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姨不以为意笑笑,男孩子怎么?什么世道啦,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
“我才个儿看见了简思。”
韩母脸呱嗒撂了下来,面色一黑。
“回来就回来呗,也就只有她乐意回来,晓宇说了,谁还在这破地儿住啊,那边给我买了房子,过两天我就和老韩离开这里了,住了几十年了,也怪舍不得你们的,有空去玩,我免费招待。”
张阿姨心里这个气啊,这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就谁还住这破地儿?
这里怎么了?怎么就不能住人了?
张阿姨回嘴:“那是,你们我看是住不了了,你们家韩晓宇了不得啊,我总是告诫我女儿啊,做人得讲讲良心,朋友的丈夫都去抢,那是人干的事儿吗?”
韩母将手中的垃圾往张阿姨脚下重重一甩,里面的一些不知名的液体甩了张阿姨一身。
“你眼睛是瞎的啊,往哪儿摔呢?”
韩母恶狠狠地道:“摔谁你不知道,讲这话什么意思?谁抢谁的了?我女儿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的,你别什么屎盆子都往她身上扣,我告诉你,别再背后给我乱嚼舌根子,你是看见了还是怎么着了?”
张阿姨本就不是能忍气的人,上去抓住韩母的头发。
“没看见怎么了,你家韩晓宇是什么货色谁不知道?亏你们也好意思还请我们去吃喜酒,要不是你那缺德的姑爷人家老简能死?告诉你,坏事做多了早晚会招报应的,生孩子没屁yan。”
韩母听了这话还了得,双手耗住张阿姨的头发,两个就打了起来。
你来我往,骂的是这个难听。
后来有邻居将她们两个拉开,张阿姨口头不饶人。
“看见没,人家简思过年的时候回来不要太好,看看人家的男人,你们家缺德的女婿算什么?告诉你,能找狐狸精的男人也会找兔子精。”
张阿姨主要是心里有火,自己过了三十多年的老伴竟然和一个小寡妇弄到一起去了。
恨不得天下所有抢别人老公的女人马上就都灭亡了。
韩母狠狠淬了一声。
“我呸,简思,简思你看见了?我告诉你,简思现在就跟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一起,在晓宇的婚礼上我亲眼看见的……”
大家一愣。
大消息啊,简思竟然跟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
转念一想,也是啊,现在离了婚的女人上哪去找一个好的,也就那么过了。
韩父拉着韩母赶紧上楼,上楼的时候韩母还在唧唧歪歪。
韩父叹口气:“你怎么乱说话呢,这不是污蔑吗?”
这个小区本就是退休闲来无事的人居多,自己老伴这么一说,明天吐沫星子还不得淹死简家的母女。
韩母恶狠狠地瞪了韩父一眼:“我告诉你,少说话,管你什么事,我就是见不得老简家比我们家强,你同情她,你跟她去过啊。”
韩父叹口气,罢了,为了一个外人犯不上的,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简思给父亲上了一炷香,母亲在厨房忙活着给她烙饼。
她站在厨房的小门前。
“妈,跟我一起住吧。”
轰隆隆的抽油烟机嗡嗡作响,简母手很利索,快速将饼放入锅子里,一转,然后笑笑:“妈,在这里生活都几十年了,习惯了,你爸也离不开这里。”
简思没有在说话。
饼烙好了,简母又做了个蛋花汤,简思吃的很幸福。
简母看着女儿,一边为她整理头发。
“简思啊,喜欢读书吗?”
简母这些日子也想了挺多的,那时候吧,一心就想让简思去读书,毕竟是她爸爸的愿望,可是前些天,简国政给她托梦,说孩子要是不喜欢就算了,她一想也是,简思本来就不喜欢读书,何必非逼着她去念书呢,俗话说的好,行行出状元。
简思愣了一下,吃了一口饼。
“开始的时候很苦,觉得自己特没有用,别人一秒就能搞定的东西,我要花上一天或者更多,觉得自己就挺像个废物,活得太难过,后来习惯了,也就好了,妈,我不苦,一点都不苦。”
简母点点头。
今天没有课,银行那边又轮休,吃过饭已经过中午了。
简思和母亲告别,又一个人返回那个繁华的城市。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到了今时今日她才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以前总是听说什么,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万里儿不愁,总是觉得有些不贴,身为子女的又怎会不担心自己的父母,现在回过头来看,作为子女,她很不合格,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突然之间很粘妈妈,看着她花白的头发想哭,看着她蹒跚的步伐想哭,想起母亲小时候逗弄自己更是想哭。
上了客车的时候,车里面在播着阎维文的母亲。
你身在他乡住有人在牵挂。
你回到家里边有人沏热茶。
你躺在床上有人掉眼泪。
你露出笑容时有人乐开花。
啊,这个人就是娘。
啊,这个人就是妈。
这个人给了我生命。
给我一个家。
简思看着窗外笑笑。
时间问及伟大,当然是给予生命的母亲。
她恍恍惚惚的给沈让发了一个短信。
“对不起。”
一开始听见,只是觉得沈让伤了她的自尊心,现在想来,沈让的出发点也无非是为了她好。
很久,手机才又突突作响,她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