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到那双白皙漂亮纤细的脚,眼底微沉。
肩上一沉,身体一暖,一件大衣批在身上,扰乱了她的思绪。
转身,便看见那双浅蓝色的眸子。
“怎么不穿鞋?”弯下腰,将手中的棉拖鞋放在地上,才慢慢的抬起那双纤细白嫩的脚放进鞋里,如同对一件珍宝一样的轻柔。
一半怜惜一半责备的语气让言语一愣,脸上带着微红,这个在美国拥有强大势力让各股黑道势力都十分忌惮的领头人,却唯独对她倍加呵护,近六年的时间里,他的无微不至,让她心中带着羞涩。
她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救起,死而复生,没有想像中的喜悦,心中被填满了愧疚,她能被救起来已经是一个奇迹,而那个被她一直厌恶的人却为她丢掉性命。而眼前这个拥有西方特有的蓝色眸子,却又有东方人标志性的黑发的男子却成为了她的救赎。
“米勒,我不懂,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真的爱我吗?”大大的眼睛干净澄,黑白分明的眸子十分明亮,触碰到他心中的柔软。
米勒抬起头,俊美的五官,轮廓线条流畅,细长的丹凤眼十分漂亮,原本是一个花花公子的长相除了自己也几乎很少看见他身边出现女人,更多时候都是一些身形粗狂的大汉。
短暂的沉默。
米勒眼中带着稍纵即逝的迷茫,只知道,在看见那双无措的黑眸似乎和记忆里的那双清亮耀眼的眸子重叠,下意识付出自己的温柔,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习惯。
虽然他们在拉斯维加斯领了证,自然而然的过了这么多年,他却从来没有想过爱这个字。
一阵沉默,言语却是笑了起来,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米勒,这么多年,很谢谢你照顾我和蓝斯,我们可以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但是,米勒,如果你遇到你心爱的人一定要跟我说。”她已经耽误他太久,蓝斯和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却对他极其宠爱,让她原本已经冰凉的心逐渐回暖,已经不是简单的一句感动能诠释的情感。
“好。”清清浅浅的一句回应,无论是谈及任何一件事,他们之间都不会有任何的尴尬。
“言言,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离开这呢!”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她眼中带着讶异,她知道他的产业远远不止这里,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说离开这里。
“去哪里?”并没有多问,她会尊重他的决定,他这么执意离开,肯定有他的理由。
“中国。”清浅的两个字却让她浑身一震,瞳孔微缩。
米勒当然没忽略她眼中的异样,太过于明显的波动,显然是对他有很大的冲击。
“为什么要去哪里?”贝齿轻咬着唇瓣,语气带着疑问,她并不知道他在中国也有产业。
“因为只有那里我才能给你和蓝斯一个全新的生活,拉斯维加斯你们不要再待了。”或许只有他一个人还能应付过来,但是那次蓝斯被绑架,让一向自负的他也有点不敢保证,即使过后他们被他保护的很好,但是这次……
“好。”低垂着眸,对于他的依赖,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米勒眸子里带着异样,他以前去中国的时候每次说带她一起,却每次都被拒绝。
眼睛直直的看着面前眉目精致的脸蛋,那故作淡定的脸上掩饰着内心的感情。
“言言,你知道吗?每次你紧张或者撒谎的时候牙齿都会下意识的咬着唇瓣。”
话语刚落,言语立马将牙放开唇瓣,却惹的面前的人扑哧一笑。
“言语,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可爱。”唇角上扬,每次和他待在一起,都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在外面被压抑的沉重瞬间被释放。
那双妖娆的眸子里带着肆意的笑容,不过一会便恢复平静,浅蓝色的眸子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言语,不,或者我该叫你萧言。”话语一出,感觉到面前的人儿身形微颤。
却还是残忍的说出来,有些东西压得越久,其实是对自己的伤害。
“在中国,或许有你不想回忆的东西,不然我也不会在那样的状况下遇见你,但是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相信你不是一个懦弱的女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直接将她内心深处的掩藏的东西剥开。
萧言心中微颤,逃避?她的确是在逃避,有关于中国的一切她都在刻意的去忽略。
“言言,不用害怕,你已经改变了容貌,改变了名字,重新做你自己就好,有我在你身边,没有人能够再伤害你。”狭长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什么感觉,他从未对一个人这么好,却又少了那一股子冲动,但从不忍心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长久的沉默,一直垂着脑袋默不作声的人才抬起头,透那双浅蓝色的眸子看见那张精致漂亮的脸比原本的脸出出众数倍,眉眼如同细心雕刻的一样,即使已经五年多,她还是觉得那样的陌生。
黑亮的瞳孔望着面前的男人,不过几分钟却如同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好。”浅浅的应了一声,过了那么久的事情,这几年她的生活里只有他和蓝斯,还有自己的职业,她也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自己现在的生活。
“嗯!先进去吧!夜晚风凉,本来身子就弱,回头蓝斯说我照顾不好你,还不得找我算账。”故作委屈的声音愣是把刚在压抑的氛围给打破。
生下蓝斯,只要每次来大姨妈肚子就会比以前痛几倍,经常痛到脚肚子抽搐,有几次把蓝斯吓哭,说是米勒没有照顾好她愣是好几天不和他说话,最后还被小家伙讹了好大一笔才“原谅”了他。
萧言回过神来,这才感觉到浑身冰凉的寒冷,脚也已经发麻,刚一抬脚,腿一软,跌倒到他的怀里,柳眉轻蹙,胃里一阵翻滚,过了这么久她还是克制不住自身的反应,只要任何男人靠近她,身体就会本能的拒绝,所以就算是米勒,也是时刻保持着一定。
“对不起。”米勒将人扶好,连忙闪开,他从认识她开始就知道她的这个毛病,只要有异性接触她,她就会下意识的反胃。
渐渐恢复平静,言语眼中带着愧疚。
“是我该说对不起。”他对她那么好,可是只要和异性接触脑子里便出现当年被绑匪侮辱的时候。
这间卧室很大,虽然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却从来没有同床睡过。
“你睡吧,你做好准备,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动身了。”他已经把这里的很多产业转移了出去,这件事也已经筹划了很久,只不过是现在才跟她提的而已。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言语却猛然抱住他的腰,红唇轻咬,米勒脚步停下,眼中带着讶异,低眸看着腰间的手,单眉一挑。
过了许久。
“今晚留下来吧!”清凉的声音响起,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些年,他从不碰她,连提都不曾提过,平时身边又没有女人,她是一个成年女性,她知道一个男人会有的生理反应,他是在尊重她。
米勒拉下她的手,她的浴袍已经褪下,只有一件棉质的吊带,露出消瘦的锁骨,白炽灯下那白皙柔嫩的肌肤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眼眸一暗,吼结上下滚动着,看着面前故作淡定的人儿,眼底带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抬手,却是将她的睡袍拢上。
唇角微微上扬,漂亮至极的丹凤眼里带着好笑:“我就那么像一个难耐的人吗?”
言语眼中一怔,随机反应过来,连忙解释:“不是的。”
“好了,我知道,言语,你还没准备好,而且……”埋头在她的耳边低语。
话说完,言语抬起头,脸上带着不可思议,这种情况打死她都想不到。
“这个事情我只告诉你了噢!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睡吧!我还有文件没看呢!”说完,想摸摸她俏皮的短发,想了想终于还是放下了手。
看着那个背影华贵的男人,生活在金字塔的顶尖处,竟然有这样的一个毛病。
米勒没有理会身后的那一抹注视。自从在年少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的妈咪被他们家族的仇人强奸,从此以后男人该有的那种本能的生理欲望从未出现过,医生说是心病,可是在那晚,在拉斯维加斯最大的一个酒店,那个妖娆明媚的东方女子却第一次让他的兄弟硬了起来,可是第二天却发现床头丢了几张美元,他以为他的病已经好了,硬是去找了几个人实验,可是他那外貌本来粗狂的兄弟始终一蹶不振。
言语将睡衣裹好,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尴尬,蹑手蹑脚的走到隔壁房间。
小床上的人儿五官精致,眉眼清秀,更多的是像以前的她,可是只有那漆黑如墨的眸子和那薄如蚕翼的唇瓣却和记忆中的那人如出一辙。
看着那张熟睡中的小脸,睫毛很长很翘,圆圆的脸蛋十分可爱,性格却是古灵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