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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郑夫人正搂着黛玉伤心,只见走过来一个人。原来这个人就是林日海的妾室之一马姨娘,马姨娘过来,轻声道:“姑太太,我们小姐身体不好,现在已经很伤心了,不过是强支持罢了,还请姑太太节哀。”一听张姨娘这话,那郑夫人急忙擦了擦眼泪,扶住黛玉,道:“好孩子,是姑姑又惹你伤心了,你也快不要伤心了。”黛玉点点头,道:“姑姑还要保重。”郑夫人点点头。



    这时候黛玉才一一的谢礼,本来黛玉要大礼相谢的,无奈那些个夫人俱是不让。黛玉道:“这如何使得,怎能慢待了各位夫人。”这时候一个夫人道:“林小姐,我虽然是个上不得台盘的人,不过倒是有个主意,即全了小姐的孝道,也能不伤小姐的身子,只是要委屈两位姨娘了。”



    听了这话,黛玉也就明白了,道:“这可使不得,不管怎么说两位姨娘都是服侍父亲的,那样太不尊重了。”这时候马姨娘道:“小姐,话不能这样说,我和章姐姐本就是奴才,今日能有这样的机会也是幸运的。更何况太太对我们都是好的,这些夫人到来,自然是要好好谢谢人家的。”



    马姨娘说到这里,走到扬州知府夫人的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道:“谢谢夫人。”那知府夫人急忙扶起马姨娘道:“快请起吧,这可是不敢当,你这是代替小姐谢我们呢,我们怎么当得起呢?”



    各位女眷都谦让着。有太子妃的娘亲在那里,谁又敢拿大呢?所以两个姨娘也不过就是深施一礼,跪拜倒是让人都给拦下来了。不过总是有那不长眼睛的人。来到了那位梅廉氏的面前,一股浓重的脂粉味让黛玉皱了皱眉头,两位姨娘也互相看了一眼。暗暗地摇摇头。更何况满屋子都是淡衣素裙,这两个人虽然也不鲜艳,却是戴着金灿灿的首饰,又是鲜红的指甲,而且还是红色的衣裙。



    来者是客,黛玉倒也不怠慢,两位姨娘看看黛玉的脸色,也就微微一福,道:“有劳两位夫人了。”看到两位姨娘行礼,梅廉氏坐在那里竟然没动,笑道:“都知道林大人的夫人万里挑一,林姑娘长得真是天仙一样,还听说姑娘出生那天百花盛开呢,看来姑娘像是个有福气的人。不过这天生异象的人,都是薄命的,而且是命硬要妨爹娘的,这大家也都是知道的,这不林夫人死了,那林大人现在也病得厉害,姑娘也真真是可怜。那林夫人也是命薄,竟是被女儿给生生的尅死了。”



    原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贾敏死后,扬州城里就传出了一些谣言,道黛玉命硬尅父尅母的。开始还是个别人在说,到后来却是很多人都在议论了。不过林家家规向来是好的,下人们倒也没有闲言碎语出来。虽然大家也都生气,却不知道谣言出于何处。那林如海虽然护着女儿,现在夫人一死,身心俱疲,倒是没有更大的精力去查那件事情了。



    黛玉也只是在母亲的灵前举哀,又要管家里的这些事情,自然也就不管。只是家下人等,在主子面前或者说在林府里倒是没有人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那位梅廉氏的话一落地,黛玉只觉得胸口一闷,嗓子眼有些腥咸,急忙用帕子捂住了嘴,咳了起来……吓得两位姨娘急忙扶住黛玉,道:“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小姐,犯不着为这样的人生气的,快不要伤了身子,让太太不安心的。”黛玉点点头,慢慢的也就好了些,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马姨娘轻轻地碰了一下章姨娘。要知道章姨娘可是个脾气火爆的,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谁能管得了她的,以前是林如海贾敏黛玉,现在恐怕就是林如海和黛玉了。这个姨娘若是发起火来,很有点不管不顾的。当初她们家里也是很有声望的,她们家曾经开过江南首屈一指的镖局,只是有一次失手丢了重要的镖,一下子赔个精光,整整的七十万两银子,真的让她们家倾家荡产。



    后来镖主又把他们报了官。家人发卖,男为仆女为奴。还是林如海知道这件事情,可怜他们父子爷们是个江湖英雄,虽然马失前蹄,却也有着铮铮铁骨。就问了问扬州知府,那知府言道,还差五万两白银。林如海点点头,就拿出了五万两白银,给了那镖主。



    镖主一看林如海出面,也就罢了。等到马家出狱知道事情的经过。章姨娘的父亲章腾亲自来到御史府,领着全家人跪下磕头,立誓世世代代给林家为奴为仆。最后林如海没有办法,也只得答应了下来。更加让林如海没有想到的是,那章马腾竟然写下契约,也就是卖身契,全家二十余口的卖身契,还到官府盖了大印。



    就这样林如海将这一家人收留了下来。至于他们做什么,后文还有交代。那章姨娘闺名叫做秀兰。从小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十几岁的时候更是招人家喜欢。一天被贾敏看到,又听身边的嬷嬷说她是个宜男的相,就和秀兰的父亲说了。章腾一听很是高兴,立即就答应了。而且还说秀兰还有个双胞胎的妹妹秀娥,如果太太不嫌弃,一样可以给老爷收了的。



    贾敏看到了秀娥,心中却是有些嫌弃,就道:“你不知道,老爷这个人古板的很,原本已经有了一个妾,这个她是不愿意要的,可是我的身体实在是不好,就想着找个结实些的,给老爷多生几个孩子接续后代香烟的。这一个我还不知道如何和老爷讲呢,哪敢要了您的两个闺女去。我看这秀兰就很好,我回去和老爷说说,就打发小轿过来了。实在是委屈了姑娘,只是这也是规矩。”



    那章腾自己就有两个妾,如何能不知道那些规矩,就答应了。果然第二天,贾敏派来一乘小轿,将秀兰接进林府。那秀兰果然是个好的。虽然也是个闺阁女子,却是有把子力气,一般人要近身倒也不是容易的。而且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在没有耍奸使坏的心眼子。



    不过她最羡慕有才学的,对林如海贾敏还有黛玉可是五体投地,基本上是他们说东她不指西,而且特别的感恩,总是说林如海是她们家的恩人。虽然脾气坏了些,也很是怜老惜贫的,对那些丫鬟婆子也都很好。对贾敏黛玉更是以奴才的身份侍候着。所以有她在黛玉的身边,林如海倒是放心不少。



    自从贾敏死后,章姨娘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林如海和黛玉,那些个流言让章姨娘愤怒不已,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说出来的,让她知道了一定是不能轻饶的。不过以前那些个流言还是在暗中,今天被这不知耻的女人喊了出来,章姨娘怎能甘心。不过她向来都是动手不动脑的,用她的话说,那些个操心事有老爷太太小姐管呢。倒让贾敏好笑道:“别哪天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银子呢。



    当她看到自己小姐被气得那个样子,马姨娘又拉了自己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上前就给了那梅廉氏梅夫人两巴掌……那个梅廉氏没想到会挨打,立时就大叫起来,道:“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你一个姨娘,不过就是一个奴才秧子,竟然敢打朝廷的诰命,看起来你是不想活了,来人呀,快将这个奴才拉了出去,我要打她五十板子。”



    一听这话,那章姨娘气的又打了几下子。知道小姐没有怪罪。打了也有十几下子了,黛玉像是刚反应过来,轻轻地道了声:“罢了”章姨娘一听黛玉的话,马上也就住了下来,退下来站到了黛玉的身后。不过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那位梅廉氏看章姨娘不打她了,又精神起来。不过脸上疼得厉害,想是都肿了起来。就不依不饶起来。,只听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道:“这位夫人请自重,别扰了家母。今日之事总是夫人的不对,有道是谣言止于智者,没想到你贵为县令太太竟是如此的说话。也怪不得我家人着恼。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也不留两位了,请吧。”那梅廉氏被章姨娘打了一巴掌,本来要走,可是想想还有些不甘心,就道:“小姐怎么能下逐客令呢,我们可是客呢,我可是要把话说完的。”章姨娘还要发火,黛玉摆手道:“罢了,想来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好话,不过终究来者是客,我倒要听听这位夫人能说些什么,也让我们小门小户的人长长见识。”



    一听黛玉这话,就知道黛玉恼了,马姨娘章姨娘对看一眼,点点头,知道有好戏看了。自家小姐可是伶牙俐齿的,这个没脸夫人已经被打得没脸了,让小姐再给几句也是好的,更何况看旁边的郑夫人,也知道一定有好戏,想到这里,也就不拦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