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儿知道周雅思在看她，她神色如常地边擦桌子边和在旁边扫地的燕小如聊起了八卦。



    燕小如卖得一手好萌，说了几个笑话让林馨儿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因此不用掩饰，她也能保持正常神态了。



    林馨儿擦完桌子离开后，如她所料，拖地的周雅思装作很随意地拿着拖把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虽然脸上平静没有波澜，但脚下的步子却有些慌乱。



    周雅思一回到座位，便放下拖把快速地翻起了桌角的文件，直到在桌角缝里看到那半截文件才松了口气。



    只见她匆匆扫了一眼便快速将文件揉成一团，装进了口袋。



    做完这些，她又向四周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注意到她后，才又拿着拖把接着拖地去了。



    林馨儿苦笑了一下，她最初的推断是白正南做了手脚。



    毕竟能够将她转给量产的资料原件偷走，还能将ERP里的资料换掉不留痕迹，没有点权力的人是做不了这些的。



    没想到她却是在周雅思这里找到了她失踪的半截资料，这一点她实在是想不通。她的工作和周雅思并没有什么交集，而周雅思一直又是以正派身份和大家相处，怎么就做了电视剧里面演的反派了呢？



    不过，既然她转给量产的原件资料在周雅思那里，而周雅思又这么惊慌，那基本可以断定资料是被她调了包。



    林馨儿快速擦完桌子后去卫生间倒了水，然后进了厕所。她原本想要进空间的，想了想后却没有进去，而是蹲了下来，做出在上厕所的假象。现在每个部门都在搞卫生，人来人往，而厕所与厕所之间的隔板是悬空的，从隔壁可以看到相邻厕所的人影，她进了空间后厕所里就不会有影子，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做好这些，她这才从空间里取出了那半张纸来核对。



    是的，这张才是原件，至于放回周雅思桌上的那张是她利用空间快速复制出来的，虽然内容和颜色一模一样，但纸张的质量会好一些。没办法，那已经是她空间里最差的纸张了。



    在经过林馨儿的反复确认后，她更加肯定这就是她当初转给量产的原稿，虽然这只是上半截，看不到签名，但她仍能够准确认出。因为，那天她拿去复印的时候放歪了，左上角被夹过，而这张正好有被夹过的痕迹，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下一步就是确认内容，她仔细看了几遍，第三排的资料是正确的！而她之前从量产那边取回来的复印件上第三排的资料是错的。生产现场就是根据第三排的错误资料做出了错误的产品，和客户需要的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产品。



    这说明什么？



    难道真的是周雅思更改了她的资料？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就是，周雅思是怎么替换了她的资料？所有部门都一致回复，根本没有人发过修改单。



    更奇怪的是，事发后她查过ERP系统，系统里面的资料也是错的。



    所有的资料都是从ERP系统中直接导出，每个人有自己的独立账号，她的资料别人虽然可以修改，但会留下修改记录。而她去ERP老师那里查过，她的文件只有她编辑过的痕迹，而且最后一次更新时间和她更新的时间吻合，连最后一次打印时间也和她打印的时间吻合。



    那么，周雅思是怎样更换了她系统里的资料并打印，还没有留下记录，并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了各个部门的资料？



    她记得当天她复印好了资料后是放了一晚，第二天才发的。



    那天晚上全公司聚餐，提前下了班，她没来得及发。



    但提前下班的不只有她，是整个部门的人。难道周雅思回了办公室吗？



    她之前有去找门卫查当天的监控记录，可是因为当天的监控出了问题，什么也没有查到。



    想到这里，林馨儿出了卫生间。那天聚餐谁提前离开或者没去，有一个人比她更清楚，是她负责统计的人数和维持的次序。



    那天人太多，好几十桌，每个部门都有派一个人维持次序，而他们部门派的人是燕小如。



    林馨儿很快便在楼下的垃圾房找到了燕小如。



    “小如，前段时间的公司聚餐，我们部门有没有没去的，或者提前离开的人？”林馨儿装出随意地问道。



    “有啊，我们部门有三个。”燕小如并没有怀疑，回答道，“一个是因为小孩生病了先走了，还有一个因为厂商的东西出了问题先走了，还有一个就是在聚餐刚开始，因为醉酒走了的周雅思。”



    林馨儿一愣，周雅思的酒量在研发部是出了名的好，怎么可能刚开始就喝醉了？显然是装的。



    这样既能离开现场，而事后有人查起来，她也有借口。喝醉酒的人能做什么？而且她喝醉是所有人都见到了的。



    现在，她手上的证据只能证明周雅思不在聚餐席上，但单凭这一点是没办法指证就是周雅思改了她的资料，她可以找几千种借口证明她没在案发现场。



    至于那半截资料就更不能说明什么了，只是在她的桌上，也就只能证明在她桌上。



    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查到。



    林馨儿心情沉闷地回了办公室，因为心情不好，整个人看起来无惊打采的。



    突然她眼眸一亮，白凯文是ERP系统的管理员，他那里有所有的修改记录。如果EPR里的操作记录是可以删除的，应该也只会删除操作员看得到的记录。



    而管理员那里的记录是系统自动发送到他账号下的，除非登陆他的账号删除，否则会一直存在。这些还是白凯文去年告诉她的，当时听的时候她没怎么在意，没想到现在却起了作用。



    周雅思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开白凯文的账号吧？



    想到这里，林馨儿快速站了起来，正准备出去，就听到了吴课长的声音。



    “林馨儿——”吴课长这一声叫得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