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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人家的祭祀总是被各种规矩占据大半时间,譬如宁家,譬如暮家。
远处的天色还灰暗着,宁悠已经醒来,到了暮家的第一次祭祖,不可以因为自己而出了纰漏,她悄悄地从床沿滑下,祈然还在睡,孩子一般的睡颜,每天沾了枕头就睡着,不等到日上三竿不会醒来的大懒鬼,今天就让他再多睡一点吧。
梳洗罢,她一袭水蓝色高腰拖地长裙,腰上系着两根素色的飘带,发髻高高的盘起,簪一支藕粉色的玉簪,算得上朴素,弄好了一切,让翠玉儿准备需要的礼物,宁悠回到里屋。
“爷,起床了。”她坐在床头,捏住暮祈然的鼻尖,那大孩子发出小猪一样的呼噜呼噜声响,却还是赖在床上不去来。
“爷,再不起来就要耽误正经事情了。”宁悠见他没有反应,索性把他的嘴巴也用手掌心捂住,这下总算让他闷醒。
暮祈然揉着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看着恶作剧的宁悠,“娘子,天还早,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不早了,不早了,再不起来祭祖就要开始了。”宁悠拽着他手臂,不让他往温暖的被窝里钻。
暮祈然睡的迷迷糊糊,“祭祖吗,那个我从来不参与的,所以还是接着睡吧,娘子。”
为什么不参与,宁悠一松开,他就又跑回被窝里去了。看来问这个懒鬼是找不到答案了。宁悠跑出屋子。
踢了踢院子的一颗大榕树,“官紫,官紫,下来我有事情问你。”
树叶飘落,还有一个大汉轻盈的从树上落下,额,宁悠抬起头,“官紫,祈然他一直都不参与家族里的祭祖吗?”
官紫点头,他黑黝黝的肤色里透着一股憨厚,他说,“恩人他一直都是这样不参与的,因为怕他会犯错,从我在暮家以后,每一年都是这样,很多事情暮家都不会让他出面,包括那次结婚的时候。”
她的婚礼上,差一点就是和小叔子拜的堂,暮家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她的爷,只是不懂得某些事情,绝对不是一定要被隔离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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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家大宅,热闹非凡,人声鼎沸,所有的家仆们都在宗祠前忙忙碌碌。
宁悠和暮祈然一起出现时,让喧闹的四周陡然间安静下来了。
“真是胡闹,”柳姨娘眼尖,看到了两人,“我说长房媳妇儿,你怎么能让大少爷到这里来,不是添堵吗?”
遇上这样一番刻薄的言语,还在宁悠的意料之中,她眼神示意祈然上前。
暮祈然一袭墨色长衫,头发打理的服帖,配上他浑然天资,如同春风拂过大地的温暖微笑,柳姨娘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只能皱着眉头,“你来做什么!”
“暮家祭拜祖先的日子,孩儿身为暮家长子,岂能不参加,况且因为孩儿曾经的年少无知,已经缺席了那么多年,如今,孩儿成家立业,自然应当首先答谢先祖庇佑。”一番话说得滴水不露,甚至还带上了从前未来祭拜的过错解释。
暮秋远深深地打量了一眼这个孩子,捋捋胡子,一脸欣慰。柳姨娘看着宁悠和暮祈然二人,眼神里不知明暗。
【修稿好累,完成比较慢,所以还是一边更新一边修缮吧,(*^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