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施了魔咒似的,苏唯念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回了三个字:“听到了。”
等到陆晋阳从地下车库把车子开出来,远远地就看到苏唯念乖乖地等在大门口,时不时地还会朝着车从停车场出来的方向瞄。
傻丫头,都跟她说从地下车库出来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了,这才等了几分钟就不耐烦了。
上车之后,苏唯念还是一如往常地客气,“谢谢你送我回家。”
已经是第三次坐在这辆豪华座驾的副驾驶位置,苏唯念还是表现得和第一次一样拘谨和礼貌。
“已经不是第一次,而且将来还会有很多次,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习惯?”陆晋阳似乎有点受够了‘谢谢’这两个字。
呃,什么叫未来还会有很多次?
“你家不是离上班的地方很近么,自己坐车过去应该也很方便吧,不用麻烦你特地送我。”某个傻姑娘的间歇性迟钝又来了。
“特地送你?”陆晋阳被雷得满头黑线,悠悠地叹了口气才慢吞吞地继续说道,“你好像忘了我们是住在一起的,我送你上下班不是特地,而是顺便,懂吗?”
囧,这不长记性的脑子,怎么把这茬忘了。
苏唯念一脸尴尬地挤出一丝无奈的笑,“对不起哦,我没想到这茬。”
“下了班以后不要再当我是你的老板,也不要总是把谢谢和对不起挂在嘴边。”因为工作的关系,陆晋阳会不可避免地听到很多道谢,他真的不想在非工作状态下还被这个词持续‘骚扰’。
“可是……得到帮助要道谢,做错事、说错话要道歉都是基本的礼貌呀。”唔,这个看似平淡的反驳可真够给力,且看陆大律师如何回击。
既然是非工作场合,陆晋阳也不打算使‘杀招’,“礼貌也要看对什么人,如果是你的家人和朋友,你会动不动就跟他们说谢谢?”
“当然不会,可是……你既不是我的家人,也不是我的朋友。”不使杀招的结果就是继续‘中枪’苏家小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她说的都不容置辩的大实话!
这一枪补的,足以让陆晋阳当场喷一口血。这丫头,还真是会划清界限。
不过,陆大律师在任何时候都不是会随便吃亏的主,他的抗压性也非常人可比,“很快就是了。”
先从朋友开始,相处久了,自然会顺理成章地从朋友过渡到家人。
“就算我搬到你家里去住,也只能算是一起同住的室友吧?”苏唯念同学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连续遭受打击的陆晋阳好像已经有了免疫,语气平淡地道,“你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不是吗?”
呵,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是完全无法预料的,至少,他心里清楚得很。
未来会发生什么确实没人可以预料,苏唯念同学也不是那种喜欢把没发生的事放在心里磨的人。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只能勇往直前,就算会有意外发生,也要等状况发生了才能想办法解决。
苏唯念似乎并没有打算在大boss家久住,反正还没有到很冷的天气,也不用带太多东西,大概收拾下来,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就足够了。
可绕是人如此,苏妈妈还是表现出了类似送女儿出嫁似的不舍。
做父母的就是这么矛盾,女儿在家住吧,担心她上下班太折腾、怕她太辛苦;这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暂时搬出去住了,又舍不得,担心从来没有离开父母身边的小丫头会照顾不好自己。
工作上的事不需要太担心,可生活方面呢?和一位单身男士住在一起,只怕除了照顾自己之外,还要顺带着照顾房东兼老板的饮食起居,以自家闺女的‘贤惠’,能胜任么?
被老妈拉着唠叨了半天,苏唯念耳朵都快起茧子,“我都已经快二十二了,你别当我是小孩子好吧,我以前之所以什么都不会做,是因为您没有给我机会,现在终于到了自力更生的时候,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懒散啦。”
“我不是担心你什么都做不好,这不是怕你半天上班、晚上回家还要张罗晚饭什么的太辛苦吗。”瞧苏妈妈这话说的,可是把矛盾点全显露出来了。
“看吧,无论做什么决定,总是有您担心的。您得换个角度想啊,我搬到离公司比较近的地方住,早上可以八点起床,下了班只要二十分钟就能到家,还能顺带着在家里找神级的大律师讨教经验,可谓是一举多得。您放心,怎么算我都不吃亏。”咳咳,这会儿倒是算得挺清楚,不知道是谁,一开始死也不肯松口。现在倒好,还要反过来安慰妈妈。
苏妈妈也知道自家闺女极少在非工作场合下卖弄自己的好口才,当她开始一条条讲大道理的时候,跟她继续说下去肯定讨不到便宜,这个话题也只能到这里算了。
女儿只是搬出去住嘛,周末还是可以回来,只要能让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其他都不重要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唯念就接到了大boss打来的电话,“我大概九点半左右过去,你准备好了没有?”这语气,除了有boss的威严之外,仔细听来,还带了几分男朋友对女朋友的特别‘命令式’。
苏唯念还因为昨晚他说要帮她搬家的只是客套而已,或者是帮她把行李从楼下搬到楼上什么的,没想到他说的帮忙搬家居然是亲自来接她,一时间,她还真有点感觉不到真实,“你……真的要来接我?”某个迟钝的傻丫头,到现在还是完全搞不清状况,一点也没觉察到大boss对自己格外关心,这样的关心已经严重超出了老板和下属的关系,就算是报恩,也有点过分。
一想到马上就要把蒙在鼓里的傻瓜接过来,开始一段充满惊喜的惊奇生活,陆大律师的心情本来是挺不错的,可听了她莫名其妙的质疑之后,这样的好心情很快就打了折扣,“你当然我昨晚说的话是随口说说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