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刻，老夫人的脸一下变得黑了起来。
苏素看了叶清瑶一眼。跑到楚氏的身边，“老夫人，事已至此，端亲王妃还是不愿放弃，咱们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让她们两见上一见了。”
楚氏冷了脸，她又哪里肯同意，可依叶清瑶这咬死不放的性格，不同意她没准还会硬闯，她当年可是能瞒着叶将军女扮男装上阵杀敌一下子斩了敌方将领的人。
她的凶悍，就是连她们这些在后院里的也不能不笑，更不能不惧。
她原本想先能拖就拖，让她们见不了面，她楚沐歌就算是想告状也没办法，可是谁知叶清瑶竟不像传说中那样，只是一个会武的粗女。连谋略也是如此厉害，来一招先斩后奏便让她哑口无言。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沐歌那丫头怎么说？”
“老夫人放心吧，二小姐那奴婢已经安排好了。”
楚氏这才点了点头，心稍放下了一些。
说实在的，她不相信沐歌那丫头真能不告状。
但是……
唉。
也怪端亲王妃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呢。
叶清瑶的耳朵抖了抖，眼立刻暗了下来，像是一团黑雾环绕着。
听她们这样说，沐歌是受了什么伤不成。
莫非，那血。
若真是这样，她不拔了她们的皮。
“王妃，”苏素从楚氏身边迈出步子，忽然拍了拍自己的头“是奴婢疏忽了，二小姐今早确实来过福寿堂。”
“嗯？”
“二小姐被老夫人叫来问了几句话，老夫人便让她走了。”
“哦？”叶清瑶直直看着她。
“老夫人叫奴婢送二小姐回去，自己便出了堂子，奴婢正看着二小姐，便见她还未出堂口，忽然便倒下了。”
“然后？”叶清瑶眼也不眨。
“沐歌晕倒过？”楚氏却是一声惊呼，捂住了嘴。
“是，奴婢当时吓坏了，想叫老夫人，可又不知道老夫人去哪了，便只好擅自做主，把她安置在内堂里了。”
“可有派人去请大夫？”老夫人问。
“你刚刚为何不说。还如此坚定的说沐歌在阁里。”叶清瑶看了楚氏一眼，质问。
“奴婢一时忘记了。”苏嬷嬷打了一下自己的头。“奴婢也是刚刚才想起。”
叶清瑶冷笑，这楚府的人，还真是把人当傻子，前言不搭后语就算了，现今短时间失忆都出来了。
她冷眼看了一下楚氏，倒是想看看她会装糊涂吗？
楚氏笑着看了苏嬷嬷一眼，符和道“你也真是的，果然是年纪大了便不中用了，这么重要的事都会忘记。”
她在替她遮掩着。
叶清瑶却是噗嗤一声“看来下次来楚府，我还要问问，苏嬷嬷的老人痴呆发做了没有。”
苏素一愣，虽不知老人痴呆是什么，但也知她在笑她，只好又是一阵干笑。
她笑着，眼角看见灵月白衣两人脸上掩不住的焦急，心知不能在拖下去。
“既如此，让我进去看她。”
楚氏与苏素对视一眼。
苏素把路让开“王妃，请。”
叶清瑶直接迈入内堂。
一进堂内，便闻到一阵极淡的血腥味，忽略周围的几人，她直接向床边奔过去。
“小姐”白衣见她忽然狂奔，心里一动，也忍不住跑了过去。
灵月反而是看起身边的布景来。
瞧见一人，眼神一冷，不动声色的挪了脚，压低声音“朱大夫。”
“是灵月姑娘啊。”朱德笑了起来。
“朱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了，伤的严不严重。”
朱德看着她虽强保镇定，脸上却满是焦急的模样，叹了口气。“二小姐的伤是杖伤，今早刚受的，连了骨，虽不是很严重，但也应注意休息，可是现在，二小姐全身被被子包住，身上的伤不能好好调理，怕是会引起炎症。”
更何况，老夫人为了遮掩，只让他给了一些伤药，简单的敷了一下，驱散了一些血腥味。
他最担心的是，二小姐从头到尾也没哼一声，这令他敬佩，但也令他担忧。
“二小姐从躺上床后就不曾再动过，老夫担心……”
灵月咬了咬唇，直把唇咬出了血，都是她不好，要是她早些进来的话，还能代小姐受罚。
“灵月姑娘，你也不必太自责，你进来了，二小姐她也是会受罚，改变不了什么，反倒会令二小姐难过，二小姐她进来之时，还曾与老夫说，把伤势说轻些，就是怕你们二人担心。”
灵月的眼泪慢慢沿着眼眶流了下来，怕几人看见，连忙用手擦去。
都是她没用，要不是她只是一个丫鬟，要是她早一点想到，去请端亲王妃，那么二小姐也就不会这样。
背过身去，她擦了擦脸上越掉越多的泪水。
没看见苏素看她时眼睛里流露出的恶毒。
“我去看小姐。”她轻声说。
朱德点了点头。继续在昏迷的楚湘菀上扎针。
“小姐，小姐”白衣轻轻摇着被子，试图叫醒沐歌。
小姐这是怎么了？
楚氏看见她的举动，手动了动，这臭丫头，还在装，她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听话。
要是被端亲王妃看见了，还不起疑。
她摆了摆头。
苏素走到床前，推开白衣“二小姐是睡着了，你摇的这么轻，她怎么醒过来。”话未说完，她便大力的摇起她的身子来。
叶清瑶的脸一冷，脚抬了起来。
楚氏眼见不好，看向内堂里带侍的丫鬟，“还不快去帮苏嬷嬷。”
那两个丫鬟连忙过去，挡在了苏素身边。
“楚老夫人”叶清瑶变了称呼，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寒意“你以为她们能挡住我？”
在战场上见到那么多敌军她都不怕，她楚氏以为区区两个人能挡住她，还是以为，她真的不敢在这楚府里动武？
“端亲王妃说笑了，她们不过是在叫醒二丫头罢了，并没有想挡住你。”
她的话刚出口
叶清瑶的周身便渐渐往外散出寒意。
楚氏一惊，正想开口。
却听见一声极轻极轻的唤声“白衣。”
“二丫头醒了。”楚氏的脸由青转红，忙道。
叶清瑶一把推开三人
“沐歌”
“小姐”
“小姐”
沐歌慢慢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