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挫败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他的眼底有痛楚:“我是个自私的人,你以前的岁月我没有参与过,那是因为我没有遇见你,他给了你七年,我不能说我一定会给你七年,可是我会给你我的一生,我是个平凡的男人,我不喜欢看见我的女人为别的男人伤心,哪怕就是一点,一点……”他自嘲地笑笑:“我讨厌这种感觉,因为它不是我沈让喜欢的调。”
车子再次启动起来。
他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以前不在乎是因为他不够喜欢,现在喜欢了,这些他也就在乎了起来,他讨厌她的过去,讨厌她过去的婚姻,讨厌她过去一切和他没有联系的过去。
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简思扯了扯他的袖子。
她的泪就流了出来,脸贴在他的胳膊上。
“我不是还留恋他,只是知道了一件事情的真相难过,为自己难过,为……”
沈让空出一只手,单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为她抹去眼角的泪,叹口气将她搂在怀里。
“不要在哭了,哭的很难看。”
他的手握着她的。
看着前方,慢慢地说道:“我不喜欢你为以前的事情难过,过去就是过去了,不管是什么,不喜欢你被它们所影响……”
车子径直开向市中心,停靠在圣恩熙的门前。
“嗯?”简思还一愣。
怎么就来了这里呢?
沈让熄了火:“买双鞋子,然后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简思拉住沈让的手:“我的鞋子够多了,不用买了,回家换了就好。”沈让为她拢拢发。
“好的鞋子会带着你找到一条通顺,安枕的道路,它会带着你走向幸福。”阳光一点一点映在沈让的发丝上,然后沿着发丝缓缓滑下,慢慢蔓延到他的周身,在他的身体的周围画下了一道光圈。
沈让挑了一双小靴子,然后竟然亲自弯下身子,单膝跪在地上,将鞋子放在她的脚下。
大堂的灯光很亮,从屋顶折射下来,一簇一簇的,银白的透明光打在他的脸上。
简思有些不习惯的抗拒,想把脚移开,要站起身子,沈让却压下她,然后将她的脚从凉鞋中用手底托趁起来,慢慢地放入靴子中,他的发丝挡住了左眼。店内的服务员在两旁都张着大大的嘴巴。
简思的脸就快烧成了最旺的炉火,红的有些不正常。
沈让笑笑,起身,看向她,眸子里都是满满的得意。
“看,多好。”
许圆圆停下脚步,缓缓的吸气,呼出,仿佛这样便能将心底那沉钝的疼痛稍加缓解。
他转过头,不去看里面的那对男女。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一个普通离了婚的女人。
是朋友的女人。
只是朋友的女人而已。
“许少……”身边的女子很不会看眼色。
“滚……”他的周身充斥着阴暗。
女人吓了一跳,没敢追上去,一会儿他的车子轮胎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擦地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死的,拽什么拽……以为老娘稀罕……”
女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放鸽子了,不干地在后面对着消失不见的车子大吼。
那一幕似是触到某个病处,不受控制的眉心在抽抖。
脚下狠狠踩下油门。
车子发出很大的引擎声。进门的时候连鞋子都没有脱,穿着皮鞋直接踩着地板进入客厅,将身子扔入沙发中,光的暗线反射在他的脸上,一明一暗。
他仰着头,将身体交给沙发。
她羞涩的笑,痛苦的压抑,在雨夜……
在……
两边的拳头越来越紧。他看着女孩子绯红如霞的面容,紧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如蝶蹁跹,站在海浪前的那份满足,掌心下的身体微微颤抖。
“哐……”的一声,柜子上嵌着的大块玻璃碎了一地,连同那玻璃碎片一同掉落的,还有他手上淋漓的血,深红急涌,大滴大漓的滴落在满地的玻璃渣里,那样的狰狞狼籍,又是那样的怵目惊心。
在普吉岛的那一晚,他也在。
如果不是沈让,他也会冲上去抱住她……
他会。
他不能控制他的心……
而且那个人……是朋友的女人……
你真辛苦啊,许圆圆!
他低低发笑,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孤寂的笑声……
楚母和韩母先后挤进休息室。
“她没找你麻烦吧?”楚母问道。
楚母一身的大红色衣服,脖子上挂着闪眼的钻石项链,一手的红,抹向韩晓宇的头。
韩晓宇现在很不耐烦,看见谁她都不耐烦。
明明计划的玩意,全叫那个男人给破坏了。
门口几个女同学还在叽叽喳喳的。
“我的天啊,那个就是简思的男朋友啊,真趁头……”
“是啊是啊,你看那张脸……啧啧……”
“不是说简思是给楚慕阳抛弃的吗?我还这里面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呢……”
“对对,那个男的可比楚慕阳看起来要好多了……”
“啊……”韩晓宇抱着头大喊。
屋内屋外的人都闭上了嘴巴,看着她。
简思,简思……
韩晓宇收敛一下心情,然后抬起头看向婆婆。
“妈,吓到你了吧……我太紧张了。”她吐吐舌头。
楚母被吓的不轻,嗯了两声,然后拍着胸口走出去。
韩晓宇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满脸都是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