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就差没有同穿一条内裤,钱胖子对张去一的斤两再了解不过,看相算命就没准过,今天是人品大爆发,还是以前在扮猪吃老虎?
张去一把爷爷那只布袋从吉普车后座取了出来,指着不远处那片平缓的山坡道:“胖子,盗洞肯定在那边,我们过去找找。”
“好的!”钱岱拎着板手屁颠屁颠地跟上,张去一所表现出来的神奇,似乎让胖子克服了对盗墓贼的畏惧。
两人在那片平缓的山坡寻了片刻,果然在两棵灌木间发现一个新挖的盗洞,约莫半米宽的洞口,仅容一人通过,旁边的灌木系着一根绳子垂进洞中。
“那些狗ri的肯定进去了,你爷爷会不会也被弄进去了?我们要不要下去救人?靠了,你有没觉得阴森森的。”钱胖子有点发毛地道。
张去一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因为眼前的盗洞正往外逸着淡淡的阴煞气息。这里明明是风水宝土,理应不会积阴聚煞才对,事出反常必有鬼。
“胖子,你在这守着,我进去看看,记住,如果有其他东西爬出来,把它抡回去。”张去一沉声道。
钱岱扬了扬手中的铁板手,吃吃地道:“哥,这不太好吧,会死人的。”
“又没叫你砸人,保持警惕!”张去一抓住绳子快速地爬了下去。
“东西?我日……哥,你倒是说清楚啊!”钱胖子才回过味,只觉一股凛意从脊梁直冲脑门,板手哐的掉到地上。
张去一顺着绳子往下爬了约莫三米就到底了,借着头顶的亮光打量四周,发现这是数平方的墓室,堆着些破烂的器皿,应该是放置陪葬品的耳室,左手侧有通往别处的门洞。
门洞外是一条墓道,这里的阴煞气息更加明显了,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偏偏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怪异的婴哭。
张去一禁不住头皮发麻,此声短促凄厉,乃大凶之兆,若不是关乎爷爷的生死,他立即就掉头跑路了。
张去一把柚木棍横在胸前,硬着头皮往黑暗的墓道走去,没有带照明工具真是太失策了。
忽然,柚木棍似乎碰到一具软性的物体,张去一神经一紧,急忙往后退了两步。
黑暗中,一阵令人牙碜的咀嚼声传来,那物体似乎转过身来,腥臭随即扑鼻而至。
“靠,什么玩意!”张去一掉头便跑,身后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显然是那玩意追来了,而且听脚步声还不止一只。
张去一发足狂奔了,直到那脚步声听不到才敢停下,真是特么的操蛋,倘若有飞剑,管他什么鬼怪邪祟,抬手就灭了,哪用这么狼狈。
“不对,我跑了这么久咋还没回到出口?”张去一面色急变,显然,自己走岔路了。
原路返回肯定会碰到那些玩意,张去一稍微衡量便决定继续往前行,结果刚走了两步便被绊了一下,感觉上是布包啥的,于是探手摸了摸,还真是个背包,侧旁插着一根圆圆的东西。
啪的一声脆响,黑暗中亮起一束亮光,瞬间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太好了,强光手照!”张去一大喜过望,急忙打开背包一看,发现里面有两瓶水,一大包的压缩饼干,一只钱包,还有些零碎物件,应该是那群盗墓者丢下的。
张去一随手从钱包中翻出一张身份证,是一个叫苗大壮的家伙,右脸上那块巴掌大的胎记十分刺眼,这货连背包都丢了,可见吓得不轻。
张去一背上背包准备离开,发现不远处有把斧头,于是把柚木棍扔了换上斧头。
有手电斧头在手,张去一胆气大壮,正打算原路返回,墓道拐弯角处忽传来轻微的响动。
“谁?滚出来!”张去一低喝一声,把手电照过去。
寂静的墓道响起令毛骨悚然的吞咽声,张去一的心扑通地急跳,喝道:“再不出来我过去了。”
这时,一只脑袋从墓道拐角处伸了出来,尽管面色苍白如纸,但张去一还是立即认出,正是那个叫苗大壮的家伙,脸上那块巴掌大的胎记最好认了。
张去一松口气,刚想冲过去把那货揪出来审问,苗大壮的脑袋却以诡异的方式“飘”了出来。
张去一惊得差点把手电给丢了,艾的玛呀,苗大壮原来仅剩一只脑袋,正捧在一只人形怪物的手中,脖子下面拖着血淋淋的组织,额头被啃得血肉模糊。
那只人形怪物约莫半米高,浑身粘乎乎的,竟然长了三只鸡爪似的手,用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张去一,嘴巴一张一合地咀嚼着,应该是苗大壮的头皮,因为它嘴外还露出不少头发。
“尸傀!”张去一面色微沉。
尸傀是用邪术炼制出来的活尸,邪修一般选用畸形人来炼制尸傀,因为这些人一生下来就是畸形,通常活不长久,死后怨念更盛,容易被炼制。
这里竟然出现尸傀,那便说明有邪修存在,难怪这里明明是风水宝水,却充斥着阴煞之气。
张去一的心沉了下去,那邪修能炼制出尸傀,自己恐怕不是对手。
“嘎嘎!”那头尸傀忽扔掉手中的脑袋,怪叫着扑上来。
“滚!”张去一朝着尸傀的脑袋抡了一斧,顿时汁浆四飞,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尸傀是最低等的活尸,战斗力很渣,一招爆头就彻底废了,当然,一般人见到它的模样恐怕就吓尿了,更别说爆其头。
张去一还没把斧头抽回,拐角处又转出五六只尸傀,有的眼睛长出一只手,有的心脏吊在体外,有的胯下伸出一只鸡爪,无一例外地捧着些人体组织在啃食,场面说不出的恐怖。
这些尸傀见到张去一,立即丢掉手中的食物扑上前,口中发出凄厉的婴哭。
张去一抽回斧头转身便跑,这些尸傀战斗力虽渣,但爪子还是有尸毒的,被抓伤可不闹着玩。
张去一沿着墓道发足狂奔,忽斜地飙出一条人影,结果两人嘭的撞一处。张去一摔得七荤八素,连手电都甩出几米远,幸好质量过硬,并没有熄灭。
另外那人显然也不好受,半响才爬起来连呸数口,大骂:“苗大壮,我草你姥姥,瞎了你的狗眼,信不信老子毙了你。”
张去一心中微动,这家伙显然是盗墓贼一伙的,把自己错认成苗大壮了,于是继续趴着装爬不起来。
“尼妈,别不是晕了吧!”那人向张去一行来。
张去一身体蓦地绷紧,因为那家伙赫然拿着一支手枪,尼玛,现在的盗墓贼连喷子都有,还真与时俱进。
咋办,对方再走近些肯定会认出自己,绝对不介意往自己身上喷一枪,张去一急得手心冒汗,忽灵机一动,沙哑着嗓子:“咳咳咳……我日,差点被你撞死。”
那人果然停下,不屑地骂道:“废物,真鸡P没用,还不滚起身。”
“岔……岔气了,我先缓一会,其他人呢?”张去一故意拍着胸口掩饰声音。
那人面色一沉道:“阉鸡和疤狼都挂了,没想到你这怂货反倒活着,现在只剩下我们俩,玛的,这地方太邪门了,赶紧离开为妙。”
张去一心中一动,看来这伙盗墓贼一共有五人,之前遇到的獐眉男负责在外面望风,那啥阉鸡和疤狼,还有苗大壮都死掉了,也就只剩下眼前这货,听他的口气应该是这伙人的老大。
“老大,那个老头呢?”张去一试探地问。
那人愕了一下,骂道:“大壮,你脑袋进屎了?还不是因为你才让那老奸鬼逃了,咦……不对,你的声音不对!”
张去一知道暴露了,猛地一滚,枪声同时响起,子弹在地面击起一道扬尘。
那人正想抬手补枪,眼前突然一黑,原来张去一已经滚到手电旁边,伸手一按把灯给灭了。
黑暗中嘭嘭两声枪响,两颗子弹击中地上的背包,发出噗噗两声闷响。张去一惊出一身冷汗,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幸好自己关掉手照立即滚开,顺手把背包扔出去打掩护,要不然这两枪就打自己身上了,对方显然是个听声辨位的高手。
“操,小子你有种,敢耍我刑老九,哪条线上的,把万儿报上来,老子饶你一命。”刑老九经验老到,听声音便知道刚那两枪没有打中。
“丫的当哥白痴,我这一开口,恐怕子弹就招呼过来了。”张去一暗道。
刑老九等了片刻,又道:“兄弟,大家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各自后退离开,井水不犯河水?”
张去一冷笑,这货满肚坏水,诱自己说话不成,又忽悠自己走路,还不是想自己发出声音。
正在两人僵持下,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型老九后面的墓道传来,张去一大喜,肯定是那些尸傀听到枪声追来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去一猛地跃起夺路狂奔。
“我草,什么玩意,老子跟你们拼了!”
身后传来刑老九的大叫,接着便是数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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