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我反应过来,已是有些发黑且带着一股腥臭之味的血便汩汩奔泻而下。
哎呀,这般流下去的话,不需要我吮吸,岂不要流干净了。
“你在作什么。”虽然是一句严厉的话语但此时从他嘴中吐出已是苍白无力。
知道他醒了,我反而镇定了下来,自怀中掏出手帕紧紧的压在他的伤口上,只要可以暂时止住血就好,我才不管他痛不痛哪。
上官浩邪被我压得胸中倒吸一口凉气,却是硬忍着没有出声,只是皱紧英眉看着我,这个女人在搞什么。
正在这时,无影适时的来了“怎么样,可处理好了。”
我如遇大赦,赶紧道,“你快些想办法给他止住血了,我快压不住了。”
上官浩邪也不知是流血过多有些虚弱,还是被我气的,微微无奈的闭上了眼。无影一听,着急的奔到榻前,看到我脸上,手上都是血迹时,不由质问道,“你都作了些什么。”
听到他语气不善,我气道“不是你要我把箭取出的吗?我当然是听你的了。”
“你,你有这么取箭的吗,闪到一边去。”
哼,这可是你要我走开的,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怪我。
我一松手拔腿便走,却是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你不长眼的,痛死了。”
我抬头一看,真不好意思,被我撞到的是一个有些上年纪留着五屡长须的男子,只见他身上背着个药箱,想必是军医了。
话已出口,也无法收回了,而他倒是好似并没有听到般,根本没有理我。我无趣走到门口,想想还是没有出去。
无影迅速地为他清理了伤口,然后回头与那军医简短的说了几句。他们忙话了一阵,我站在那里好似是多余的似的,却又不好离去,毕竟我现在可是上官浩邪的内侍。
“好了,还不过来。”这可恶的家伙,和他的主子一个脾气,连使唤人的语气都差不多。
我装做没听见,谁叫你没礼貌在先的。
感觉到我的反抗,无影回头狠狠地瞪着我,看来是自己看错了,一开始还以为欧阳梦雪是一个贤淑温柔的才女,王爷这般对她有些过于残忍,可是现在看来,在这关键时刻,她竟然如此的小心眼,斤斤计较,一点大家风度都没有,也不知爷为何会选她随行,徒增麻烦。
我被他盯的心里直发毛,暗暗告戒自己,不要示弱,不要妥协。
看到气氛有些不寻常,那长须男子缕了缕胡须,道:“这位姑娘,可否帮老朽一个忙。”
我欣然点头,道:“好啊。”然后在无影惊诧的眼神下我来到榻前。
在长须男子的指引下,我小心地为上官浩邪吸狁着伤口处的毒血。足足吸了有三大碗,才见得黑血开始转红,我已是筋疲力尽,软倒在地毯之上,同时闻着那满帐的腥臭之气,我胃中不断翻腾,若非早上没有吃东西,我想现在的我一定会大吐而特吐。
上官浩邪自始至终也没有再睁开眼眸,不知是昏了过去,还是已经死了过去。
我难受了一阵,瞧到那军医在我吸完之后也不知是研制了一些什么药物,一点点地涂抹在上官浩邪的伤口上,然后用纱布一圈圈的缠起。
我好奇地站起走近道,“老伯,你刚才涂抹的是什么东西呀。”
“老朽特制的密药。”
“密药。”想来便是祖传秘方之类的了。在现代的中药制剂大多不也是沿袭的古代的方法吗,若是我也学的一点皮毛,那不是不必再依赖他人,我可以悬壶济世,也可以自立门户,好,心中打定注意。
“爷的毒虽已祛除,但是还是需要多加注意,你守着爷吧。”无影淡淡的道,“这些日子若没有什么事,你就不要出大帐了,有什么事你吩咐外面守帐的军士喊我便是。”
我心中已有打算,自也不必再多生是非,柔顺的点了点头。
无影看了看我,转头走了出去。
我回头为榻上的上官浩邪掖了掖被角,看着他失去了往日里冷酷僵硬的线条,我感觉舒服了不少,其实他也是很养眼的那种帅哥,可惜背负了太多,年岁不大,也就三十岁左右吧,眼角都满是皱纹了。
想着他此次带我征战沙场,已是犯下兵家大忌,难道仅仅就是怕我逃离吗,其实我若真有心离开,又岂是你可以囚禁住的。总之我感觉他太孤单了,可能我也是如此,所以可以窥透他的心中所想。
“水”断断续续地上官浩邪轻轻道。
我站起身自案上倒了一杯水扶起他的头喂他喝了,他倒好,眼眸只是微微一动,连睁都没睁。显然喝过之后又睡了过去。
趁他现在浑身无力之时,如何整整他,以出胸中恶气。我眼珠一转,来到书案旁,自笔筒中选了一支毛笔,又在砚台中蘸了些墨。
看着他这张脸,画什么哪,是包公,不好,就他这样,给包公提鞋都不配;画什么哪,我左想右想,画小丑好了,反正这里除了我又不会有别人进来。
我趴在他的身上,抿紧双唇,轻轻地下笔,小心不要把他吵醒,要不然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哈……哈……我在心里狂笑,画了妆的上官浩邪可爱多了,虽然我的画工不怎么样,但至少线条不再那么冷硬了。
闲着无聊,我自娱自乐了一阵,也有些犯悃了,迷迷糊糊我就趴在他的身上睡下了。
是谁,胸中被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终是抵不过那疼痛,上官浩邪悠悠醒转,当看到我流着口水趴在他的胸口睡的正香时,他不由楞了。
好一个欧阳梦雪,叫你随军是让你侍侯本王的,你不但不顾受伤的主子,现下竟然睡过去了,若是平时早已把这女子摔出去了,可是今日却是浑身乏力,一动便牵扯着伤口也跟着疼痛。皱着双眉用想要杀人的目光狠狠地看着我。
不过看着如此安逸地睡着的我无非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精巧的鼻子向上翘起,一张小口已是口水横溢,满脸的笑意昭示此刻定是作着一个好梦。
如此瞧的久了,倒也不错,轻轻抬起一只大手为我擦去口水,无限怜惜地低声道:“真丑。”
不知为什么,在睡梦中总感觉有一种别含深意的眼光注视着我,我别扭的挪动了一下,却好似听得有人在说话。管他哪,我重新换过姿势,继续睡。
“啊,你……”这下上官浩邪是真的无法忍受了,因我直接把手放在了他的伤口上,还摁了两下。“欧阳梦雪,你赶紧给本王起来,否则本王杀你全家。”
是谁这么讨厌,人家睡的正香哪,就知道说话,我生气地把手伸向声音的来源,想堵住一切嘈杂。
“王兄……”上官浩南隐隐感觉到似乎出了什么事,好不容易挨到夜晚才悄悄来到上官浩邪的营帐一探究竟,模糊中看到上官浩邪的身上似乎趴着一个人。以如此暖昧的姿势躺在榻上,作什么自是可想而知了。
“对不起,王兄,我不知道你们……”上官浩南瞬间红了脸。
“到底还有完没完了,怎的这么吵。”没等上官浩邪发话,被一而再,再而三吵的不太安宁的我大声嚷嚷道。
在我睁开眼,准备发飚的那一刻,心中叹了一口气,嗨,我怎么这么迷糊。
“那个,那个,王爷,你不要见怪,我不小心睡着了,下次不会了。”
上官浩邪邪邪的道,“是吗,看来本王的怀抱很是温暖哪。”
我快速的起身,心中庆幸幸好天黑,营帐中看不到什么。其实营帐之中除了我没有练过武功,他们都是有武功在身的,眼力自然要好的多,我却忽略了这一点。
就在我觉的心安时,灯亮了起来,原是上官浩南点着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