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不要提这个女人……”楚衍有点嗔怒,“我说是我们的大喜日子。小朗,你看……”他忽然拿出一个背包来,拉开拉链,就从里面掏出一件衣服来。
是一件男式的喜服,和她身上穿的婚服很相似。大红的颜色,即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照样能看出它鲜艳的颜色来。
舒朗的手忽然有些颤抖,手指抚在衣服上,带着不可置信,“楚衍,这是……”
楚衍握住她的手,两只手一起放在丝滑的喜服上,大笑着说,“小朗,今天一大早我就去了一个小县城。我听说在那儿有一位手工大师,专门替人做婚服,做的非常好。大师有个规矩,必须提前十五天预定,他才会帮你做。我临时起意,为了显示心意一大早就去找他,他人挺不错,愿意帮我做古式的婚服。”
楚衍说的轻描淡写,殊不知为了求得这位大师帮他做衣服,他苦苦哀求,甚至连下跪都做了出来。
大师故意测试他的诚信,让他下跪,做到了他就推掉所有的预约,帮他马上做婚服。不然,他是理都不会理的,趁早回家。不过是下跪,即使膝下有千斤重,但为了能与舒朗在一起,为了兑现那个美好的约定,他楚衍就是下跪又有何妨?
他一声不吭,双膝放下,跪了下去……大师知晓他的心意,双手扶起他,答应帮他尽全力一日赶出来。
也所以,他会这么晚的回来。
他没有去到婚礼现场,他一点都不想去,连徐娇客的脸都不想看见。他来到了大榕树下。
这是他和舒朗第一次约定,第一次接吻的地方。他猜测着,在这么一个日子里,舒朗会不会来到呢?她会不会来,会不会很痛苦,哭的很厉害?
舒朗哭了,那他就是最大的罪魁祸首,是他惹她哭的……
或许是心有灵犀,他刚走近大榕树,就看到舒朗坐在树干形成的椅子上,喃喃自语,默默垂泪。他心痛,他不忍心,不想看到舒朗这么憔悴。
他现身了。
奋不顾身的出现了。
然后,再也不会放开他爱的女孩了。
“小朗,这是我的婚服,仿古的。”他笑的如同一个孩子,很天真很幸福,“我穿喜服,你也穿喜服,我们多默契。小朗,今天就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我们结婚吧。”
舒朗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做一个甜美的梦。她不可置信,结结巴巴,“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楚衍握住她的手,低头轻轻的一吻,然后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问,“舒朗,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心跳陡然加快,看着他坚定不移的眼神,看着他俊逸的面庞,舒朗的呼吸停滞了,要拒绝的话句句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眼泪忽然流了出来,楚衍帮她轻轻的拭去,温柔无声。
舒朗突然抓住他的手,仰望着他的脸庞,一字一句不容置疑。她连连点头,“楚衍,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我愿意……”
如果这是梦,那就让她永远沉醉在这个梦里,再也不醒来……
如果这不是梦,就算只有片刻,她也不愿意放弃,让它就这么流失掉……
这一生,这一辈子,她唯一爱的男人呀,他向她求婚了,这个场景无数次的憧憬,无数次的向往,这一刻,它实现了。
舒朗主动拥抱住楚衍,哽咽着说,“楚衍,我愿意,我想成为你的妻子。”
楚衍欣喜的嘴角翘起,嘴巴都合不拢。他抱着舒朗,对她轻轻的说,“小朗,妈妈说过,八点一刻就是良辰吉时,我们不要错过,我们结婚吧。”
舒朗有些没反应过来。
楚衍轻轻推开她,穿上大红色的喜服,和舒朗站在一起,天造地设,红的耀眼。
“我们仿照古代的成亲仪式。”
他牵着舒朗的手,双双跪在了地上,对着星空密布的天空和广阔无垠的大地,拜上一拜。
“一拜天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合照,一张全家福。在这合照的上面,有楚梁,有唐甜甜,有舒朗,有楚衍,也有舒爸爸,也有舒妈妈,老白也跟着沾了光站在一旁。
舒朗记得很清楚,这是前年大年三十的时候,楚家邀请他们一家子都来楚宅过大年夜。她没推辞,带了父母前来。在那一天,拍了两个家庭在一起的全家福。
真像一场梦,时间忽而之间过了两年。
没想到,他随身都带着这张照片。
哎,多可惜,她不能怀孕。如果能,那……那……那样的美好不敢想象。
跪在地上,楚衍将照片立着放在了树干上。牵着她的手,楚衍就要和她一起拜下去。舒朗忽然出声,“楚衍,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分手吗?”
这个原因一直不敢说出来,害怕看见他的鄙夷眼神,害怕自己没有勇气面对。可事到如今,楚衍对她真的是倾尽了爱,她相信他的心意,她不想再瞒着他了。
她以为楚衍会摇头,却没想到他低声的说,“我大概猜到了。”
舒朗很是惊讶,还来不及说什么,楚衍却是握紧了她的手,郑重无比的说了几个字,“舒朗,我不在乎!”
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子嗣算的了什么。
他不是楚梁和唐甜甜,他没有那么深刻的领悟,也不想为了孩子而和一个厌恶的女人共度一生。
他只想和爱人在一起。
舒朗心头巨震,眼泪不自觉的掉落下来。
这一辈子,得他如此,即使只活到此刻,她也值了,大大的值了。她不会再怀疑,也不会再放手了,她要和他在一起,永远……
解开了心结,两人相互笑着,携手敬拜父母。
“二拜高堂。”
相互转个身子,两人面对着面,相视一笑,在宽大的大红色婚服的衬托下,他们相互对拜。
“夫妻对拜。”
这一辈子,能和她在一起,即使没有孩子,哪又有何妨?
这一辈子,能和他在一起,即使千夫所指,即使流言蜚语,哪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