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硬撑着不说话。
闷哼一声。
沐歌轻笑，见她一副悲怯的模样。
缓缓走至她身边，看了楚湘菀一眼，弯下腰轻声笑了一句。
白氏咬着牙，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你笑什么。”
沐歌抬起头，看着她。
眼神像积满了水的大海。
深不见底。
“姨娘到了现在，还在护着三妹妹，不错”她轻笑一声“只要你咬紧牙根，把所有罪都扛下来，三妹妹翻了天去也不过是跪几天伺堂，不再得宠，她是爹爹的孩子不是吗？”
她笑着道，看着她的眼神渐渐充满悲悯“你这么为三妹妹着想，定然以为三妹妹只是一时放了错，她心里也是爱你这个娘亲的吧？”
白氏抬起眼看她，给了她一个冷眼。
“可惜啊，”沐歌不理她，只叹了一声。
走开。
白氏揪着眼看她。
她的意思是……
看着沐歌回到原处，对她露齿一笑。
她低下了头，揪着自己的衣袖，看了楚湘菀一眼。
看见心爱的女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她，她的心里，决心更加坚定了起来。
“老爷，大夫来了”丫鬟掀开帘子
朱德背着个药箱钻了进来。
白氏抬起头，想起沐歌之前的话，看向楚雁。
“老爷说妾身作假”她抹了把眼泪“妾身无言，但妾身不敢如此，老爷这般叫大夫来，妾身不敢拒绝，但妾身求老爷换个大夫。”
她看了楚沐歌一眼。
心里认定她在打什么注意。
沐歌听见她的话，含唇一笑。
正好
“为什么？”楚雁冷冷的盯着她。
她再看了沐歌一眼。
不说话。
楚雁跟着看过去。
看见沐歌无辜的望着他。
皱了皱眉
“来人，去请谢大夫来”
“是”
“老爷”白氏打断他，饱含哀求的眼神看着她“妾身希望老爷请来的，是宣老太医”
宣老太医帮她诊治过，以他的医术是不可能弄错的。
她微闭眼，不去看在光中全身冷气的人。
楚沐歌这个小贱人，她的招段太高，让她对其他人都不敢相信起来，惟怕他们被人收买，让她死无全尸。
“好”楚雁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看见她衣服上的血迹，又看了看楚湘菀。
点了点头。
“来人，去把宣老太医请来。”
“是”
楚氏见那丫鬟离去，暗暗呸了一声。
对于那药，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正在思考着对策的楚湘菀心中一喜。
这次是她大意了，没有想到被楚沐歌设计，栽了跟头。
现在看白氏面色沉稳，她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面上不觉呈现出一丝懊恼。
要是没有听那个人的，她也不会这样。
沐歌一直暗暗看着她。
看见她的表情，眯了眯眼，再睁开。
“老爷”
“我自己进去，不必通报了。”
老太医掀开帘子，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入目的第一眼，他对着沐歌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看向楚雁“侯爷请老夫来，是为了何人？”
楚雁见他旁若无人的放下医箱，看都不看他一眼，有些不悦。
碍于他是皇上尊重的人，沉着脸到“本侯请老太医来，是想为贱妾把把脉，看看身子。。”
老太医看了白氏一眼，像是从未见过她，傲娇的道“侯爷，不医。”
“老太医”楚雁腼着脸，看他有些为难。
要是别的什么太医，他只需下令就好，哪里需这么麻烦的求着他看。
老太医看他的表情，故意不愿去理他“老夫就是要看，也不看这些女子”
他鄙夷的看了白氏一眼，有些不屑。
白氏勉强撑着笑，手指甲插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老太医”她扬起头看他“您仔细看看我”
她期盼他能认出她。
老太医闻言用视线锁住她
看了一会
摇头，故意道“这位夫并没有见过你”
白色傻眼。
沐歌暗暗朝递一个白眼。
老太医用余光看了沐歌一眼轻轻一笑。
哎，这丫头这么急，没的玩了。
“把手伸出来。”
白氏一喜，伸出了手。
她以为他让出了她。
”
老太医照例掏出金丝绑她的手。
白氏欢天喜地的看着他弹了弹金丝。
把它收起。
-老太医，怎么样。”
她心中暗喜。
老太医看看他。
”姨娘的身子虚弱，宜大补。”
这么说……
楚氏看着他“老太医，您可仔细瞧瞧，她可是小产了的人？”
她不相信。
老太医瞟她一眼，嘴里哼了一声“小产，贵府的姨娘这身子，是极难有孕的，哪来的小产”
白氏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怎么可能
她大叫出声“老太医，之前您可是帮我诊治过得。”
老太医冷眼看着她“姨娘慎言，莫要砸了老夫的招牌为好，老夫可从未见过姨娘。”
他的话刚落，沐歌便凉嗖嗖的道“姨娘莫非还出过府，这几日，姨娘深居少出，若要出去”她托颊“看来爹爹的话姨娘没听懂，禁足二字就是一个假象啊”
楚雁猛的上前一脚，直接把白氏踢翻了
白氏扑倒在地。
恍然大悟般，她猛的抬起头，眼神怨恨的看着她“是你，是你在设计我”
从一开始她呕吐，到碧儿的话被她听见，产生信任感，再到碧儿引她去看老太医，一切都是策划好的。
白氏哈哈大笑。
眼泪都笑了出来“楚沐歌，你会有报应的。”
沐歌轻笑，看着房内众人的视线都聚在她身上，她晃晃手，慢慢走进她，蹲下身子看她狼狈的表情“姨娘，伤心吗？”
她轻声说“若要说我设计你，也是你太笨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怀孕，怎么会忽然怀上了呢。”
她按着她的肩又松开“姨娘，你要知道，楚氏和你的宝贝女儿，这么多年给你下的不孕汤，可不是用来摆设的。”
她直起身，面对着楚雁的冷光，笑着回到原位。
白氏却猛的发出一声惊天怒嚎，一个箭步，撞向看着她的楚氏。
楚氏不及闪躲，被撞翻在地。
白氏揪着她的头发，使劲的打她的脸。
楚氏哀嚎着，疼的说不出话来。
一片狼藉。
沐歌慢慢走了出去
不理会背后楚雁的目光，掀开了帘子。
“小姐”白衣走上前，扶她下了梯子。
沐歌笑笑，看着她。
白衣把玉佩塞还给她“小姐，他在……”
“让他进去吧。”沐歌轻笑。
看着天空。
“是”白衣额首，看向假山，招了招手。
那人向着楚雁的书房而去。
沐歌伫立原地。
不久，听见里面传来的怒吼和棍仗声，对着天空笑了起来。
白氏，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