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默笙的话,齐晓宝和风知雅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不过二人到底是累了,索性在院子中的条石上坐下,抬头望着陈默笙和胡晓小心翼翼的上楼梯。
胡晓的脚步确实可以称为小心翼翼,陈默笙的面色倒是平稳了许多。她不太明白的是,胡晓刚才那样子,应该是对这样的事情有感应的,可为何他又露出这样害怕的神情?
陈默笙又如何知道,胡晓其实是担心她的安全,这才小心翼翼的护着。
一边走上楼,胡晓还一边提醒陈默笙:“听说,这,吊死过人,那人,是我,姑姑。”
陈默笙突然有些方。
亲,你说话这么结巴真的好吗?
你确定你不是一个孤僻儿童?
然而,当胡晓转过头,陈默笙却嘿嘿笑了两声,挠挠头:“那什么,我不怕,我觉得你应该能应付。”
“我姑姑,很可怜。”胡晓声音很轻。
陈默笙满不在乎的撇嘴:“会吊死的,哪个人不可怜?”她的不以为然,却一瞬间让她感觉寒气袭身,陈默笙几乎一瞬间就反应过来,那肯定是胡晓姑姑的怨气。她不假思索,一下子拉住了胡晓的衣服,缩着脖子:“你姑姑好像生气了。”
胡晓听闻,却一点都不害怕,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姑姑,经常,生气,不知道,为什么。”
陈默笙深吸一口气,胡晓要是说话一直这样,即便再好的容颜在娱乐圈也混不开呀。
以后一定要好好调教,不然自己岂不是亏死?
“你爷爷有说过你姑姑的事情吗?我觉得你姑姑的怨气不是一般的大。”但凡死后徘徊在原地不肯离去,而且怨念很深,还不害人的。陈默笙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说的可不就是她吗?
前世的自己,不也是因为有仇没报而一直徘徊不肯投胎吗?差点就成了厉鬼了呢。
哎。
陈默笙感受着那熟悉的寒气,心底低低的叹了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其实咱们前世也算是一家子可怜人,别尽对付我呀!
然而,陈默笙怎么腹诽都无用,寒气依旧。
不过,陈默笙倒也不怕。她还有胡晓这个人形遮蔽器,总不能这姑姑没人性的要把侄子杀了吧?
胡晓脚步倒是沉稳,陈默笙跟着他很快来到了中间屋子前,看着老旧的门上被木条交叉钉上。上面布满了灰尘,厚厚的一层,陈默笙都觉得差不多与木条融为一体了。
“姑姑,房间。”胡晓说着抬头看着上面,陈默笙也抬头,仿佛间那寒气似乎绕着她的脖颈几圈,陈默笙冷哼了一声。
“你姑姑就是在这里上吊的?”
胡晓点头。
“哼,既然是自己上吊的,那为何要如此不甘?难道是后悔自杀了?”陈默笙说话变得犀利起来,“自己作死还想着连累家人,这种姑姑不要也罢!”
寒气瞬间绕紧脖子,陈默笙却面不改色,挑眉:“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寒气停止,似乎是胡晓的姑姑在思考着什么。
陈默笙又是冷哼一声:“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不是有冤屈,那还是尽快去投胎的好,你一直停留在这里,叨扰后辈,难道也是你长辈该做的?”
寒气略微松散了开来。
陈默笙正想松口气,却见胡晓的眼珠子中泛着泪光。她顿时心一紧,忙问:“胡晓,你没事吧?”陈默笙反射性的从裤兜中又掏出一根棒棒糖,以为这个能安慰胡晓脆弱的心灵。
然而,胡晓接过了,泪水却滑落下来。吓得陈默笙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郁闷的看着胡晓,好好的一个男孩子哭什么?
棒棒糖的包装纸被拆开,胡晓驾轻就熟的将糖果放在嘴里,擦了擦眼角的泪:“爷爷,说,姑姑,被人害了。”
陈默笙一呆。
“我冤枉她了?”艾玛,这可不行,乱嚼舌根以后下地狱是要进地狱走一遭的,陈默笙连忙嘿嘿笑了一下:“那个,胡晓姑姑,不知者不罪,之前是我没弄清楚情况,不好意思啊。”
寒气彻底退去。
陈默笙心想着,地狱特别计较因果报应。刚才自己冤枉了人家姑姑,怎么着也该为她做点什么。更何况,这胡晓都被自己拐来了,得让他更死心塌地不是?
想到这里,陈默笙几乎不假思索就开口:“那个,胡晓姑姑,你有什么冤屈,可以跟我说,你放心,天网恢恢,不是不报,时候现在才到。”
坐在下面的齐晓宝和风知雅对视了一眼,撇嘴:“默笙最近总是这么神经兮兮的,我觉得大概是失恋脑子坏了……”
楼上的陈默笙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她幽怨十足的往下瞟了一眼,依旧一本正经的仰着头:“胡晓姑姑,害你的那个人还活着吗?”
周围一片安静,然后陈默笙突然就看见上头出现了一根草绳,晃荡了一下,就听胡晓开口:“姑姑是还活着。”
陈默笙一张脸DOI快牛气了,所以你们到底发明了什么样的人鬼沟通大法,我怎么就没从这绳子的荡漾方式看出要表达的意思呢?
作为实习判官,陈默笙还是很尽职到的。
“看起来,胡晓,你好像知道你姑姑的很对事情,跟我说说吧,免得我捉瞎。”
这是陈默笙从翡翠湖那两只厉鬼身上取得的教训。有时候鬼戾气太重,不太信任人。好在胡晓是他后辈,应该不会伤害他。
胡晓看了看那绳子几眼,这才点点头。
“姑姑说,暂且相信你。”
陈默笙”就呵呵了。之前进来拿出棒棒糖的时候是谁说要跟着哦混的,这才不过一个早上,倒戈了?
骗子!
“胡晓,讲故事的时候要大声点,我们也要听。”齐晓宝耳尖的听到了胡晓的声音,连忙在底下喊着。
陈默笙朝下看了看,说实话,刚才这一直仰着头,脖子好酸。她郁闷的按着脖颈,对胡晓道:“要不我们下去说吧,你说在这上面没坐的也不行啊,好累的。”
“下去讲?”胡晓声音带着疑惑,陈默笙默不吭声,因为知道他在问他姑姑。
“下去。”片刻之后胡晓肯定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