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有什么好笑的。云皎厌恶地推开景少谦的脑袋。
景少谦笑倒在床上,笑得云皎狠狠地踹他几脚。景少谦用手扳过云皎叫她面对自己,好笑地说:“夫人放一百个心,清州城的家中没有谁等着要剥你的皮,除非你自个跟自个过不去。
“我又不是神经病,自个跟自个过不去。”云皎忿忿地,“你的那些女人,保证没有一个是吃素的。”
景少谦真不知道是自己嘴笨说不清,还是夫人脑袋进水听不懂,哭笑不得地解释:“我只有你一个夫人,哪里来的那些女人。到底是谁告诉你我有很多女人的。”
这下子,轮到云皎嘴巴合不拢了,靠近了仔细打量这个一身锦袍的人,打死她都不相信景少谦在娶自己之前一直耍光棍。没钱娶不起女人的光棍有很多,像他这样财大气粗的人仍耍光棍就是神经有问题了,这位老爷可不像神经有问题的人。
“老爷,你家中真的没有一个人?”
景少谦懒洋洋看帐子顶:“有一个儿子,十岁了。”
云皎眼前闪出一个孤零零的孩子,倚门眼巴巴地等待父亲回来。
“他的母亲呢?”云皎很是好奇。
景少谦收起笑意,阴郁地望向某个遥远的地方,很久才低声说:“她去世了。”他的眼中现出淡淡的伤痛,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女子,在生下儿子后的某一天,突然撒手离去,让他猝不及防,伤痛难忍。
云皎震慑地望景少谦,这个一身霸道的人,也有自己的爱与恨,只是他埋藏得深深的,不让人察觉。是自己让他触动了埋藏已久的伤痛。
“老爷,对不起。”
喃喃的自责,叫景少谦从遥远的回忆中回到现实,看到云皎一脸的自责,景少谦振作精神,搂抱云皎到怀中:“以后,陪伴我的只有夫人了。夫人愿意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吗?”
云皎有些感动,偎依在景少谦的怀中。
景少谦再次提到搬去清州城的事。云皎犹豫不决地望景少谦,欲言又止。
景少谦凝视云皎水汪汪的眼睛,低声说:“用什么为难的,夫人说出来听听。”
“老爷,我,我想把这里的人都带去,有他们在身边,我更安心。”这一带,就是五人,云皎眨眼看景少谦,眼中充满期待。
还以为是要上天摘下月亮才肯搬去,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问题。景少谦不动声色:“夫人,要不要把这房子也搬了去?”云皎不回答,小脸变黑。景少谦看在眼中,接下来才说:“夫人要搬房子,我一样叫人拆了运去。不就是带几个下人去,有什么为难的。”
云皎这才知道被人耍了,娇嗔地靠在景少谦的胸前。景少谦满足地拥紧夫人,隐隐担忧:到清州城后,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向自己撒娇。
景少谦通知周妈,叫他们一家子收拾行李,跟到清州城去;叫李总管去找几辆马车来。于是,景府中人人忙乱,都在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即将出发,云皎忽然要到仙女瀑前再看一次。景少谦不放心,亲自陪伴夫人前去。
景少谦很担心夫人在石头上滑倒,搂住云皎的腰半扶半抱地走过山涧,来到仙女瀑前。
云皎仰望从天而降的仙女瀑,陷入深思。她想起了一个飘逸潇洒的身影,想起某人在仙女潭边大叫非礼,想起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色狼”……唉,要不是周玉卿这个小东西偷偷换掉了小锦盒里的凤头蓝玉簪,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应该是另外一个人。
“夫人喜欢仙女瀑,过后有时间我陪夫人回来观赏,夫人不用难过。”景少谦看到夫人惆怅地仰看瀑布,想得入神,体贴入微安慰。呃,要是这只狮子知道此刻云皎的心中在想念另一个男人,保准一铁砂掌让她长眠此处。
“啊,仙女瀑挺美丽的。”云皎讪讪地,转头离开仙女瀑。在夫君面前想念另一个男人,叫她自己的心中有种羞耻感,尽管这个夫君不是她挑选的,她的心中并满意。云皎瞟一眼身边搀扶自己的景少谦,他对自己还不错,就是又老又丑,世事难得十全十美,将就一下算了。
马车要启动了,云皎回望仙女岭下这个别院,心中惆怅,在这里居住了半年,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再搬到另一个地方去住,真有些舍不得。
“老爷,你的家中真的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其他的女人?”坐在去清州城的马车上,云皎仍是不能放心,搂抱景少谦结实的肩膀又一次问他。话刚出口,云皎都感觉到自己智力在减退,明知问题的答案,可就是想要问,不问不放心,好像再听他说一次,心里就更踏实些。
这个问题云皎问了不止十次,叫景少谦哭笑不得,他用手指勾起云皎的下马,在鲜红的小嘴唇上亲吻一下,耐心地说:“夫人,是我们的家。我们家中有一个儿子在等待我们回去。”
“没有人等着剥我的皮?”
“有一堆人等着夫人去剥他们的皮。夫人要是看谁不顺眼,狠狠地剥他们的皮,以泄心头之恨。”话说完,景少谦自己都有些吃惊,过去自己很少说话的,近来在夫人面前居然变得油腔滑调的,返老还童了?
云皎放心了,伏在景少谦的胸前慢慢闭上眼睛。
离清州城越来越近了。景少谦看胸前睡熟的云皎,心中沉甸甸的,禁不住叹息:她视自己为终身倚靠的生活还能维持多久?
云皎睁开眼睛,淡淡的灯光映入眼帘,云皎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这一觉睡得够沉的,睡着前在马车里,醒来后就在房间里了,这期间发生的事没有一点的感觉。
“我,我是怎么到这房间里的?”云皎迷糊地问站在不远处的晴儿。
晴儿脸色绯红,低头看地面,带羞地:“夫人睡着了,老爷叫不要吵醒夫人,是老爷亲自抱夫人进来的。”
晴儿与周妈侍候云皎梳洗打扮,两个丫头打灯笼在前面引路,到饭厅去用饭。在颠簸中尚未复原的云皎心中直埋怨,这景府到底有多大,走了半天都没有到吃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