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声响,五颜六色的烟花冲天而起,在夜空绚丽绽放,几秒钟后,迅速消失。我感到惊异,没想到这里的人居然也会放烟花。
不远处,几个男凤凰半蹲在地上,拿出几个竹筒,倒出一堆堆黑土。然后拿起两块打火石,互相磨擦了几下,冒出几簇火花,点燃了那几堆黑土,又是一声轰然响,烟花再次在空中华丽盛放。
在急促的鼓声中,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现在部落的入口处。身影越来越近,火光中,烟花下,我惊讶地发现他居然是那天那个超级无敌帅哥凤凰美男。
他来到我和银瞳美女面前,眼睛里透出温柔澄净的光。那种光芒实在太神圣了,以致我看了一眼后,再不敢与他对视,死死低着头。
他用手在我和银瞳美女头上碰了碰,嘴里念念叨叨我听不懂的鸟语,之后,又把手放开。
这时部落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鼓声敲得更急了,仿佛在庆祝什么。
我头皮发麻,心里直发毛。
做梦没想到会和一个女人结婚,还是一鸟人。
天,等会儿会不会还要洞房花烛夜啊?OMG,那我该怎么办?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差点就要哭出声,有谁能救救我啊?
烟花放完后,月夜深沉,我和新娘被女凤凰们簇拥着进了一间石屋。那间石屋被收拾得很漂亮,地上垫着编织紧密的草席,墙上挂着深红色的兽皮和一串串小象牙似的东西。
屋内一角盛放着两颗圆润光滑的柠檬黄色珠子,发出温柔明亮的光亮,盈盈流转,照亮了屋内。
我坐在墙角里,呆呆看向这颗近似夜明珠的珠子。如果这是颗真正的夜明珠,放在这里只是为了照明的话,那可真是暴敛天物了。
女凤凰们嘻闹着将新娘子推到我身边坐下后,带着暧昧的笑,结伴离开。
我浑身发毛,坐如针毡,这新婚夜怎么过啊?
她羞答答地看向我,绞动着手指,满脸红晕。
我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装作困顿至极地靠着墙,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本是假睡,可不到十分钟还真睡着了。
睡意模糊中,感到到一个小小的身体靠在了我身上。我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可她又靠过来。几番躲避后,我敌不过扑天盖地来的睡意,便任她依在我身上。
十天后。阴雨蒙蒙。这是我来到这个原始社会的第十天,我悄悄地在墙角里划了个十字。
石屋外传来纷乱的鸟兽扑腾的声音,还杂着凄哀的挣扎呜鸣声。我快步出石屋,只见猛壮的半裸上身男人们拖着疲惫脚步打猎归来。他们将肩上的囚兽笼子和已死的獠牙野猪放在地上,围观着的男男女女欢呼着拥了上去。
几个凤凰男互吻了一下,几个凤凰女也彼此点了一下嘴唇
这里的风俗很奇怪。男男和女女可以结婚,共同生活在一起,但会另外找异性生育。生下来的凤凰幼崽归那已举行结婚仪式的同性男女共同抚养。
至于那幼崽的生身父母,则在完成生育过程后商议这小凤凰归谁。如果男方无子,女方将会在生产的第二天将幼崽送过去。反之也一样。总的来说,谁的子女越少,谁就越有可能得到下一个出生的小凤凰。
凤凰部落的人数不多。不知怎地,我想起了那晚的鸟兽大战,凤凰死伤不少,估计这儿的子嗣比较珍贵。
“甜……”一个诱人的甜腻声音羞答答地传来,我的一个头变两个大。新娘子来了。
那美女凤凰像只小鸟般扑到了我身边,搂住我的肩膀,娇滴滴地道:“甜。”
为了方便称呼,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教会她说我的名字。
我起先教她:“甜心,叫我赵甜心……”
她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咕咕声或叽咕声,愣是说不出这几个字。他们的语言中似乎没有这个音。
我不厌其烦地继续教她,几个小时后她才勉强学会发出一个音:“甜……”
她的声音很动听,甜糯诱人,有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滑腻,我的身子不禁抖瑟两下。
我有些招架不住,转头指指那些“卸货”的凤凰猎手们,打着手势问:“他们……他们在干什么?”
“咕咕……”她茫然地望着我,“咕噜?”
“他们在干嘛?”我拍了下脑袋,懊恼道,“真要命哦,你听不懂。”
越来越多的凤凰们围住了猎手们,她的眼睛里发出光,冲我兴奋地嚷道:“咕咕咕……”
“What?”我狐疑地看着她。
她抓住我的手,拉着我往猎手云集处奔去。原来开始分猎物了。大家排成整齐的长队,以家为单位分领食物。
轮到我们时。见新娘笑盈盈地站着不动,我只得学别人那样伸出了双手。一个威猛高壮的猎手将一只血淋淋的小鹿重重放了上去。我的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惊呼一下,松开手,小鹿“啪”地一下落在了地上。
凤凰们发出了嘲笑声,咕咕叫着,似乎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外来者不屑一顾。几个凤凰美女看着我身边的她,还露出了同情和怜悯的神色。
新娘子咬了咬牙,蹲下身,一只手就拎起了落在地上的小鹿,轻轻松松地就把它扛在了肩上。
凤凰们再次对着我发出了嗤笑。我灰溜溜地跟在新娘子身后回了石屋。
与她的“婚姻”中,我是新郎。而新郎是要付出劳力的,哪怕这个新郎是雌性。如果由新娘负担,就会受到其他凤凰们的嘲笑。
在这个近似原始社会的地方,身强力壮的人才会受到尊重。
“歌……”石屋内,我不好意思地低唤着她的名字,她温柔地笑着,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手。
歌是她的名字。我听到很多凤凰叫她“歌”。当我第一次叫出这个字的时候,她用惊喜的眼光看着我,然后在我脸上狠狠吻了一下。
从此,我很少再叫她的名字。
她开始肢解食物,我虽习惯她的这种动作,但仍躲得远远。她熟练地剖开小鹿,拧下小鹿的头,又将手伸入小鹿体内,把血淋淋的五脏六腑掏出扔在了屋外。那儿每天晚上会有轮值的凤凰清扫。
清理完小鹿后,她在屋前支起了一个简易烧烤架,在上面烘烤鹿肉。
我坐在火堆旁,托腮沉思了起来。这里既像原始社会,又不像原始社会。他们几乎衣不蔽体,大部分只穿树叶制成的简单衣物;他们集体狩猎,然后将猎物分给族中众人;他们还会取火种,使用打火石,会烘烤食物等,这些都是原始生活的特征;但他们还会养蚕抽丝,制作衣服(虽然很少穿),熟练使用工具,以及挑选精壮的男人训练军队等等,这些又超越了原始社会的特征。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鹿肉的香味徐徐飘来,我抽了抽鼻子,感觉肚子在咕咕叫了。歌掏出一把用锐利树枝做成的木刀,割了一小块肉给我。
我用厚厚的树叶接着,放在边上凉了一会儿,才大快朵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