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圈内圈外的旁观者都对最新走上前台的练霓裳抱有复杂心态,褒贬不一,在这么一个男女平等还只是口号的年代,一个年轻女人,能迅速出现在首都舞台的中心,尽管其中有外力支持,但也不可小瞧,如果说她前一段时间的资本运作只能让人震惊的话,那昨晚冥殿组织神兵天降直接干掉韩少波的五个情妇,给人的印象就是惊悚了。
心狠手辣,行事果决,在乱局中思维清晰,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女人该具备的条件,复兴集团有这般女性的代理掌门人,原本还在暗地腹诽用自身美色花瓶而上位的一些阴谋家终于乖乖闭嘴,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京城,阴雨连绵。
一夜间失去了四个性玩具的韩少波独自站在自家的四合院门前,一动不动,任凭雨点洒落在身上,他面色平静,一点都没有常人想象中的暴怒烦躁。
几个只是空有其表会在床上卖力的女人,跟他心仪几年的目标比起来,着实太过无足轻重了点,只不过练霓裳凌厉的反击,还是大大出乎了韩家所有人的意料,韩少波眯起眸子,笑意从容,伸出手接住落下来的雨点,轻声自语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韩少波身边不远处,一个年纪在中年左右的女人安静立于屋檐下,面无表情,平静如一尊岩石,韩少波回过头,看了女人一眼,笑道:“王姐,说吧,我姐这次的意思是?”
被称呼为王姐的女人瞥了韩少波一眼,不动声色,平淡道:“小姐说如果你想得到练霓裳的话,就暂时不要逼她太紧,少爷,小姐昨天已经跟练霓裳见面谈过,虽然结果算不上愉快,但对于她,我们起码有个了解,小姐让我转告你一句,稍安勿躁,对于你这次的表现,她很失望,如果你想彻底激化和练霓裳的矛盾,尽管再去派人动手就是,不过她不会再给你任何武力上的援助。”
韩少波微微苦笑,想起那个如今跟自己站在对立面的凌厉女人,眼神玩味,道我姐不懂的,有些女人,只有斩断她们所有的后路才好上手,李浮图只要活着,我就不会有机会,这一点,即使我不想承认,都不行的。
王姐轻轻皱了下眉头,沉默不语,她给自己的定位始终是韩家的下人,作为一个奴才,她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韩家大小姐的头号心腹这个位置,可不是仅凭着彪悍的身手就可以胜任的,韩家内部成员之间的事情,她从来都是负责转达,而不去干涉什么。
韩少波走进前厅,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平静问道:“王姐,瞒着我姐,帮我去解决个人,怎么样?”
王姐脸色冷漠,轻声道:“抱歉,不请示小姐的情况下,我做不到。”
韩少波笑着摇头,本来就没指望这女人会答应,现在听到对方如此干脆的拒绝,也就彻底死心,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掏出根烟点上,轻声道回去告诉我姐,这件事,我心里有分寸。
王姐点点头,说了声好,转身就走。
韩少波没有起身,握住茶杯,独自坐在椅子上,对对方身影彻底消失后,才猛然发作。
造价昂贵的檀木桌子直接被他狠狠掀起来,桌面上卓有景德镇茶具一瞬间衰落在地上,响声清脆而凌乱,韩少波脸色狰狞,跟刚才云淡风轻的姿态相差巨大,他踩在面前的瓷器瓦片上,紧紧握着拳头,满是怨毒的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李浮图。
院子内,所有佣人全部战战兢兢,不敢靠近前厅半步,老爷子和大小姐没在的时候,少爷一系列乖张行为她们早就见怪不怪,这时候上去,纯粹是自己找不痛快。
韩少波平复了下心情,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声音低沉道:“妈,你的计划,还需要多久?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电话那头,一个柔媚而慵懒的声音轻笑着传了过来:“乖儿子,耐心,现在局势还不够乱,我们在等待一个合适插手并且能让官方挑不出毛病的机会,这次动作太大,如果失败,我们得不偿失。
“机会么?”
韩少波自言自语了一句,突然冷笑道好,妈,这个机会,我给你创造出来。
他不顾电话那头的女人的好奇,挂断电话,犹豫了下,重新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轻声笑道吴老先生吗,你们的处境现在并不太妙,我有个建议,或许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京城国际机场。
阴雨绵绵中,一架从南京飞往首都的航班缓缓降落,平淡无奇。
接机处,一个特殊的群体站在人群内,神色平静,却气场惊人,男男女女全部站立的整整齐齐,西装,长裙,严肃而庄重。
他们周围将近两三米的距离,全部都是一片真空地带,拥挤的人群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凑过来占据哪怕一丁点的空间。
队伍中,引领者这个非同寻常的群体等待接机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身材高挑,眼神妩媚。
她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职业套装,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手里举着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仅有两个字:大姐。
她叫孙媚舞。
凤眼组织的二把手,能量惊人到连诸多能在京城呼风唤雨的大佬都要忌惮的地步。
那凤眼的大姐,该何等强势?
机场出口。
一个略显孤单瘦弱的背影缓缓走出,拉着一个体积小巧的拉杆强,神色微冷。
一身中校军装,冷冽而凌厉。
她。
徐徵羽。
一直打算包养某牲口的凤眼大姐。
因为种种原因和理由。
进京!
……
燕郊。
昔日辉煌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吴家大厅内,一片死寂,吴凌光,依然坐在轮椅上的吴春秋,爷孙两人聚集在一起,沉默不语,宽敞的空间内,李家,王家,洛家的人物都没过来,只留下这一对曾经辉煌过荣耀过如今落寞的一老一少,相对无语。
“爷爷。”
吴春秋艰难的喊了一声,嘴角苦涩,家族今日落入这般境地,可谓全部都是由李浮图一手所谓,他在一旁像是个旁观者一般,想插手阻止,一次次信心满满,但最后却败给了现实,终究是无力回天。
吴凌光脸色衰败,瞥了孙子一眼,声音疲惫,道我们不应该落入这般境地的,知不知道?
吴春秋默然,现在还在说应不应该的问题,足以看出爷爷的不甘心来,但如果任何事情都按照常规性来判断,现在的世界,绝对是另一番局面,他惨笑了下,无奈摇头,看着自己如今仅剩的一条手臂,连去怨恨愤懑的心思都没有,成王败寇,他远比吴凌光要看得开这一点,本来按照自己的实力,如今确实不应该步入绝境的,但一个赵雨侬,一个在吴春秋看来绝对可以成功的霸王硬上弓事件,彻底加速了吴家的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