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丽江古城街道上。
“帘外雨潺潺,
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
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
无限江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
天上人间。”
“我最喜欢这首《浪淘沙》,配上清纯、空灵的古乐声,《浪淘沙》更加清远悠扬,哀婉缠绵。”茹月儿说:“纳西古乐真的很值得听呢!”
江白俊静静凝视着茹月儿兴奋的脸,如今表情生动的她和刚才凝神静听古乐时的模样判若两人。但是,无论是宁静的她还是雀跃的她,都让他无法移开视线,他好想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直到天荒地老。“别时容易见时难”,经过了那么年的分离才再次见到她,这一次,他一定要想办法不让她离开了。
“你最喜欢哪一曲?”茹月儿看向沉默地凝视着自己的江白俊,问道。
“《浪淘沙》”江白俊微笑着回答,他张口唱道:“别时容易见时难……”歌声居然也颇有刚才听到的古乐的神韵。茹月儿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整个晚上,精彩的古乐正在演出的时候,他的视线却似乎一刻不离地粘在她的身上,神情似乎也在飘忽游走着。她以为他根本没有听进呢。
“我是纳西族人。”江白俊微笑地看着茹月儿因为惊奇而睁得大大的眼睛。
“纳西族的男人真的都是多才多艺的吗?”茹月儿好奇地问:“我听说纳西族的男人琴棋书画,无所不能。”
“听导游说的?”江白俊轻笑:“他们是不是说纳西族的男人都沉缅于琴棋书画烟酒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粗活累活全都推到了女人的身上?”
茹月儿点头,她起初听到这个说法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然对纳西男人也有些不满。
“那未必是真的。”江白俊解释说:“纳西女人确实很能干,那是因为以前男人们都走马帮去了,所以她们才不得不挑起重担。”
“原来这样啊。”茹月儿微笑,坦率地说:“起初听到那样的纳西男人把活儿都推到女人身上,我觉得好像很过分呢。”
夜风穿过柳枝清凉地吹在脸上和身上,茹月儿强忍着想要环抱住双臂的冲动,丽江的夜晚真的好凉。
“凉了吗?”江白俊却注意到夜风吹来时她的一阵轻颤,他脱下身上穿着的外衣:“来,穿上吧。”
“不要,你也会凉的。”茹月儿试图阻止他。
“不要紧,我已经习惯了。”江白俊把脱下来的外衣披在茹月儿的身上。
外衣带着江白俊的体温和气息笼罩着茹月儿,夜晚的清风似乎也变得温暖起来。茹月儿抬头看向江白俊,他依然凝视着她,眼里盛满深沉的情感。如此深情的眼神,仿佛他已经爱上她很久很久了。
“月儿,以后我不会让你辛苦劳作的,挣钱养家的事交给我好了。”江白俊的深情款款的话语里似乎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蛊惑:“月儿,别走了,留下来吧!”
茹月儿移开视线看向街边轻轻摇摆的柳树枝条。
“对不起。”她轻轻地说。才认识几天,他的情感竟然如此深沉。而她,她却是一个慢热的人,她不可能如此快就爱上一个人。虽然理智上她也知道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是丈夫的最佳人选。但在她爱上他之前,她不想给他任何错误的暗示。她不忍伤害这么好的一个人。
“没关系。”江白俊的声音依然温和亲切,凝视她的眼神依然温柔深情。
然后,他们沉默地并肩走回古城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