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国在飞燕楼里,和王啸虎与余天,饮酒到半夜,可惜,王啸虎始终装作糊涂。张卫国几次试探他,他都故意扯开话题,张卫国没有办法,只好准备让自己的人,来善后了。
张卫国回到张府以后,就让李峰派人,去庐州府,找破风阁在庐州府的负责人柳寒。对于这个年轻人,张卫国印象好是蛮深刻的,上次,就是他来开荒堡提醒自己,他才知道,原来李天放和王玉石,准备暗中朝自己下黑手。以张卫国的性格,只要不是像谢风这样的黑道人物,罪大恶极,就算跟他有些过节,他也不会下死手,当初,京城七少就是一个例子。当初,京城七少主动招惹自己,他还是肯放他们一条生路,就是因为,他们虽然和自己过不去,但是,只是为了给顾宪成出气,并没有想置自己于死地。但是,李天放和王玉石不同,如果他们得手,死不光是自己,还有自己的亲人,还有几十万开荒堡的百姓。
所以,张卫国没有办法不下死手,就算冒一点风险,他也在所不息。
张卫国回到张府以后,他的父亲还没有睡,想必,是特意在等他。见张卫国回来,就直接问道:
“把京城来人送回去了?”
张卫国知道,父亲指的是王啸虎他们,点点头,张老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跟我来书房”。说完,就站了起来,直接往书房走去。
张卫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但是,这个家,他还是很有感情的。张卫国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
等张卫国跟进书房以后,张老爷子直接让张卫国把门关上,张卫国刚刚把门关上,张老爷子就问道;
“这次淮南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张卫国不答反问道;
“父亲大人,是不是城中的乡绅问起您了?”
张老爷子点点头,说道;
“如今,整个淮南城内,都人心惶惶,而且,这次来淮南的是,是锦衣卫和西厂,这俩个地方,不要说来的是大人物了,就算只有一个名号,就能把一座县城的官场,吓的屁滚尿流。卫国,本来你做什么事情,我也不该多问的,只是,为父虽然望子成龙,也不希望你和锦衣卫的人,做一样的事情”。
张卫国明白,自己的父亲,是怕自己在官场待久了,也会沾上官场的恶习。自古官场一条路,景上添花者寡,落井下石的多。如今,淮南城内,除了张家,其他几家,因为他们平日里孝敬和他们熟悉的王玉石,被京城来人关押了起来,难免人心惶惶。锦衣卫“树藤摸瓜”的本事,那可是拿手绝活。他们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也给“摸”了出来。被锦衣卫办案,牵连出来的人,还会少吗?
张卫国深深的做了一个呼吸,说道;
“父亲,孩儿以前不懂事,如今,虽然也没有多大的本事,但是,绝对不会拿毫无关联的人,做为自己升官发财的垫脚石。淮南城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当,一定会连累开荒堡。而且,开荒堡以往所有的功绩,都会将毁于一旦。不过,孩儿自从分寸”。
张老爷子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他之所以把自己这个儿子,叫来书房问话。也是因为,他和淮南城内的乡绅一样,看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京城的来人,就扣押了王玉石。所以,叫来张卫国,问一个清楚。
张老爷子觉得,他对自己这个儿子,越来越看不透了,如果说,以前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只是另眼相看的话。如今,就是在也看不明白,自己这个儿子了。张老爷子甚至觉得,再以后,甚至不是他对自己儿子的另眼相看,而是,他再也没有资格和能力,对自己的儿子来评价了。
张老爷子点点头,说道;
“既然你心里有数,我也不再说什么了,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张卫国给自己的父亲,请安告退以后,感觉有一块石头,压在心里。他不知道,很多事情,该不该跟自己的父亲说,想到这里,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所经历的事情,不要说告诉自己的父亲了。如果不是他亲身经历,他自己也不会相信这一切的。
第二日,张卫国就带着王浩然和李峰,一起来到以前,他们训练的秘密据点,这里,如今关押着李天放带到淮南城的亲兵。这些人,都是李天放的心腹,张卫国要从他们当中,找出或者自己制造出,对李天放必杀的证据。
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成为李天放的心腹,怎么会这么容易出卖他?就算有人贪生怕死,现在出卖了李天放,难免以后,会因为别的原因,再出卖他张卫国。不过,张卫国也不怕,他现在要的,就是口供,只要有了口供,签字画押,以后,再把痕迹抹去就是。
张卫国和李峰,王浩然等人,在秘密据点内,忙活了一天,只找到十几个能用的人,其他人,果然对他的拉拢,毫不所动。
不过,有这十几人,也就可以了,张卫国让王浩然,派人去暗示这些人,让他们说,淮南知县王玉石,和庐州知府李天放,勾结土匪,才有了这淮南城遭遇土匪袭击的事情。因为怕事情败露,知道的人极少,只有他们知道。这些人,在得到张卫国的保证以后,都写了供词,也都画了押。
当下,张卫国就把这十几个人,和其他李天放的亲兵,分散看押。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张卫国让王浩然,亲自走一趟,把其他人,都押往大别山内,远离这里。而被张卫国收买的人,都保证事情一了,马上给他们自由,并且,还许已重利,保证以后会重用他们。
于是,在张卫国回城的时候,除了这些人,继续看押在秘密据点意外,其他人都被王浩然,连夜带往大别山腹地。那里,有张卫国的战营,而且,还是最精锐的野狼营,不怕这一百来号人,掀起多大的浪。
张卫国回城以后,李峰派往庐州府的人,就已经回来了。李峰派往庐州府的人,都是八百里加急,连夜赶往庐州府的,和破风阁的人,联系上以后,带着柳寒,又马不停蹄的往回赶,总算,在天黑城门还没有关之前,就到了淮南城。
因为柳寒的身份特殊,不能带往张府,而是在一个小客栈内安置,张卫国让李峰,带上几个人,把柳寒化妆为李峰卫队里的一员,然后,晚上的时候,再找机会见柳寒一面。
张卫国拿着那十几份供词,直接去了淮南县衙,如今,李天放和王玉石,一个被软禁,一个被看押,缺的,只是一个动手的借口了。他现在拿到了动手的理由,自然要和王啸虎他们商议。
王玉石被看押的这段时间,余天已经慢慢的开始接手淮南城内的事物。只是,王玉石的家还没有抄,只是派人,严格控制王府的人,不准出去,连买菜买粮。都是由他的禁军侍卫代劳。而王啸虎这只老狐狸,悠闲悠哉的坐等张卫国等不急,自己动手。
确实,他王啸虎等的起,而张卫国等不起,所以,张卫国那到了那份供词以后,也就让王啸虎彻底心安。这事情办起来不难,难的是,以后不给借口,让别人牵扯到自己。如今,张卫国主动拿到了供词,虽然他是办案主官,也不怕了。以后,真的事发,就可以直接推给张卫国。当然,银子照拿不误。
余天因为受到魏忠贤的暗示,以后要留在淮南城内,监视或者间接接触开荒堡,所以,他没有和张卫国见面,对于地方官员的处置,全部交给了王啸虎。连这次做副手的借口,也名不副实了。
王啸虎就在等张卫国,见张卫国拿来了“证据”。把软禁起来的李天放,也给关押了起来,同时,指使禁军侍卫们,准备先抄王玉石的家,继续“搜查”证据。当然,庐州府那边,明面上,还是要等南京来人。但也需要在南京来人以前,把这件事定性下来。这也是为什么张卫国等不了的原因。如果,南京那边插手,一些事情,就由不得他了。就算最后,一样可以扳倒李天放,也会给自己留下一个隐患。
两害相权取其轻,虽然一样被王啸虎算计,但张卫国没有办法,取舍之间,只能选择如今对他影响毕竟小一点的。但是,张卫国不知道,后来,也是因为这件事,给他招来滔天大祸。当然,这是后话。
“罪证”拿好了,如今,剩下的就是如何动手了。张卫国和王啸虎商议以后决定,让李天放“畏罪自杀”。当然,这里面的猫腻,骗不了南京那边的人,但是,谁又会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得罪锦衣卫和锦衣卫后面的皇上呢?这件事情,所有人都不相信没有关系,只要最后皇上相信就可以了。而且,已经死无对证,谁会这么不开眼,抓住这件事情不放?
当天夜里,就在王啸虎和余天,带着禁军侍卫,去搜查王玉石家的时候,原来的庐州知府李天放,被发现吊死在大牢内,他所住的牢房,墙壁上,写着他临死前的“遗言”。
这一晚的淮南城,犬吠不停,火把通明。这一晚,注定不是一个可以安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