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儿找来三个大碗,一个大勺子,揭开了熬鸡汤的锅。
“琳儿,你要干什么?”莫明其妙的周妈抢过叶琳儿手中的勺子,害怕一不小心叫叶琳儿烫伤了,“要干什么,你告诉周妈。万一烫伤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要把这些鸡汤全都盛到碗里去,你们三人每人一碗。这二十多天来,都是我独自一人喝鸡汤,你们都没能喝上。现在我身体已经好了,再吃独食我会不安的。”叶琳儿振振有词。
周妈说不过叶琳儿,只好将所有的鸡汤全都舀到碗里,两个人一起端到饭厅这边。
两个男性惊愕地望放在眼前这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叶琳儿慷慨陈辞:“大家这样关心我,这二十几天来一直都是我独自一人在喝鸡汤,让我的身体恢复了健康,叫我好感动。现在我的身体全好了,再也不用吃独食了。我们是一家人,应该是有福同享才对。从今以后地,再也不要单独做给我吃的,做了我也不吃;要吃,就大家一起吃。”叶琳儿差点儿为自己的精彩演说鼓掌。
一家三口听得非常感动。周妈偷偷地拭一下眼睛,这样善解人意温柔可亲的小姐,世间少有。
一家三口津津有味地喝鸡汤。这真是世间少有的美味,嘴中是鲜美无比,心中是舒坦极了。
叶琳儿手托香腮欣赏这一家子喝鸡汤,瞧他们喝得有滋有味的,暗自夸自己聪明绝顶,能想出这妙招请他们代喝鸡汤。喝鸡汤对于自己是种折磨,对于他们是种享受。
李安岩的碗最先见底,他心满意足地打饱嗝,回味鸡汤的鲜美。最先喝的那一碗叶琳儿倒得太快了,李安岩没来得及品尝它的味道就全都到了肚子里,像这碗慢慢喝才有滋味。
叶琳儿眨眨眼,又有个好主意,端起自己眼前的鸡汤放到李安岩的面前,冲他甜甜地笑:“安岩哥,你再多喝一碗。”
“不行。”三个异口同声地抗议。
叶琳儿脸色微变,惴惴不安地看这一家子,阴谋被识破了?
“我喝得太多了,实在喝不下。再说你一点儿都不喝,怎么补身子。还是你来喝。”李安岩一连打几个饱嗝,足可以证明他肚子里的食物差点儿就要溢出来了。
李总管与周妈停止喝汤,怀疑地看儿子与叶琳儿,细想刚才儿子说的话,似乎有点不对劲。
叶琳儿看周妈夫妇俩起疑心,马上接过话茬儿:“这碗鸡汤我是一点儿没有喝过,刚才我喝的那一碗也就足够了。要不李伯、周妈你们俩喝了这碗?”
夫妻俩又摆手又摇头,坚决推辞。
“琳儿,你刚才还赞说今天的鸡汤特别鲜美,别推辞了,快喝了它。”周妈笑呵呵地看叶琳儿,柔声地劝说。
“琳儿,快趁热喝了它。”两个男性随声附和。
一家三口都注视叶琳儿,关怀地等待。
“那,我喝了。”叶琳儿无可奈何端起碗,送到嘴唇边,就感到了肚子里掀起的浪涛几欲涌出咽喉。叶琳儿闭上眼,想像着刚才这一家三口有滋有味喝的情景,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美味的鸡汤,这鸡汤很好喝,味道好极了”心中默念了几次鸡汤好喝后,叶琳儿的头脑中闪出了香喷喷的鸡汤直叫人垂涎欲滴,这才将鸡汤一饮而尽,睁开眼睛咂嘴,给人一个回味无穷的感觉。
苦难的日子终于过去了,今后再也不用老是喝鸡汤了,叶琳儿心中窍喜。
向身旁的一家三口展现一个甜美的微笑,叶琳儿端碗要继续吃饭。糟糕,肚子里一个热浪涌上,越过了咽喉,吓得叶琳儿紧紧抿住嘴唇,一口气冲出大门口,“哇”的一下将强行塞进肚子里的食物全都吐出来,将胃里的东西吐个一干二净,全身轻松地站起来,一转身就怔住了。
周妈与李安岩瞠目结舌地在身后看。
周妈的心里发寒,回想刚才在前院看到儿子与叶琳儿搂抱在一起,差点晕厥过去,难道他们已经……周妈不由分说,上前挽起叶琳儿的左衣袖,看到胳膊上的守宫砂依然存在,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心中后怕,儿子整天与叶琳儿呆在一起,有必要给儿子敲响警钟,万一有什么就后悔莫及。老爷送来的女人,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李安岩与叶琳儿都惊异地看周妈,她老是盯住人家的胳膊出神,为的是哪样。
“我看看琳儿哪里不舒服。该死,真该死。”周妈前一句是向两个人作解释的,后一句话是向叶琳儿陪罪的。
“这有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叶琳儿苍白的脸浮现一个浅浅的笑,心中在嘀咕:“没听说过看胳膊知道身体状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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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清澈的水在六七丈高的山崖上直泻而下,冲刷突兀的岩石,“哗啦啦”地响个不停。水雾飘飘而下。瀑布下有一个六米多宽的水潭,清凌凌的潭水中有一些鱼虾在游动。
叶琳儿坐在一块光滑平整的大石板上,心旷神怡地仰看瀑布。要不是李安岩一大早就消失了踪影,百无聊赖的叶琳儿顺着流入水池的小水沟往上走,就不会发现这条神奇的瀑布。
叶琳儿的目光移到旁边的峭壁上时,差点儿要窒息,在高陡的峭壁上居然有人,再睛细看时,叶琳儿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爬在高陡得近乎垂直的峭壁上的男人,竟然在采摘一种紫色的小花,放到腰间的竹篓里。一个大男人,爬到峭壁上去**,一定是花痴。
“哈哈哈——”世间竟有这种怪事,叶琳儿忍不住纵声大笑。笑声回荡在悬崖峭壁间。
峭壁上的人应声坠落,直直地掉在水潭里,水花飞溅。
叶琳儿霎时魂飞魄散,僵化在石块上,她前世纵是见多识广,也没有亲眼目睹有人去跟阎王报到。叶琳儿唯一可活动的眼睛注视冒起圈圈粼粼水波的潭面,见到有只大手伸出水面划动,很快就没入了水中。潭面上只有许多蓝色的花儿漂动。
这个人不会游泳,沉下去了,叶琳儿这样想。叶琳儿很快又想起来,自己过去在暑天的时候,经常到海滨去游泳,潜入这个小水潭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一个飞跃跳入水中,寒意遍及全身,在阳春三月深涧中的水是这样的冰冷,叶琳儿情不自禁地打个寒噤。救人要紧,叶琳儿强忍住深深的寒意,在水中寻找,将那个正慢慢沉入水中的倒霉鬼抓住腰带浮出水面,拖向潭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会游泳还敢在水潭边的峭壁上**,肯定是脑袋进水了。
叶琳儿没花多少力气就把这家伙拖到水潭边,将这家伙从水里拖到岸上,叶琳儿是使出了浑身的力量,呲牙咧嘴半天才将这个看似消瘦实则沉重如牛的家伙拉到岸上一个较为平坦的地方。
不幸落水的家伙全身湿淋淋的,一动也不动,晕厥过去了。
叶琳儿按住这家伙的胸膛一阵挤压捶打,顺利地排出呛进的水。这个不幸落水的家伙仍然昏迷不醒。唉,只有实行人工呼吸抢救了。叶琳儿闷郁地将薄薄的嘴唇覆在这家伙冰凉的嘴上,反复进行吹气吸气的动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得不作小小的牺牲了。
叶琳儿真怀疑这家伙已经跟阎王见了面,累得快窒息了,他还是没有苏醒过来。再继续一会,要是仍不行的话,叶琳儿就爱莫能助了。还好,叶琳儿再作几次人工呼吸抢救后,昏迷过去的家伙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时,叶琳儿没来得及撤退,樱桃小嘴还印在人家的嘴唇上。
落水的家伙苏醒过来的第一个发现是有女人在占自己的便宜,一种羞恶感叫他使劲推开伏在身上的人,翻身坐起,恼怒地呵斥:“要干什么?不知廉耻。”
刚刚沉浸在救人成功的喜悦中的叶琳儿摔倒在大石下,被这没头没脑的训斥击溃,不甘心地爬起来顾不上扭干衣服上的水,盯住落水的家伙:“我刚刚救了你,你居然说我不知廉耻?”
“你……你……你一个女人家,要是你仰慕本公子玉树临风风liu倜傥,派个媒人上门提亲或许本人可以考虑考虑。你现在居然趁人之危实行非礼,不知羞耻。”这家伙一定是个自恋狂,分明是落汤鸡的狼狈样,偏要摆个风liu倜傥的神气十足的样子。
叶琳儿气得倒仰,这个浑蛋长得挺年轻的,怎么会是这种迂腐不堪的人。叶琳儿狠狠地啐一口,叉腰指着落水的家伙大骂:“浑蛋。早知道是这样,刚才我就不会救你上来。你这种人,淹死活该。”这湿淋淋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十分冰冷,叶琳儿打了几个喷嚏。
那家伙瞪视全身水淋淋的叶琳儿,整理零乱的头发后,现出方方正正的脸庞,长得倒是星目剑眉,只可惜空有一副好皮囊。稍作停顿后,这家伙又气咻咻地叫喊:“既是一片好心,为什么要非礼我?分明是心存不良。”
叶琳儿居高临下地打量这个气急败坏的家伙,他一副清白被玷污的羞愧样,脸上写满了“淹死事小,失节事大”。气得无可奈何的叶琳儿心中涌现一个恶作剧,就以迅景不及掩耳之势闪身过去,踮起脚尖用小嘴唇在那冰凉的脸颊上飞快地噌一下,闪身退回来,冷笑着看这可恶的家伙。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调戏了,看他是否为了立贞节牌重新跳入水中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