆发,数百亿的欧元一起涌入市场,在当天的角逐中收获颇为丰厚,光是那些无力为继的小鱼小虾,就足够自家再次捞上一笔,只不过时间太短,暂时还没时间消化,练霓裳就已经开始调转矛头,直接面对民和集团与韩家这艘巨无霸,速度迅疾,在所有人的错愕中直接改变敌手,每一场策划,用天马行空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种几乎全部暴露在世人眼光下的血腥角逐,要远比真刀真枪赤膊上阵搏更为精彩纷呈,让人眼花缭乱。



    午后,东皇医院内。



    连续忙碌了好几天的练霓裳终于抽出时间,捧着一束鲜花赶来医院,从内务上说,这个时间段,她以一个妻子的身份来讲,表现确实不算合格,岳沉鱼始终都住在医院,但和李浮图有关的女人来看望的时候,她一般都极少出现。



    练霓裳推开房门,看着安静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眼神恍惚,继而轻轻走过去,尽量不让高跟鞋发出太大的声音,细心把花插到床边的花瓶里面,伸手替李浮图压了压被子,眼神柔和,“你一直都这么辛苦的,这样休息一下,也好。”



    练霓裳独自一个人在病房内坐了一下午,期间没有任何人打扰,或许是岳沉鱼知晓她的到来,连护士都没出现。她离开医院之前轻轻弯腰,在李浮图嘴唇上轻轻咬了下。如今她有太多的事情必须要亲力亲为,上者劳人,说的轻松,但做起来一点都不比劳力简单,复兴集团与民和之间的争斗已经逐渐从暗处转移向明处,并且开始白热化,双方之间的碰撞绝对不会延迟太久,相互试探过后,只要一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两方人马就会迅速摩擦出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精彩火花,然后在一众惊叹声中迅速落幕,尘埃落定。



    谁胜谁负?



    练霓裳不愿意去想这种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商场诡谲,稍有异动就可能影响全盘战局,她有胜负心,但也绝对不会被胜负心左右理智,一步步谨慎谋划,然后全力出手,尽人事,听天命。



    这个如今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的女人坐进车里,跟后面的奔驰600同时启动,向着复兴集团的分公司驶去,车载印象内,循环的事一首老歌,叫《一生有你》。



    她回到公司,直接去找秦岚月,询问了下目前民和集团的动态,没发现异常后,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端着一杯咖啡靠在椅子上,看着桌上摆着的那张照片,怔怔出神。



    这是她保存的唯一一张跟李浮图的合影,照片单薄,注定承载不了那么多幸福或者离愁之类的东西,但练霓裳一直都随身携带。



    心安。



    复兴集团楼下,一辆无论车型还是车牌都中规中矩的宝马五系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



    温顺,恬淡,优雅。



    她轻柔迈步,并没有什么盛气凌人的气场,不骄傲不高贵,走进公司大门,进入前台,微笑道你好,麻烦帮我找一下你们练总经理。



    “请问您有预约吗?”



    前台笑容礼貌,看着眼前的客人,眼神平静。



    “抱歉,没来得及。”



    气场柔和的女人轻声微笑道,她指了指桌上的电话,眨了眨眼睛,道你要不要打个电话上去问问?我想你们练总会见我的。



    前台犹豫了下,再次仔细看了这个女人一眼,终于点头,笑了笑,拿起电话直接拨向总经理办公室。



    “练总,楼下有个小姐想要见您,但没有预约,要不要让她上去?“前台恭声道,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不急不躁的女人,眼神疑惑。



    女人实时开口,礼貌的吐出了一个很美的名字。



    “我叫韩月。”



    前台如实转达,只不过令她奇怪的事,一向雷厉风行的总经理竟然沉默了半晌,才静静道不用,让她等我,我下去。



    前台一阵惊讶,但挂掉电话后,还是将总经理的话转达给了这位貌似身份不一般的客人。



    穿着打扮都很良家的温婉女人点了点头,眼神中,玩味的神色一闪而逝。



    真是个骄傲的女人啊,这种情况下,所谓的主场客场,难道还有区别吗?



    复兴集团如今的掌舵者练霓裳。



    在韩家说句话几乎都能代表爷爷韩国庆意思的韩月。



    两个在不同场合不同圈子里都有着传奇色彩的女人,却有着惊人的共同点。



    她们的第一次碰面,孰强孰弱?



    ……



    现在本来应该水火不容的两个女人第一次见面,并没有出现什么火药味,当然,相处也绝对算不上美好,很诡异的一种状态,大家都是明白人,彼此想干嘛,心里都清清楚楚,这时候去伪装客套,难免落了下乘,练霓裳如今在京城锋芒毕露,势头正盛,但韩月又何曾简单平凡过?



    身为女儿身,在家族集团内不担任任何职务,但说出的话却能代表着韩国庆的意思,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的不凡,更何况又有多少女人能亲自培养出韩少波这种乖张孤僻的疯子?面对这种外在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内心想法却难以捉摸的女人,任何人没有理由去忽视。



    “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韩月微笑道,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练霓裳,眼神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意味,她对自己弟弟的一些生活方式和处世观念一直都不太认同,但惟独眼前这个弟弟喜欢并且始终念念不忘的女人让韩月最为中意,无论从家族角度还是从家庭角度来讲,这样一个弟妹,都能担当得起不可多得四个字。



    “出去找个地方,我请你。”



    练霓裳平静道,两人站在一起,练霓裳的气场明显要比看似柔柔弱弱的韩月来的惹眼,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两人随意一站,谁都不会去枪谁的风头,自然而然。



    不分伯仲?



    各有千秋?



    所有路过公司大堂的人都眼神好奇,默默猜测着跟练总站在一起的美女的身份。



    韩月笑声清脆,说了句好的,当先侧开身体,示意练霓裳先走,对这种小细节,练霓裳也没客气,走在最前面,这次她没开那辆劳斯莱斯,而是直接坐进了奔驰s600的后排作伪,董凌波做司机,韩月跟在后面,不急不缓,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对方会设计将她引入一个危险境地。



    一个女人,确实不该有这份定力的。



    练霓裳也没用这种手段的心思,让董凌波开车随意找了家茶馆停下来,当先下车,独自一人走进了茶馆。



    后方,韩月也跟着下车,冲着董凌波笑了笑后,跟在练霓裳后面走了进去。



    对韩月,练霓裳并不小气,但也不会过分大方,本来就是平民化的茶馆,她点了一壶普通的龙井茶,要了两份糕点,打发走服务员后,抬起头,注视着韩月的眼睛,开门见山,不是一般的直接,淡淡道:“有什么事吗?”



    韩月微微一愣。



    仅此一句话,就不难以看出这个女人在外面到底有如何强势了。



    她柔柔笑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前几天做了这么多大动作的复兴女皇,如今到底是何等风范,如果我们没记错的话,几年前,在某此小型金融峰会上,我们见过面的,只不过不曾打过交道而已,起码我对你,不陌生呢。”



    练霓裳不动声色,干脆顺着对方话题,不轻不重嗯了一声,道:“你当时跟韩老一起参加的那次峰会,在第一排左右边的位置,我们相隔并不算远。”



    韩月眸子中讶异的神色一闪而逝,笑道:“对的,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而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打交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韩姐,我并没有跟你虚伪客套的意思,我想表达什么,你大致也可以明白,我们或许对复兴集团怀有敌意,但对你,练霓裳,我们韩家,包括我在内,我爷爷,我弟弟,都很希望能跟你做朋友,只要你愿意,韩家的四合院,永远都欢迎你去做客。”



    练霓裳眯起了眸子,笑容嘲讽。



    韩月也不再急着开口,结果服务员端上来的糕点和茶水,笑着说了声谢谢,彬彬有礼,礼数十足,如果说练霓裳牡丹这类女人是新世纪女强人典范的话,那韩月无疑可以比作是古代的淑女名媛,无论走到哪,对谁,身处何种境遇,都可以坚持着自己的优雅与矜持。



    “不可能。”



    练霓裳等服务生离开后,主动接过了刚才的话题,语调平淡道:“你比我大,叫你一声韩姐,理所应当,请你转告韩老爷子,我并不仇恨整个韩家,但对个别人,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我的丈夫,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这个说法,我不想去找任何人要,我会亲自讨回来。”



    “你想怎么样?”



    韩月微微皱眉,练霓裳的脾性跟她的了解确实有了点细微的出入,说话间毫不留情的拒绝,如此干脆彻底的做法,还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这个有着心仪男人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谈过恋爱,对任何事情都习惯用理性思维去思考的女人,自然不会知道李浮图对练霓裳来说代表着什么。



    那是她丈夫。



    一个词,已经说明一切。



    练霓裳眼神凌厉,却并没有逞口舌之快说什么要韩少波不得好死之类的废话,她只是摇摇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轻声道:“大家都拭目以待就是。”



    拭目以待?



    静静等着自己的弟弟被人对付?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韩月声音平静,摇摇头,仿佛还是没有半点火气般,轻声道:“爷爷不会答应的,那毕竟是他孙子,就算再不争气,他们老一辈的人,也不会让少波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练霓裳笑意愈发冷冽,嘲讽的神色再也掩饰不住,冷笑道:“对一个曾经敢在任期内冒着得罪数个派系官员的风险摘掉十八顶贪官帽子的老人,我心怀尊敬,但对一个即将步入晚年却只知道护短部分黑白的政客,我同样能怀着截然相反的心态去对待。”



    这话说的就已经极为不客气了。



    韩月不满的神色终于流露出来,毕竟练霓裳最后一句几乎是等于直接在攻击韩家如今的顶梁柱,作为韩家的女人,她有权利和义务为自己家族去争取一些应该争取的东西。



    她看着练霓裳,轻声道:“少波是我的家人,是爷爷的孙子,他这般年轻的年纪,受过的陶冶,在身边一系列光怪陆离事情的耳濡目染下,难免做事会有些偏激,扪心自问,李浮图一句炸掉了风悦酒店上百口人命,又有谁去惩罚他?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对,错,惩罚和宽恕这些词来概括的,你动韩少波,可以,但你也没有理由去贬低一个想保护自己孙子的老人和一个保护自己家人的家庭。”



    练霓裳执拗而固执,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彻底放松下来,她看着韩月的眼睛,轻声道:“那到时候大家各凭手段就是,韩家,韩老爷子,韩少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去评价。”



    韩月微微苦笑,白嫩剔透的手指轻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呢喃道:“真是头疼呢,难道没有别的办法说服你了吗?”



    练霓裳声音不变,道:“我的丈夫,还在医院昏迷,这笔账,必须算。”



    “你爱他?”



    韩月忍不住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她一个尚且不懂男女感情的娘们,有什么资格去问另外一个女人爱不爱她的男人?



    这话题太幼稚了。



    练霓裳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手托着下巴,笑道:“我们有一个女儿,而现在,我们还打算再要一个儿子。”



    韩月脸色复杂,悄然叹息。



    她知道,不管以后如何,自己的弟弟能否打败李浮图,在情场这一关上,韩少波都是永远的失败者。



    而且是很华丽的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