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又有粗粗的卫兵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西摩尔王出逃,我们的卫队紧追不舍。”
他缓缓转过身,冷眼看着那个跪在十几节台阶远的银甲卫兵,“怎么会让他逃了?我们之前不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吗?”
那个卫兵低着头,不敢吭声。
“追,一定要追到!”他的声音冷如千年寒冰,“若不能提着他的脑袋回来,你的脑袋,以及你的妻儿的脑袋就要为此次战役中死去的将士们祭奠。”
那个卫兵仰起了脸,满是络腮胡子里的一双眼睛锃锃闪亮,语气坚定:“是,属下遵命!”
他的身影很快消息,绝美王子的眼里出现了一抹戾色,低喃着:“若抓不到他,那就只有打破第二颗能量石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虽有疑惑,却并不问出口。
“你知道吗?我的宝贝,打破第一颗能量石,可能让主宫殿倒塌,毁掉王族象征,让全城陷入恐慌,天地变色,打破第二颗,能让侧宫殿和小宫殿倒塌,天色变得暗沉,甚至永远陷入灰暗世界,天色永远是阴沉沉的一片;打破第三颗,则会让花草树木枯,田地干涸,颗粒无收,让整座王国陷入饥饿与寒冷中,濒临死亡。西摩尔非正宗皇家嫡室,所以他的耳后没有王族印记,也不能打破能量石,但我们的女儿是正统皇族血统,她的力量便可击破能量石,给这座王国带来恐慌。”
他的嘴角带着残酷的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能量石的光芒与国王的王冠上的红宝石力量是紧紧相联的,只有打破能量石,国王的力量便能削弱,使他瞬间变得病弱不堪。当年,我的母后就是用这种方法杀死了父王,然后,再用数万人的尸体提炼出熔浆,修补了破损的能量石,使王国重现光明。”
“我不会成为这个王国的国王,”他对她说道,“这样一来,我才不会受王冠上红宝石力量的牵制,永远能自控自身的魔力。”
她静思了一会儿,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的表情冷淡,眼睛平视前方,显然已从最初的激动与对他的蛊惑中恢复过来。理智恢复后,她的眼泪已完全停止,考虑得更多的是如何与这个男人分开,尽快找到女儿,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生活轨迹。
她已有丈夫,还有两个年幼的儿女,还有一个经常让她操心的快成年的女儿,她不可能放弃他们。
他看着她,残酷的眼神又渐渐变得温柔,“我现在带你下去,过了一会儿,就要刮大风了。”
离开高高平台之前,她回首看了一眼已经倒塌在地的主宫殿,远远的,一片废墟,尘灰四起,满是塌墙与瓦砾,遍地的水晶与宝石,裂成碎片,几只大鸟在空中盘旋与鸣叫,显得沧凉而悲凄。
再次行走在空旷无人的长长走道里,她走了没几步,忽然捂着肚子说道:“我的肚子好痛!”
他连忙扶住她的身体,面带焦虑:“怎么了?我马上让人把御医押过来,你等下……”
“不用,”她拉住他的衣角,“我可能只是昨晚着凉了,我……”她涨红着脸,低声道,“带我去那个,那个方便的地方。”
他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便把她拦腰抱起,向某个方向走去。
她并不惧怕他同她一起去,反正到了那个地方之后她是独自进去,只要能够进那里,她自是有机会逃走。
她曾在这里住过一段短暂的时间,清楚每个卫生间的墙壁上都有一扇小窗,踩着木桌与绿藤上去,便能跳窗而逃。
然而,走到了宽大卫生间门口,当她正从他怀里跳下,正准备走入时,他竟然跟在身后。
她忙顿住脚步,用身子挡住门口,“你干什么?”
“和你一起进去。”他说道,一脸的淡定自若。
“你在门口等我。”她慌道。
“我说过,”他一字一顿地道,“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半步。”
“可这个……”她急道,“我不能让你在里面。”
他的唇角扬着淡淡的笑,“有什么关系,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她羞急交迫,猛地一用全力,就把他推向了门外,正要关门的瞬间,他挤身而入,并把门摔着关上。
“怦”地一声响后,卫生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
他含笑着背过了身,说道:“我等你,多久都等。”
她的羞急渐渐变为了恼怒,无奈却又无法发泄出来,只得一屁股坐到了光洁干净的马桶上。
别看这里是兽人异界,可是在卫生设施上却与自己的现代世界有惊人的相似。这些聪明的兽人们懂得开凿地下排水系统,懂得建造复杂的地下水管道,并懂得在卫生间里创造性地安上按摩浴池与抽水马桶。
人类自认为自己是万物之灵,殊不知,另一种生物的智慧也不在他们之下。
她满脸恼怒地坐在马桶上,一动不动,坐了老长时间。她没脱裤子,自然也没方便,只是赌气似的坐在上面。
他慢慢地转过了身,嘴角仍带着笑,但表情已有了几分讨好:“我说,你是在和我斗什么气呢?这样只会让自己的身体难受。”
“你,出去!”她冷冷迸出这句话。
他仍站原地,似乎也不打算离开,含笑道:“如果你硬撑着的话,我只能来帮你了。”
说着,他竟上前来,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她的双手先捏住,然后把她的裙子撩开,就要……她尖叫起来,用双脚乱踢起来,“你这个混蛋,你想干什么?”
“我说了,我不想你憋坏了,所以就来帮帮你,先帮你脱掉里面的裤子。”
她尖叫连连:“不要,不要,我的肚子不痛了……”
他笑得甚为开心,“是吗?我不信。”
“我真的不痛了,”她满脸窘迫地叫着,“不用了……”
他笑道:“你非得方便之后才能离开,毕竟现在离你吃完早餐后也有段时间了吧?”
她满头黑线,一脸怒容:“你,你这个混蛋!”
“你也可以一直待在这里,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他继续微笑道。
“你……”她气得几乎要冲起来与他干上一架,但他的一只手牢牢地控制着她的两只手,让她动弹不得。
他悠悠地看向了卫生间墙上的那扇小窗,懒懒地说道:“你如果想从那扇小窗逃出去的话,知道下场会如何吗?那个下面堆满潮湿松软的泥土,你不但满身是泥,身上还会有一些可怕的小虫子。你知道的,我们王宫花园的里花全是食人花,那些小虫子也全不是好惹的。”
她别过脸,不看他调笑的神情。
“你要是不愿意方便的话,那我就……”
不等他说完,她大叫起来:“不要,你不要在这里做那事……”
他扬声大笑,边笑边道:“我有说过要在你面前方便吗?我怕你受不了,我只是说你若不想在这里待下去的话,我就带你离开好了。”
说罢,他松开了她的手,她立刻从马桶上起身,脸烫得发烧,低头冲出了卫生间大门。
他当然紧跟在她身后。
他的大笑声传遍整个空寂的走道,他从后面追上了她,并把她紧紧拥抱在怀里,喘息着笑道:“谢谢你,只有你才能让我开怀大笑。我爱你,甜心,我永远不会再和你分开!”
天色越来越红,红得就像王城内遍地深红的鲜血。此时,街道上,小巷中,中心广场上,任何肉眼可见之处,布满了平民们的尸身与卫兵或骷髅们的尸体。
我与穿上长袍的哥哥走在满是死尸里,往前走着,身边不断有平民矮人们哭喊、慌乱或惊恐地跑过。
“哥哥,你看,那是什么?”我指着远处天空的一片黑影。
那片黑影黑压压的一片,像庞大的乌云般,四散弥漫,迅速蔓延。待那团庞大黑影渐渐接近,我才看清原是一大群骑在黑色飞马上的黑色盔甲卫兵。
他们的队伍庞大,黑甲卫兵骑在黑马上,威风凛凛,浑身杀气,穿梭在深色红云之间,冲往王宫的方向。
“很快,又有一场恶战了,”哥哥对我说道,“刚收到消息,西摩尔王已经从王宫逃出,大概要去纠集他的十万大军了,到时,这场仗还真有的一打。鬼域国之所以愿意派出骷髅军团相助,就是为了看这个舅侄俩两败俱伤。”
“我知道,”我浅笑着,“若鬼域国不帮我的父亲出兵,我的父亲未必能有攻打城门的实力,最多是搞些东埋西伏的小战小闹罢了。”
“鬼域国是一定会帮你父亲的,”哥哥笑道,“他们这些年来与西摩尔的关系不好,商贸往来因而受到了影响,几个港口停止了运货,损失惨重,当然巴不得把西摩尔赶下台。另外,地底王国元气大伤对他们也有好处,作为一个小国,自然是希望大国越弱越好。”
不远处,一队长长的人马向我们迎面而来。我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卫队最前方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上面沾满了深红血迹。
“父亲!”我猛然顿住,怔怔地看向他。
刚与生父相认不久,这时乍见自己的养父,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如何表现或面对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