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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只能坚强
    “是啊。”萧凌然叹道:“为凌伊操心,他已经够烦的了。我要是再让他操心,那可真是不应该了。”



    “恩。”子书言玉环了萧凌然的腰:“所以难过是难免难过的,可是坚强,也还是要坚强。萧凌伊走不出来,她放弃自己,可这不是你也跟着放弃的理由。”



    萧凌然抬手揉了揉子书言玉的头发,将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言玉,有你真好。”



    “有你也很好啊。”子书言玉将头埋在萧凌然胸前,闷闷的道:“估计过不了多久,我也要你安慰了。”



    “怎么了?”听着子书言玉的话里意思不对,萧凌然连忙低了头,伸手把她的脑袋从自己胸前拉扯出来,看着她道:“怎么了,是不是医院出事了?”



    “徐欣然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子书言玉叹了口气道,声音只是郁闷,并不是多么的难过。



    对子书言玉来说,徐欣然是已经死了,也是不会死的,所以谈不上有多难过。她只是担心,徐欣然的死,会给徐兰凤带来太大的打击。



    萧凌然沉默了一下:“要么,转院呢?”



    “不用了。”子书言玉道:“我知道她的伤有多重。明德医院无论设备还是医资都是数一数二的,转院也没有什么意义。人总有一死,其实我已经挺看的开了,我就是担心徐欣然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妈会受不了。”



    从阿姨到干妈,这是个比较难跨越的过程,但是从干妈到妈,子书言玉不着痕迹的,喊着喊着,喊的人习惯了,听的人也就自然习惯了。



    “要么,到时候把她接到紫园来住吧。”萧凌然道:“我爸最多再待上十来天便要回香港,如果徐欣然不在了,你干妈一个人孤苦无倚的住在外面,你肯定也不放心。”



    虽然萧凌然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子书言玉对一个朋友的母亲那么关心,可是既然子书言玉关心,萧凌然自然也愿意尽一份心力。更何况这样帮助徐兰凤,对他来说是不废吹灰之力的事情,完全是举手之劳。



    “恩,再说吧。”子书言玉再叹口气:“徐欣然虽然希望不大,可也还没死,总是要尽力救的。等实在不行了,我再好好的劝妈。”



    这一关,迟早是要过的。除非自己能回到徐欣然的身体里去,然后醒过来。



    想着那诡异的一幕,子书言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在最开始的时候,子书言玉是希望自己离开这个身体这个身份的,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轨迹,虽然还是艰辛,可是一切都可以自己掌握,徐兰凤也不会难过,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虽然平平淡淡的,却是不用有那些勾心斗角,那么多的挣扎纠结。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和萧凌然已经有了感情,如果她重回徐欣然的身体,那这段感情也必将付之流水,实话实说,她不舍得。而要她用徐欣然的身体去告诉萧凌然,说自己喜欢他,这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子书言玉知道萧凌然喜欢的只是自己这个人,无关身份,甚至无关长相,可她也知道什么叫门当户对,玉氏的三小姐,哪怕是只有一个虚假的名位,也可以配的上萧家的少爷,人家管这叫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可如果是徐欣然呢,那就是飞上枝头的麻雀,没有挺直腰杆的底气,就算自尊可以让她在上流社会的香车宝马中昂首挺胸,可那样活着,会很累很累。



    “别担心。”萧凌然看着子书言玉面色难看,只以为她是担心徐兰凤,柔声安慰:“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从需要安慰到安慰别人,萧凌然的心情,稍微的好了一点。人有时候便是这样,需要的,是一种被需要的感觉。他觉得子书言玉现在是软的,自己应该给她倚靠,所以便自然的硬气起来。



    子书言玉笑了笑,道:“你去给萧伯伯道个歉吧,让他放心。”



    萧凌然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情绪不对,虽然是忍无可忍,可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再说那样的话,实在是有些幼稚。



    “你快去吧。”看着萧凌然不动,子书言玉还以为他面上还抹不开,推了他下:“被自己爸爸教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怕被人笑话?”



    萧凌然面颊上的红肿有些明显,有不知道萧泺是什么出身,年过半百了,力气还真是不小。



    “有什么可笑话的。”萧凌然摸了摸脸,不甚在意:“你都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那还不去。”子书言玉又推了推他:“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就过去,这些东西,还要留着吗?”



    子书言玉伸手划了划,地上桌上,七零八落的散着幸运星和水晶瓶的碎片。



    萧凌然皱了皱眉:“我来捡,你别弄,小心划了手。”



    子书言玉笑了笑,蹲下身去捡,哪儿有那么容易受伤。



    水晶瓶被砸了,子书言玉从包里翻出个笔袋,把几只笔丢进包里,把幸运星都装了进去。



    没有数,不过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也有六七十个。萧凌伊的日记,想来不是每天都记的。



    将幸运星都装进包里,萧凌然和子书言玉这才离开房间,长廊上空荡荡的,长廊尽头,是一排落地窗,萧泺站在窗前,点了一只烟,没有表情的看着远方。



    萧凌然心里抽痛了一下,他母亲有些呼吸系统的疾病,虽然不严重,可是对空气的要求很高,过于刺激的味道,会让她咳嗽不舒服。自从母亲的病查出来以后,萧泺就戒烟了,而且命令萧凌然不许在家中抽烟,久而久之的,连着萧凌然也戒了烟。除了在应酬的时候偶尔来一根,萧家父子几乎都不碰那东西。



    子书言玉推了推萧凌然,自己放慢了步子。



    萧凌然走了过去,从父亲手里那过烟,在一旁的垃圾箱上捻灭了,低低的说了句什么。



    子书言玉离的远,听的并不真切,不过看萧泺的面色却明显的和缓了一些。父子两人对视,然后,萧泺伸手拍了拍萧凌然的肩头,带了些心痛,又带了些欣慰道:“凌然,难为你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萧泺自然是心痛萧凌伊的,可是却也心痛萧凌然。那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又何尝不是痛在自己心上。



    萧泺和萧凌然,虽然心中千言万语,可却都是话不多的男人,父子之间,本来没有隔阂没有矛盾。就算是闹得不愉快,也是一笑了之的事情。



    萧泺见萧凌然情绪正常了些,心情也跟着和缓了一些,伸手向子书言玉招了招:“言玉,过来。”



    子书言玉快步走了过去:“萧伯伯。”



    萧凌然知道刚才定是子书言玉劝慰了萧凌然,心里更是欣慰,他是一心一意的要让故友的女儿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也好名正言顺的对她好,将她照顾的滴水不漏。可是如果子书言玉是个骄纵跋扈的大小姐,或者是个怯懦无用的女子,那尽管他一样会对她好,一样会将她等同于自己孩子那般纵容呵护,可是心里,一定会遗憾难过。



    萧凌然此时看着子书言玉,只觉得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怎么顺眼,也病没有多说什么,抓起子书言玉的手,拍了拍,放在了萧凌然手中,语重心长:“凌然,言玉是一个值得你好好对待的女孩。你如今知道了吧,你差一点错过了什么。”



    萧凌然对子书言玉,从开始就是排斥的,关于两家联姻的事情,也一直不愿意。若不是萧泺拿着在内地的珠宝投资做为要挟,他根本就不可能和子书言玉走到一起。



    听着萧泺的话,萧凌然将子书言玉的手抓紧,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中国几千年的文化历史,果然还是靠谱的。”



    这不,父亲的眼睛是雪亮的,硬是能从当时那个畏畏缩缩的让人看了便不耐的女孩子身上,看出今天子书言玉这样的硬朗冷静,善良温润的性格。



    父子两人的矛盾几句话便烟消云散,可是萧凌伊的事情还要解决。



    “走吧。”萧凌然道:“凌伊应该快醒了,我们回家吧。”



    “凌伊......”子书言玉有些迟疑道:“怎么办?要不要拆穿她?”



    “先不急。”萧凌然道:“现在要是拆穿了凌伊,我只怕她真的恼羞成怒,会出什么事情。先骗她回去,这事情,我们和汪博士好好商量,再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萧泺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先回去再说,好在凌伊刚才一直在沉睡状态,什么也不知道。”



    实验室里,萧凌伊已经醒来,有些迷蒙的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萧凌然从门外走进来,蹲在萧凌伊床边,低声温和的道:“凌伊,你醒了吗?我们回家好不好?”



    萧凌伊眨了眨眼,从模糊中清醒了一点:“哥,不是要给我治病吗?已经治好了吗?”***