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她一个亡国公主，还能奢求些什么呢？“皇上，茗汐累了，想下去休息，可以吗？”她不想留在这里，看着那些人丑陋的嘴脸，这里的繁华与奢靡和北国的萧条形成了羡慕的对比。



    就像她的心，早已经老去，连一丝爱人的力气都没有。



    爱人？



    茗汐忽然之间好像问问自己，她爱夏侯钰轩吗？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茗汐觉得自己有必要得好好想想。



    “去吧！”夏侯擎苍摆摆手，表示不愿意多说，只是那原本就冰凉的眸子此刻越发冰凉，似乎连那眼眸中都已经结了一层冰。



    走出大殿，茗汐只是一个人漫无目的走着，借着月光看着面前的路，一直通到底，忽然之间，她想去见见那个太上皇，听说他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很爱很爱。



    “茗汐，天冷了，我们回去吧！”红音的声音有些轻颤，也不知道是被茗汐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到，还是被冻到的。



    “红音，你看，这夜色多美啊，！”茗汐抬头看看夜空，“你回去帮我拿一件披风来吧，”拉了拉身上的衣裳，刚刚跳舞的时候出了许多汗，在大殿里还没感觉到有多冷，只是这样一走来，寒风习习，才觉得这冷，冷到了骨子里。



    “可是？”红音往四周看了看，“我们一起回去吧，这里有些偏僻，留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红音蹲在茗汐身边，紧紧握住茗汐冰凉的手。



    “没事，去吧！”茗汐淡淡的朝红音露出安慰的一笑。红音的转变她何尝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想一点一点的疏离她，直到有一天，所有人不会怀疑的时候，她就安全了。



    或许她有一点残忍吧，让她连家都没有了，还想着抛弃她。



    红音犹豫了一会，“好吧，可是茗汐，一定要当心，这宫中隐藏着许多危险，一定要在这等红音回来，好吗？”



    “去吧，我一定在这等你回来！”



    红音见茗汐应下，起身拔腿就朝残月楼跑去。



    茗汐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没有忘记，红音的伤其实也没有痊愈，可她尽管有些变化，可是这些变化的最后，收益的只有自己而已。



    要过年了。



    茗汐抬头看着夜空。记得以往过年她都会得到父皇一个大大的红包，每每她都会兴高采烈地把这红包藏起来，不告诉别人是什么。因为这是她和父皇的秘密。



    回不去了，那些美好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忽然，一阵清雅的啸声传来，茗汐抬头望去，泪水瞬间便模糊了视线。那样一个人，只是静静的站在远处，黑夜里，她还是能准确的看出那一袭白衣，那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啸声平静悠扬，像一股清泉，洗涤着她内心所有的不堪与仇恨，多么的想，这一刻就这么下去吧，永永远远都不要再醒来。



    闭上眼眸，泪水早已无声滑落。点点滴滴，晶莹剔透，无声的滚落在地，然后散开。



    “明明可以过得很好，为什么一定要这般逼自己呢？”夏侯钰轩转身，看着哭成泪人的茗汐，走到她身边，抬手便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看见你一个人离开，不放心，便跟了出来！”



    一席话，却让茗汐哭的更凶了。



    “为什么？”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她不值得的，



    如果是曾经干干净净的她，或许她还有勇气去接受，可如今她早已经破败不堪，还有什么资格。



    “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觉得看着你恨亲切，却又想不起在什么时候见过，或许在很近很近以前，我就见过你！”夏侯钰轩说着，抿嘴一笑。“或许你会觉得很奇怪吧，在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就是这样想的！”



    看着夏侯钰轩笑，茗汐觉肝肠寸断，为什么这告白来得这么迟，迟到她已经放弃了一切的时候。



    “别哭了，你应该笑的！”夏侯钰轩伸出手，再次把茗汐眼角的泪水拭去。“去和皇上道歉吧，只要你道歉，他必定会原谅你的！”



    茗汐一听，却悲从心中来。



    原来他跟来不是来安慰她的，只是来做说客的。“帝王无情，这些茗汐早就是懂了的！所以王爷还是不必再劝茗汐了。”



    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对夏侯擎苍动心，她对他只有恨，恨不得亲手手刃了他。



    道歉，绝对不可能。



    她宁愿自己在这浮华的盛世里，堕入万劫不复深渊，也不要变成一个毫无尊严的女人，去祈求夏侯擎苍那虚伪的呵宠。



    如果此刻在这里和她说这些话的人不是夏侯钰轩，她早就拂袖而去，那里会在这听他啰啰嗦嗦半天。



    “茗汐，其实并不是所有帝王都无心的，他们只是把那深情埋的太深，用冷酷无情来掩饰，。。。”



    “够了。你爱过人吗，你知道爱一个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整天跟在自己仇人的身边是什么滋味吗？”茗汐怒吼，看着夏侯钰轩的脸，觉得越来越模糊。



    摇摇头。心底告诉自己，茗汐不要哭，不要哭。



    “我？”夏侯钰轩自问，他没有爱过任何人，因为这些年他遇见的女子中，根本就没有能让他动心的人。



    “没有爱过，对吗？”听他刚才的啸声，清洗明朗，毫无郁结。



    夏侯钰轩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就不要劝我了，你都没有爱过，又怎么会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茗汐说完，止不住那满心的凄凉与哀伤。站立在寒风中，任由那冷风吹起那长长的秀发。



    静静的站着，仿佛只剩下了肉体，灵魂早已在那寒风中飘散。



    “茗汐”红音拿着披风，满头大汗，看着在那寂静的无声无息的茗汐，内心一阵慌乱。她好害怕茗汐就这样随风而去。



    “红音！”茗汐回头，冲红音一笑。“我们回去吧！”



    红音把披风披在茗汐身上，扶住她，慢慢的朝残月楼走去。



    夏侯钰轩看着那里去的背影，暗问，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看她从原本的欣喜变成后来的嫌弃。



    夏侯擎苍从暗处走出来，看着早已经没有茗汐身影的回廊。是假还真的问。“怎么，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