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擎苍从始至终都未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婢奴才,走到茗汐身边,居高临下,,只看见茗汐一头乱糟糟的发丝,还有她无声的呜咽和那一滴滴眼泪。让他冰冷的心烦躁不已。
“既然死了,就把他扔到后山去吧!”不问缘由,不问是谁,在夏侯擎苍眼中,这只是一个死人,哪怕他心中的怨气还未消散,但是这也不能就此算了,父债女还,南宫瑞林是死了,但是他还留下了一个不是女儿的女子在不是吗?
想到这,那冰冷刺骨的眸子中有了点不一样的光彩,让那张英俊的容颜璀璨无比。
茗汐闻言微微抬头,透过刺眼的阳光,课桌这个害她失去一切,害死她父皇的罪魁祸首,心没来由的一阵抽痛,痛的同时也带着满腔的狠,恨的咬牙切齿,却不敢发作。
她答应父皇要好好活着,将来带他一起回北国,那个风景美丽,槿花开时,漫山遍野,香风习习的家。
暗暗咬牙,隐去眼眸中的恨意,轻轻的放下南宫瑞林冰凉的尸体。爬到夏侯擎苍身边,匍匐在地,“五皇子,求求你大发慈悲,让我爹爹能有个安身之所。求你。”
后山,顾名思义,那就是一个乱葬岗,这皇朝一代代下来,有多少人被丢去了乱葬岗,数都数不清,她不要爹爹死的那么没有尊严,最后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
求他,用尽一切,只要能换的父亲在九泉之下能安息,她愿意。
让泪水化作尘埃,随风而去,不带一丝犹豫和眷恋。
父皇说,让她忘记国仇家恨,为自己而活,可是父皇,你或许忘记了,茗汐在这宫中,命贱如蝼蚁,那有资格为自己而活。
“求我,我倒是要看看,你拿什么来求我,”夏侯擎苍闻言,眼角一挑,声音很轻很淡,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一干奴仆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毕竟从他们下跪开始,五皇子就未发话让他们起来。一个个甚至都开始为自己的小命担心,早知如此,这热闹不看也罢。
茗汐略微思索,轻起朱唇,“茗汐愿意为奴未必,一生一世听候五皇子差遣。”茗汐说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倾泻而出,仿佛将她这十五年从未流过的泪都要流干了似的。
“为奴为婢。”夏侯擎苍慢慢的回味茗汐这话里的意思,最后放肆的狂笑出生,仿佛茗汐说了多大的笑话一般,最后冷淡的如同冰块,弯腰捏住茗汐苍白的下巴。“你已经是皓月国奴婢了,难得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茗汐闻言,屈辱的眼泪忽然不再往下流,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却冷血的男人,心底的恐惧越加明显。
不,她不能退缩,她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
“那五皇子要怎么样才愿意给茗汐的爹爹一个安身之所。”
很勇敢,就是这份勇敢让夏侯擎苍愿意给茗汐一次机会。松手,起身,然后朝外面走去。
“五皇子?”茗汐痛苦的呐喊,“求求你!”
夏侯擎苍停住脚步,并未回头,衣襟飘飘,随风而起,迷了茗汐的眼,痛了她的心。
“莫青,这件事交给你,找个地方把人火化了,然后带她到殿前侍候。”然后快速的离去,就如他来的侍候,那么的事不关己。那么的淡定。
风吹得很大,火也很大,一股烧焦的味道,茗汐跪在火堆前,用力磕头。她的心随着火堆的熄灭也纠结的生疼。
好快啊,才多少时间,她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离她而去了。
一把把捧起南宫瑞凌的骨灰捧起放到陶罐里,然后紧紧的抱进怀中,一步步朝她和南宫瑞凌住了几天的院落走去,莫青跟在她身后,不言不语,心里很是奇怪。这般美貌的女子,却要沦为五皇子身边最低等的婢子,还真是可惜了。
那颗槿花不知道被谁踩断了,枝头的上半截早已不知道被丢去了那里,只剩下一个桩孤孤单单的在院子的一角,奴婢奴才们早就去各自忙了。空落落的院子一片死寂。
茗汐在谨树边挖了一个坑,把那个陶罐放在里面,对着陶罐磕头。爹爹,你等我,等我有一天带你回家,等我。
!!!!!
未央宫内,一个个奴仆来来去去,却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大声喘气,未央宫的上空都被危险笼罩着。
茗汐跪在青石板上,汗流浃背,嘴唇已经干裂的裂开了口子。
从她埋葬好爹爹后,来到未央宫,夏侯擎苍一言不发就让她跪在这里,已经两个时辰了,没有人开口叫她起来,她也不敢起来。
“五哥,你还是让她起来吧,这么热的天,非中暑了不可。”夏侯明朗端着茶杯,眼睛从茗汐跪在院子开始,就未曾移开过。
其实都怪他,好端端的问五哥要什么茗汐,如果不是他,或许她就能免去这顿没来由的责罚了。
“怎么,心疼了?”夏侯擎苍盯着手里的茶杯,看着里面绿油油的茶叶,嘴唇边扬起一抹冷笑。想不到这南宫茗汐手段还真厉害,才这么点时间,就和明朗勾搭上了。和她母亲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五哥,我一直以为你是明事理的人,这么这会却这样惩罚一个弱女子,”天气这么热,会中暑,这中暑可是可大可小,一不留心可是会死人的。
“弱女子?她?”夏侯擎苍刚想嘲笑一番,抬起头才发现明朗早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夏侯擎苍眉头一皱,摔掉手中的杯子,起身朝外面走去。
“你们一个个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宣御医”明朗抱起昏迷不醒的茗汐,焦急的大喊。然后拍拍茗汐的脸庞。“喂,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