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中间的空地上晒满了衣物，陈默笙一进去就闻到了浓郁的草药味，其中还夹杂着臭味。
陆远将拳头放在嘴边，适当的捂住，低声在陈默笙耳边问：“要不我们先出去？”
来都来了。
陈默笙直接斜眼看了他一下，微微摇头。这让她想起了在陕西那夜的如厕经历，简直是惨不忍睹。此刻陆远的行为，仿佛也在讽刺她一般，虽然她知道是无意的。
“进去看看吧。”
之前可是听林秘书说这里有几个长得比较好看的，如果表演没问题的话，陈默笙还真是想拉她们一把。
那馆长原本瞧着陆远的表情，欲言又止，此刻听闻陈默笙这话，当下就是连连点头，直接往一边过去，介绍着：“这边是女孩子的宿舍，平日里训练也挺紧的，没怎么收拾，见谅见谅啊。”
陈默笙进去一看，房间倒是挺大的，打眼看去应该有三四十平米，上头放满了钢架床，上下两铺的那种。只是一站在门口，那股味道就越发浓郁了起来。
馆长拍了拍掌，几个女孩子纷纷转头过来，其中有一人挣扎着起身。
“小凌啊，你腰受伤了可千万别再动了，医生可是说你要卧床三个月的。”那馆长一瞧，当下担忧的跑过去，连忙让人将那个叫“小凌”的姑娘扶着躺下去，这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略微尴尬的转头看着陈默笙，“那个，我们现在女孩子就这些了，原本是挺多的，可能我们训练的比较严格，然后……”
那肯定是没有然后了。
陈默笙心中十分清楚，若是在贫穷地区，小孩子没有出路，或许会将孩子送到这里来学艺。但这里是京都，有那么一两个受伤的女孩子，但凡是心疼孩子的家长，哪里会答应将孩子放在这里？
“恩，介绍一下吧，馆长，你让她们长好，我看看。”
这些都是十六七的女孩子，到现在仪态已经开始养成了，陈默笙可没有兴趣从最初开始训练，看着馆长很是威严的命令，几个女孩子站的笔直，挺胸收腹，很有一副雄姿英发的感觉，这才微微颔首。
条件都是挺不错的，长手长脚，脖子也挺长的，就是其中有两个女孩子长得略微胖了一些，看起来有些喜气。但即便如此，也看的出来底子还是不错的。陈默笙微微点头，就听那边馆长抱怨着：“哎，我原本想着这相声界女孩子不是比较少吗？那就培养一些。可是我们这里男的都要十八班武艺都学着些，女孩子总不能当花瓶吧？哎，就是没想到啊……”
人家不是从小学着，自然是没办法好好保护自己的安全了，而且陈默笙瞧着这简陋的环境，安全措施本来就不完善，一个两个的女孩子受伤是显而易见的。
倒是那几个女孩子排成一排，个个都是低着脑袋，有人一直摩挲着手指，看起来有些紧张。
陆远此刻显然是有些适应环境，干咳了一声，凑到陈默笙耳边问：“你挑好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陈默笙自然是希望将这几个女孩子一并带走，这里的条件太差，怕是她们在这里都会吃苦。然而她毕竟不是圣母，没办法也没能耐改变她们的人生，当下找林秘书过来，在他耳边吩咐了一句，这才朝馆长点点头，和陆远一道出去。
“感觉那几个苗条的条件还不错。”陆远靠在车边，微微皱眉道，“只是这里的条件也太差了，要是女孩子一直在这边的话，整个人生都得毁了的。”
“你这话说的真可笑。”陈默笙没好气，“这天底下还有好多吃不饱的人呢，那些你不去可怜，倒是可怜她们这群有吃有喝有住的女孩子。”说到这里，陈默笙也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问题，这才叹息一声，“可是我们又能怎么样呢？能力是有限的，总不能当白莲花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她们要是不愿意待在这里，可以选择离开。”
陆远点头。
京都如今发展迅速，创造的职位也越来越多，只要不是懒人，很容易找到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
回去的路上，在听闻陈默笙选择了其中一个胖女孩之后，陆远直接将脑袋从文件中抬起来，颇为服气的竖起了拇指。
“干嘛？别歧视胖子好吗？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谁知道瘦下去会不会令人惊艳呢。”陈默笙倒是对自己十分有信心，这个小胖子即便大概有一百六左右，但是脸上看起来还是挺漂亮的，这样的女孩子只要半年左右的时间培训下来，肯定能够瘦成一个美人的，她可以保证。
“陈小姐，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选择那个伤了腰部的女孩子？以她现在的情况，以后说不定都不能长期工作，据我所知拍戏有时候力度还是挺大的，她能受得住吗？”
“别用吗字，不过就是伤了腰而已。”陈默笙漫不经心，其实之前她也想着选那些比较健康的女孩子，但是无奈，躺在床上的小凌那期待和希冀的目光太让她熟悉了，即便此刻躺在床上她还是不放弃希望，说明是个努力的人，这种人只要情商不是太感人，总会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的。
“那《疯狂的画》女主角你准备让谁来当？”陆远说到了正题。
陈默笙摊手：“这不是我的范畴了好吗？反正我已经选择了三个女孩子供导演挑选，剩下的就看导演的动力了。对了，你不要告诉我这部电影还是小雨导演的，那我可不参加。”
“怎么？之前是谁说的小雨不是导演挺好的吗？现在又不要了？”
“不一样好吗？术业有专攻，小雨年纪小脑子活泛，比较容易接受一些时新的形式，但是这部剧都带着相声了，肯定不是时尚的范畴，我觉得你还是找个拍艺术片的人来，至于搞笑效果那就更好办了，直接让他们表演后找挑剔的笑点比较高的人来看看，很容易就品鉴出来。”
“这意见倒是新鲜，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安排的。”陆远点点头，也没异议。
前头开车的林秘书却是心中起了大波澜，完蛋了，陆总这趋势下去，以后肯定是个惧内的啊，说好的霸道总裁的威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